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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以血破局

噗嗤!”

鮮血潑灑而出。

那人慘叫著倒地。

再無法站立。

只因一雙腿齊根而斷。

連手中的刀也松手掉落。

我往前一撲,撿起刀,在他脖子上一抹。

免除他的痛苦。

手握力氣,殺心自起。

我扭腰借力,回頭就是一刀。

當(dāng)!

火星濺起。

身后沖來的人,手中刀刃被格擋開。

我胳膊一抖,將力道卸掉,迅捷一劈。

“噗嗤!”

那人捂著胸腹踉蹌倒地,掉落的刀刃被我拿腳尖一挑。

逼退另一人的同時,雙刀齊握。

而后,我雙手揮舞。

以猛虎下山之勢,再斬一人!

眼瞅著有人要從另一側(cè)搶位,我隨手將一把刀用力扔出。

在他躲避的同時,我空著的手一撈。

那剛剛被我斬掉,正要倒地的人被我提住。

而后,我一手提刀,一手提盾,大吼著主動沖鋒。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噗嗤!”

刀兵碰撞聲不絕于耳,其間又夾雜著刀鋒入肉的切割聲,以及毛骨悚然的斷骨聲。

我一路廝殺,渾身都被染紅,半邊臉鮮血淋漓,猙獰如惡鬼。

那些血,有我的,更多的是手中人盾的。

有無盾牌護(hù)身,區(qū)別很大。

但一個盾牌不夠我殺出血路。

那些人也發(fā)了狠,簡直跟殺戮機(jī)器沒兩樣,壓根不管我手里是否有人質(zhì),只想想盡辦法把我弄死。

所以,我每走一截,就要換一個盾牌。

為此,我寧愿受一些傷。

當(dāng)我沖出棧橋,我已經(jīng)感到渾身劇痛。

有筋骨突然爆發(fā)用力帶來的酸痛,也有傷口崩開的疼痛。

我之前的傷,還沒好完呢。

不過,值得。

收獲很大。

我闖過棧橋,留下的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少有幾個能喘氣的。

至于橋面,更是被鮮血染透。

抬頭一瞧,眼前還有十來個人。

路程還剩三分之一左右。

時間還剩一半。

到了岸上,能活動的空間更多。

危險更大。

哪怕人數(shù)比棧橋上少,但那點(diǎn)時間還不夠我耽誤的。

于是我沒有任何喘息之機(jī),主動沖了過去。

前方十來人齊聲爆發(fā)嘶吼。

哪怕先前如此慘烈的景象,也沒有震懾住他們。

對這群死士而言,任務(wù)比天大,比命重。

他們的任務(wù)是殺了我,再不濟(jì)也是攔住我。

為此,他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而現(xiàn)在,他們不必和前人一樣受限于環(huán)境劣勢,心中優(yōu)勢更足,殺性也更重。

但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活動的空間,其實(shí)也更足了,更有利于我轉(zhuǎn)圜。

更別提,這岸邊到處是山石柳樹。

借著這些障礙物,我邊打邊走,偶爾也會脫戰(zhàn)避退。

一邊牽引拉扯著他們,一邊借助環(huán)境切割戰(zhàn)場和應(yīng)對人數(shù)。

當(dāng)我離那案桌只剩十米時,前后只剩四個人圍著我,前三后一。

到了這時,他們已經(jīng)確定,論廝殺,他們贏不過我。

于是,前方三人選擇守在案桌前不動,不再受我引動。

而那爐中的香,只剩兩指寬。

這時間不對!

遠(yuǎn)遠(yuǎn)短于約定的一刻鐘。

香沒問題。

那是特制的。

每一根香,都足夠燃燒一刻鐘。

問題出在香爐中。

香點(diǎn)的太多。

溫度上升,燃燒更快,更有些香會被燒斷,倒下后加速香的燃燒速度。

我瞥了水榭那邊一眼。

此刻,沙堂主臉色陰沉,雖然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看起來很沉得住性子,可眼中的殺意已經(jīng)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

我冷冷一笑,繼續(xù)主動朝那三人而去。

那三人眼神如狼,絲毫沒有想退的念頭。

距離只剩三米時,他們紛紛大吼一聲,朝我沖了上來。

明晃晃的刀光好似潑墨,縱橫交織成一張網(wǎng)。

殺機(jī)四溢。

碰撞之間,火星四濺。

一個,兩個,三個!

