出了門我們往酒店方向走去,優(yōu)哉游哉。
履霜居那邊,依舊喧囂不已。
今天這熱鬧,看得他們心滿意足。
不少人還在盯著我們看。
卻沒人敢上來和我們攀談打擾。
今天,我們贏了。
不論怎么說,本事展露。
可履霜居畢竟勢大,后邊還蹲著一尊假明王。
何況姚掌柜申請封盤,勝負尚未可知。
他們可不敢輕易蹚這潭渾水。
也因此,我們落得個清凈。
走在路上,大海嘖嘖稱奇。
“沒想到,那姚掌柜,一個女子,竟然還有如此血性,不僅申請封盤,還寧可流血,也不愿我們帶走那個象牙雕件?!?/p>
封盤的代價,其實分為兩種情況。
見血之外,還有一種。
那就是讓對方帶走押注的物件,代為保管。
若是一般人,就選這種法子了。
當(dāng)然,也得看我們答不答應(yīng)。
按道理,一般人都會答應(yīng)。
但我不會。
代為保管,說得輕巧。
東西到了我們手里,名義上卻還不屬于我。
下次見面,開場一驗。
他們再給我來一手以假藏真,咬死我們把東西掉包了怎么辦?
哪怕那尊象牙雕像價值不菲,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我的目的,從不在于此。
而對履霜居來說。
一尊象牙雕件,確實珍貴,堪稱鎮(zhèn)店之寶。
可他們摸不清我們的路子和目的,又涉及到履霜居的名聲。
一尊少見的物件而已,將我們解決。
值當(dāng)!
哪怕他們這么干,我也有法子破除,終究多了些麻煩。
而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盡快達成目的。
所以,哪怕他們選擇讓我們帶走賭注,我也不會答應(yīng)。
我打趣說:“怎么,看上了?”
大海咧嘴一笑,也不否認:“我看上人家沒用啊。就今天這一次,我就給人得罪死了。你倒是還好,最后關(guān)頭,給人留了一根手指,沒準(zhǔn)人家還會心存感激,最后對你動心,我就不成了?!?/p>
“她現(xiàn)在,興許對我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我細細剁成臊子,包餃子喂狗呢?!?/p>
說罷,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對我擠眉弄眼道:“怎么樣?你瞧上了沒,動不動心?那姚掌柜,那臉蛋,那身段,那一身子氣質(zhì)和韻味……你要是有想法,多費點心思,沒準(zhǔn)就能……”
話沒說完,他“嗷”額一嗓子竄起三丈高,抱著腳金雞獨立,“嘶哈嘶哈”吸個不停。
貝貝收起快要殺人的眼神,哼了一聲道:“海哥,你別教壞我哥!”
大海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我教壞他?!”
他滿臉的委屈,數(shù)次張嘴,最終抱怨出聲。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教壞他?跟他相比,我純潔得簡直是個三歲小寶寶!”
“妹子,你對我有偏見,我認了??赡悴荒苎巯拱桑窟@種話也說得出來,你虧不虧心?你哪怕對他有濾鏡,也不至于這么厚吧?實在不成,咱去配一副眼鏡呢?”
貝貝噘著嘴,任憑他怎么說,這些話左耳進右耳出,就是沒法鉆腦子里留下。
我揉了揉貝貝的小腦袋,也不說什么,任由大海喊冤叫屈,當(dāng)著我的面嘀咕我。
至于教訓(xùn)貝貝?
那可想多了。
她可是為了我才動的腳。
我好笑的看著大海耍寶。
貝貝那一腳,不輕,但也重不到哪兒去。
會疼,但疼不了一會兒。
見我們不搭理他,他自個兒也演不下去了。
看了眼貝貝,報復(fù)似的對我擠眉弄眼:“說說,你有沒有這份心思?”
我無語的說:“記吃不記打是不?我是那樣的人嗎?”
他問:“你難道不是嗎?”
“我是嗎?”
“你不是嗎?”
見我還要反問,他連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聊正事兒。你們說,明天能見著賈霜或者賈玨了不?”
我搖搖頭:“大概是不行?!?/p>
大海皺眉:“為什么?”
我說:“他們今天輸了,但他們絕對不服氣。所以,他們會想方設(shè)法找場子,并且以此證明他們今天只是粗心大意,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不是能力有問題?!?/p>
“況且,唐三藏取真經(jīng),也得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難。孫猴子想做玉帝,也要先大鬧天宮。想見真佛,哪兒那么容易?”
大海明白過來,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換句話說,就是今天咱們下手不夠重,他們挨打不夠疼唄?”
我張了張嘴,最后點頭認同。
話糙理不糙。
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
大海嘿嘿一笑:“那明天咱們得行程,就沒那么多事兒了。把東西一擺,讓他們繼續(xù)辨,把押注往高了提就行。”
“對了,你說什么樣的要求,才能讓他們心疼,乃至吐血?”
對于這個問題,我笑而不語。
至于明天的條件,我早有想法。
翌日一早,我們?nèi)顺燥柡茸悖駶M滿,再次踏入履霜居。
今天不同昨日。
昨天我們剛剛登門,為了宣揚造勢,大??墒浅吨ぷ舆汉攘撕脦茁?。
可今天,我們還沒到,履霜居就已經(jīng)等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見我們過來,他們精神一振,連忙呼朋喝友。
“來了來了,快看?!?/p>
“昨天那場面,就足夠熱鬧了,今天不知道會有多驚心動魄呢。”
“今天可不一樣,那幾個人不一定贏得了。昨天履霜居可是丟了個大臉,今天為了找回場子,瞧瞧,他們不是把那位都請出來了?”
說話間,他們讓出一條道。
履霜居正門口,一伙人氣勢洶洶的朝我們看過來。
除了昨天的姚掌柜和一群店員外,還多了不少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身材高大,滿臉兇悍的漢子。
只一眼,我就瞧出來了,這是一群護院棍郎。
昨天他們不在,大概是因為賈玨在這南陵,聲名響亮,且威完十足。
所以履霜居認為,沒人敢來這里找茬,自然就用不著棍郎護著。
畢竟這南陵和武陵不一樣。
南陵一地的古玩一行,賈玨可謂是強龍昂首,鎮(zhèn)壓一切宵小之輩。
而武陵呢。
哪怕白敬城號稱白半城,獨占鰲頭,可依舊有人能與白家抗衡。
且不說開雜貨鋪的幺姐。
南玉軒和西墨閣,可是和白家下屬的兩家店,并稱四大店呢。
好不容易有對手出了問題,結(jié)果還是白樂樂給鬧的。
臨走前,還把白家差點拆了。
所以,履霜居一直沒有棍郎守著。
因為沒必要。
結(jié)果,我們來了。
那情況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