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白家老四扶起白敬崗,慢悠悠的朝側(cè)邊廂房走去。
經(jīng)過白家老三時,他還給白家老三使了個眼色。
白家老三反應(yīng)過來后,跟了上去。
門一關(guān),他們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白菲菲眉頭微皺:“什么考核,需要這么小心翼翼?難不成危險很大?”
我冷冷一笑,說道:“他們可能跟你同樣的問題?!?/p>
白菲菲一愣,吃驚的說:“你的意思是,他們也不知道最后一項考核是什么?”
我點點頭,目光看向白樂樂和孫浩那邊。
此時,孫浩急得大汗淋漓,渾身都在打哆嗦,額頭擦了又擦。
白樂樂則冷著臉,神色陰晴不定,時不時看向廂房門口,面露焦急和期待。
這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白敬崗等人的想法,結(jié)合先前的一切,我猜了個大概。
首先,一開始定下的考核,大概不是這些內(nèi)容。
哪怕白敬崗等人為了利益,找了一堆理由,逼迫白敬城“退位”,但白敬城終究是白家當(dāng)代大家長。
考核的內(nèi)容,即使不是他定下,最后的審核,也應(yīng)該經(jīng)由他點頭同意。
那么,白敬城會為了所謂的“白家延續(xù)”,不顧一切的折磨自己的一雙女兒,乃至讓兩個女兒彼此爭斗不休,反目成仇嗎?
大概不會。
如此一來,原本的考核內(nèi)容,絕對不是這樣。
可白敬崗等人,又如何會讓他得逞?
因此,他們私底下和白樂樂達(dá)成了交易,又對白敬城陽奉陰違,假意迎合,致使白敬城放松了警惕,從而藥倒了白敬城。
之后,他們又臨時改了考核內(nèi)容,把私底下準(zhǔn)備好的考核內(nèi)容搬到了臺前。
其目的,正是為了保證白樂樂能贏得最終勝利。
為此,他甚至收了個完全不懂行的徒弟,將通過考核的方法告知,又讓他扮作白樂樂的男朋友,幫助白樂樂輕易通關(guān)。
這也是為什么此前兩項考核,會那么難的原因。
因為,白敬崗本就是在刻意為難我們,壓根沒想過我們會通過,于絕處逢生,乃至在第一項考核中,反手陰了孫浩一把。
他們或許信心滿滿,覺得只憑前兩項考核,就能將我們淘汰。
如此,這第三項考核,自然就沒那么重要了。
他們根本沒準(zhǔn)備第三項考核!
白菲菲是個聰明姑娘。
被我一提醒,同樣想通了關(guān)鍵。
她先是一怒,憤怒于白敬崗等人用心險惡。
馬上,她又開心起來:“既然他們沒準(zhǔn)備,那我們不是贏定了?”
她的想法很正常。
倉促之間,他們不可能想到太好的辦法。
如此一來,若是最后一項考核太過輕松,即便孫浩也通過,到時候,我們依舊是占上風(fēng)的一方。
可若是考核太過艱難,我們都無法通過,在這一項也能打成平手。
到時候,我們依舊會是最終的勝利者。
若是他們想拖延時間……那才是取死之道!
原本主持祭祖和考核的,應(yīng)該是白敬城。
但他們?yōu)榱酥鲗?dǎo)勝負(fù),藥倒了白敬城。
可他們終究不敢讓白敬城永遠(yuǎn)醒不過來。
迷藥的藥效,是有時限的。
拖得越久,白敬城醒來的概率就越大。
若是他們在白敬城蘇醒前,將一切做成定局。
為了大局,為了不讓大家知道真相后,白家各自猜疑,分崩離析,哪怕知道這其中有門道,白敬城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點頭認(rèn)可結(jié)果,用自己的臉面給他們擦屁股,替他們兜底。
可一旦白敬城在中途蘇醒,他們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無用功,乃至為其付出代價。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幾乎有九成的勝算。
這也是白菲菲激動的原因。
但我沒這么樂觀。
這些人,早在私底下和白樂樂達(dá)成交易。
白樂樂大概給他們許下了很大一塊利益。
或許在他們眼里,當(dāng)交易達(dá)成的瞬間,這些利益,早就是他們的了,不過暫時寄存在外面。
現(xiàn)在,讓他們放棄吃到嘴里的肉,他們怎么可能愿意。
于是我冷靜勸道:“別高興得太早。”
白菲菲或許覺得已經(jīng)贏定了,整個人放松下來,對我的勸告不以為意。
“怕什么?他們還能不顧所有人的質(zhì)疑和反對,把勝利直接塞到樂樂手里不成?”
我斜了她一眼,冷笑著問:“你憑什么覺得他們不敢?”
都到這種時候了,為什么會覺得這些人還有底線?
恰逢此時,白敬崗等人出來了。
一瞬間,正堂內(nèi)所有人全部噤聲,期待的看著他們。
包括白樂樂。
此時,孫浩已經(jīng)被嚇得六神無主,癱軟在椅子上,無力動彈。
白樂樂卻不一樣。
她雙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身體微微前驅(qū),宛如一頭雌豹。
除了期待,她的眼里還帶著一股決然,仿佛要和誰同歸于盡。
這種眼神,我見過。
曾經(jīng),四妹教我搏殺,將我扔進(jìn)了深山老林中,只給我留了一把刀。
按照她的說法,我訓(xùn)練那么久,也該見見血了。
古玩,玩的是人心。
可有時候,人心易碎。
某些人,一旦陷入絕望,內(nèi)心的殺戮和暴怒就會一股腦的涌出。
到時候,他們將不再講什么規(guī)則,只會千方百計,和人同歸于盡,拉人下地獄。
這種東西,叫獸性。
人自詡高等動物,可剝離一切所謂的人性后,本質(zhì)上還是一頭動物。
且是一頭會用工具,會動腦子的野獸。
當(dāng)獸性壓過人性,這些人將會成為最無法預(yù)估的敵手。
若真到了這個地步,武力,將會是保護(hù)自己,震懾敵人的最后保障。
想對付人,就得先學(xué)會對付野獸。
因為到了最后一步,底層邏輯上,人和野獸,沒有分別。
為此,我曾在深山之中,和虎熊周旋,和野狼共舞。
我曾數(shù)次狼狽逃竄,也曾將野獸逼入絕境。
那時,那些野獸的目光,就像現(xiàn)在白樂樂這般。
我想不通的是,白樂樂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不過我沒有深究。
本質(zhì)上,他們雙方的合作,都是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就要做好被虎所傷的準(zhǔn)備。
這時,我又察覺到一個細(xì)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