擋在前方的最后一人,被我用部分傷勢,迅速換掉。

這三個人,幾乎用盡我最后的力氣。

與其說他們是被我劈掉,不如說是被我砸死。

因?yàn)椤?/p>

手中的刀已經(jīng)缺口卷刃。

我喘著粗氣,呼吸間全是鐵銹味,喉嚨撕扯般疼痛,像是有燒紅的炭卡在那里。

就連腳步都變得虛浮。

但我依舊緊握缺刃。

不到最后一刻,我絕不能放松。

走到案桌前,香即將燃燒完,就剩最后一點(diǎn)時間。

我伸出手,向掛在香爐上邊的令牌抓去,口中卻低聲說:“十八?!?/p>

下一秒,身后有人沖了過來。

那最后一人,終于動手。

我踉蹌著避開,甚至因此撞得案桌搖晃,差點(diǎn)被我掀翻。

那人步步緊逼,手中的刀不斷揮舞。

我勉勵抵擋,一邊用缺刃架住他手里的刀,一邊伸手和他空著的手撕扯在一起。

這時,嘩啦一聲響。

有人從水中爬上岸邊。

那是第一個被我扔下水的家伙。

那一下,我很用力。

哪怕是砸入水中,他也不好受,差點(diǎn)沒能浮上水面。

直到在水里休息夠久,他才緩過勁。

但他沒有趁機(jī)脫離死斗,反而從這邊上岸。

為的就是干掉我。

此時,和我糾纏那人露出笑容。

那是勝利的笑。

是得意洋洋的笑。

他笑我也笑。

“你笑得太早了?!?/p>

說罷,我一個頭槌下去,

他頓時兩眼發(fā)蒙,我也不好受,腦袋昏昏沉沉。

但我比他好一點(diǎn)。

畢竟有心算無心。

剛剛爬上岸的那人,手里沒兵刃。

他也沒撿兵刃,就這么沖了上來,似乎想將我摁倒在地。

于是我一只手用腋下架住眼前那人的刀和手,另一只手,抓住沖來的那人。

噗通一聲,我們?nèi)巳繚L倒在地。

剛剛上岸那人更是架起胳膊,抵在我脖子上,想將我直接勒死。

我爆發(fā)出最后的力氣,一聲低吼,掀開他的胳膊,于是他腦袋和脖子湊到了我的嘴邊。

我張開嘴,舌頭一卷,早早被我藏在口中的最后底牌,終于展現(xiàn)。

那是我的指刀。

早在我踏入這里之前,我就將其藏在口中。

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既然他們提前說明,要按照老規(guī)矩來,那我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沒準(zhǔn)備。

索命門的老規(guī)矩,第二個條件,向來是當(dāng)面才確定。

可第一個和第三個條件,并非秘密。

我本以為,他們會有些變化。

沒成想,都這么多年了,還是一成不變。

而且,是他們先在燃香時間里耍了小手段。

那也別怪我不守規(guī)矩。

輕輕一劃,對方脖子上冒出一條血線。

那人兩眼一凸,下意識放棄和我糾纏,用力捂著脖子。

我將他掀到一邊,一拳砸向另一人的鼻梁。

而后,我撿起刀,將其了結(jié)。

“十九?!?/p>

持刀踉蹌起身,我走到那個被我用指刀抹過的家伙面前,一手抓起他的腦袋,另一手刀光一閃。

“二十!”

松開手,刀和人同時落地。

我走向案桌。

在最后一點(diǎn)香頭燃盡,即將熄滅,令牌即將掉落之前,摘下令牌。

以血破局!

我朝水榭那邊燦爛一笑。

“契書上第二條,可以劃掉了。”

說罷,我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