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過量的藥效,還是因為少女的安撫與馨香。
這一覺裴宴睡得很沉,雖然仍舊是噩夢連連。
但只要想到枝枝就陪在他的身邊,一切似乎都沒有那么糟糕了。
動作輕巧地將人扶在沙發(fā)邊上,宋稚枝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能成功抽身。
目光落在那些已經(jīng)整理完畢的文件上。
上面還附帶著預(yù)算部門給出的收購成功率。
百分之八十。
足夠?qū)⒄麄€宋氏連肉帶骨頭地吞入肚了。
看來裴宴早就準備好這一手了,連日期都是三年前的。
難得讓他籌謀惦記了那么久。
捏住文件紙張的指尖有些泛白,宋稚枝眸色漸深。
那張精致昳麗的小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
尤其是她看到了裴宴私人電腦上的監(jiān)控畫面。
臉色更是格外難看。
呵,狗東西。
還學(xué)會監(jiān)視她了。
似乎是察覺到空氣中的凝滯,裴宴迷迷糊糊地又醒了過來。
懷里空落落的,像是盛滿了一股冷風。
激得他直接就坐起身來。
“枝枝怎么又跑掉了?”
夢里的枝枝也跑掉了。
現(xiàn)實里的枝枝可不許這樣欺負他了哦。
不過就算是跑掉,他也會像是一只惡鬼纏在她的身邊。
無孔不入,極致糾葛。
誰讓枝枝是他親親老婆呢~
“枝枝的臉色不太對,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見她冷著張臉,裴宴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反正他先認下來。
然后再哄。
“我看到你電腦上的監(jiān)控了?!?/p>
關(guān)于收購宋氏文件的事情宋稚枝不會跟他提。
更不會因此而質(zhì)問他。
像公司和她誰更重要這種問題太過愚蠢。
不適合出現(xiàn)在她與裴宴之間。
何況,宋稚枝心里也清楚。
或許裴宴的確對她還抱有一絲的真情。
他可以等她五年,也可以為她壕擲千金搏她一笑。
甚至在日常生活的小事上處處遷就著她寵溺著她。
可一旦涉及到裴氏的根本利益,他翻臉得比誰都要快。
這份收購計劃書就是個例子。
也許裴氏與宋氏的聯(lián)姻,包括那張結(jié)婚證也是為了現(xiàn)在做鋪墊。
否則以哥哥的能力,宋氏不會垮臺得那么快。
除非是從內(nèi)部瓦解,敲出一條縫隙后就會倏然崩塌。
至于內(nèi)鬼是誰,裴宴絕對逃不了干系。
畢竟裴宋兩家聯(lián)姻后,他有絕對的資格和能力插手宋氏。
在董事會里安排幾個人也不算什么。
察覺到少女目光中的冷意,裴宴立即站起身來。
手足無措地走在她的身邊,猶豫了一小會兒才解釋道,
“我沒有想監(jiān)視枝枝的,可……”
可事實如此。
還被枝枝抓了個正著。
裴宴就算是有十張嘴也是說不清楚的。
畢竟在稚園,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這么做。
“那你裝那么多監(jiān)控?!?/p>
佯裝著怒意,宋稚枝平復(fù)著心情。
繼續(xù)與他虛與委蛇起來。
但之前對他的憐愛與溫柔都全部煙消云散了。
她知道,這樣對如今失去記憶的裴宴并不公平。
可她做不到當作一切都沒發(fā)生。
誰都不知道他會什么時候回復(fù)記憶。
這顆定時炸彈埋在她的身邊,只會帶來無數(shù)的猜忌和忐忑。
“我、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可能就是太愛枝枝了,想要時時刻刻地看著你?!?/p>
“哪怕是去公司我也想要看著枝枝,這樣就可以當作枝枝陪在我身邊了?!?/p>
合理的解釋裴宴是找不到的。
但欺騙撒謊他也做不到。
索性就直接將心里話一禿嚕地都說了出來。
他倒也沒有什么變態(tài)的癖好。
就是想一直看著枝枝陪著枝枝。
僅此而已。
一米九三大高個的男人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fā)。
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哪里才好。
整個人急得團團轉(zhuǎn),看起來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枝枝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太愛你,不想跟你分開?!?/p>
緊張地握住少女溫軟的手掌,裴宴一遍遍解釋著。
生怕兩人會因此而生出了嫌隙。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見底,毫無心計。
就連嗓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以后不許這樣了。”
見他又要開始哭,宋稚枝重拿輕放。
也并沒有打算跟他計較這些事。
畢竟晚宴后她就會離開。
“嗯,我馬上就讓人去拆?!?/p>
重重點頭,裴宴就差伸出三根手指發(fā)毒誓了。
壞監(jiān)控,居然離間他跟枝枝之間的感情!
這事一定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難道他有人格分裂癥?
不行,哪天他得去精神病院好好檢查一下。
畢竟像這種精神類疾病是會遺傳給寶寶的。
他不能這么不負責任。
最重要的是,國家法律規(guī)定,另一方有重大疾病隱瞞是會取消婚姻關(guān)系的。
那可不行!
他老婆都娶到手了,可不能放走!
離了枝枝他活不下去的。
“這個不著急,先把賬單結(jié)一下吧。”
拿出支票和筆,宋稚枝將東西遞給他。
垂下的眸子中劃過些許的不安。
雖說裴宴目前記憶是錯亂的,但對于簽字一類的應(yīng)該會格外重視吧。
“結(jié)賬?”
裴宴狐疑地看了眼身旁的少女。
眨巴著眼睛,心里各種猜測都冒了出來。
被他這么盯著,宋稚枝也有些慌神。
該不會是被他看出來了吧?
“我看中了一顆原石,差不多五千多萬吧?!?/p>
強撐著鎮(zhèn)定,宋稚枝黛眉一蹙。
倒是把裴宴嚇得不輕。
小祖宗怎么又皺眉了?
天地可鑒,他可沒有指責她亂花錢的意思。
連忙湊到她身旁,裴宴習慣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咪咪地說道,
“枝枝又忘啦,我的錢都在你那里。”
別說是一塊原石,就算是一套珠寶的錢他現(xiàn)在都拿不出來。
上次奶茶和小蛋糕的錢都還是枝枝付的呢。
不過枝枝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那一定是為了做給外面那些人看的!
畢竟他堂堂一個裴氏總裁,支票都不由他簽,還不知道外面會傳成什么樣子呢!
枝枝是顧全他大男人的自尊和面子的!
嗯,果然枝枝是超愛他的!
這么貼心的老婆都被他給找到了。
幸福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