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鐸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中的郁結(jié)全部吐出,隨后他轉(zhuǎn)身快步走向廚房,腳步在木地板上踏出一連串略顯凌亂的聲響。
廚房里,水龍頭被擰開,清水潺潺流出,濺起一朵朵晶瑩的水花,落在不銹鋼水槽中,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他熟練地拿起一只玻璃杯,接滿了水,仰頭一飲而盡,喉結(jié)上下滾動,顯得異常干渴。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背靠著廚房的流理臺,目光望向窗外,陽光斑駁地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他堅毅而孤獨的輪廓,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藏著難以言說的復(fù)雜情緒。
飯后,餐桌旁,燈光柔和地灑在兩人身上,為這略顯緊張的氣氛添上一抹溫馨。
姜斐然輕輕攪動著手中的咖啡,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突然開口,話題轉(zhuǎn)得突兀,“宮鐸,你是歷史教授,那么在你眼中,歷史人物姜斐然是怎樣的人呢?”
她的話語輕輕落下,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宮鐸的手微微一頓,筷子輕輕碰觸碗沿,發(fā)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他抬眸,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遙遠的歷史長河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復(fù)雜的笑意,卻遲遲未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期待與緊張。
宮鐸沉思片刻,他深邃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時空的迷霧,定格在某個遙遠的畫面上。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姜斐然挺堅強的。至少,她在經(jīng)歷大起大落的人生后,都咬牙挺過來了。”
說著,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遠,仿佛眼前浮現(xiàn)出了一幅幅歷史畫卷。
那畫卷中,姜斐然的身影或站或行,無論是風(fēng)雨交加還是晴空萬里,她的眼神始終堅定,不曾有過絲毫動搖。那畫面,如同一束光,穿透了歲月的塵埃,照亮了宮鐸心中的某個角落。
姜斐然的目光緊緊鎖住宮鐸,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利,“難道你不覺得她有罪嗎?弒夫之罪,那可是足以讓人唾罵千古的惡行?!?/p>
她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內(nèi)回蕩,仿佛每一字一句都化作鋒利的刀刃,試圖割裂宮鐸心中的某種堅持。
窗外的陽光似乎也在此刻變得黯淡,一抹陰影悄然爬上宮鐸的臉龐,他的眼神變得復(fù)雜難辨,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內(nèi)心交戰(zhàn)。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就像是古老鐘樓里回蕩的鐘聲,每一聲都敲打著姜斐然緊繃的心弦。
宮鐸輕輕放下摩挲著杯沿的手指,目光深沉地望向姜斐然,聲音低沉而富有力量,“我沒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所以無法對姜斐然的行為做出絕對的評判。
但有一點,我持保留意見——歷史,不一定為真。它往往是勝利者的頌歌,失敗者的墓志銘,真相往往被時間的風(fēng)沙掩埋?!?/p>
說到這里,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能看見那些被歲月遺忘的角落,正緩緩揭開塵封的面紗,露出斑駁的真相。
陽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為他的話語增添了幾分不可捉摸的深邃。
姜斐然沉默片刻,那雙明亮的眼眸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飯后,她緩緩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輕輕抿了抿嘴角,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最終只是化作一聲輕嘆。
她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宮鐸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長長的走廊,窗外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地上,交織出一幅幅斑駁的畫面。
走到校門口,姜斐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qū)m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那片絢爛的晚霞之中。
......
姜斐然推開百萬酒吧沉重的木門,里面昏暗的燈光與嘈雜的音樂瞬間將她包圍。
她徑直走向吧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酒吧內(nèi)形形色色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動,卻仿佛都與她無關(guān)。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如火,灼燒著她的喉嚨,卻似乎帶不走心中的煩悶。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宮鐸的話,關(guān)于歷史的真相,關(guān)于姜斐然的罪與罰。
她不禁握緊酒杯,指尖泛白,心中暗自思量,江夢若是知道了這一切,會如何懲罰宮鐸,才能算是為那段過往報了仇?
姜斐然坐在吧臺角落,眉頭緊鎖,手中的酒杯已空,卻仍無意識地在空中比劃著。
酒吧內(nèi)人聲鼎沸,她卻仿佛置身事外。
這時,郁壘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如同低沉的鼓點,“就按照之前的計劃不就好了?”
姜斐然的眼神閃爍不定,她環(huán)顧四周,那些搖曳的身影仿佛都變成了江夢的幻影,正冷冷地盯著她。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絕。
她輕輕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步伐堅定,仿佛已做好了決定,即將踏入一場未知的風(fēng)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