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
張老師最終開口,語氣凝重,“溫阮的名字暫時先不提交,等聯(lián)系上她,查明情況再說?!?/p>
“如果她確實是特殊情況,并且能及時返校補(bǔ)全手續(xù),咱們再重新討論?!?/p>
“要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或者情況屬實違反校規(guī),那就只能取消她的保送資格。”
這個決定,無疑是將溫阮的保送名額懸在了半空。
溫瑤聽到這話,心里抑制不住地狂喜,臉上卻依舊維持著擔(dān)憂的表情。
“謝謝各位老師,我也是擔(dān)心學(xué)校和溫阮的前途,才來說這些的。希望溫阮能早點(diǎn)回來,把事情說清楚?!?/p>
說完,她恭敬地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走廊盡頭,確認(rèn)沒人注意后,她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蔓延開來。
溫阮啊溫阮,就算你成績再好又怎么樣?這一次,我看你怎么翻身!
而此時的溫阮,正坐在顛簸的三輪車上,完全不知道學(xué)校里已經(jīng)掀起了一場針對她的風(fēng)波。
三輪車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車燈劈開濃重的夜色,路邊的樹枝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像是在訴說著山路的艱險。
“姑娘,你這急匆匆的,到底是啥事啊?”
車主大叔一邊小心翼翼地握著方向盤,一邊忍不住問道。
“這大晚上的進(jìn)山,太危險了,前幾天還有村民說在山上看到過野豬?!?/p>
溫阮裹緊了身上的厚外套,望著窗外漆黑的山林,聲音堅定。
“大叔,我朋友被困在山里了,我必須盡快找到他?!?/p>
她沒有多說細(xì)節(jié),只是拿出手機(jī),又試了一次給司書林發(fā)消息,依舊是紅色的感嘆號。
兩個小時后,三輪車終于抵達(dá)了山村入口。
溫阮付了車費(fèi),再三感謝大叔,然后深吸一口氣,沿著熟悉的小路往村里走去。
夜色中的山村格外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吠聲和蟲鳴,月光灑在土路上,泛著淡淡的銀光。
村口的老槐樹依舊矗立在那里,比她記憶中更加粗壯,枝椏交錯,像一只巨大的手掌籠罩著整個村口。
溫阮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借著月光,她清楚地看到老槐樹旁邊的廢棄磚窯門口,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在來回走動,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偶爾低聲交談幾句,語氣粗礪。
是綁匪!
溫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躲到一棵大樹后面,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她不敢出聲,只能屏住呼吸,仔細(xì)觀察著磚窯的情況。磚窯的窗戶里透出微弱的燈光,昏黃的光線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隱約能聽到里面?zhèn)鱽砟:穆曧?,像是有人在敲擊什么?/p>
“應(yīng)該是司書林!”
溫阮心里默念著,既激動又緊張。她知道自己不能貿(mào)然行動,只能先去奶奶家匯合,再商量對策。
她轉(zhuǎn)身沿著小路往奶奶的土坯房走去,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前方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在晃動,伴隨著熟悉的腳步聲。
“阮阮?是你嗎?”奶奶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一絲急切。
“奶奶!”溫阮連忙跑過去,緊緊抱住奶奶,壓抑已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來了,磚窯那邊真的有人!”
奶奶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安慰。
“別慌,孩子,王爺爺和李奶奶都在屋里等著呢,我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那兩個綁匪白天睡覺,晚上輪流看守,手里有棍子,看起來很兇?!?/p>
走進(jìn)土坯房,王爺爺和李奶奶正坐在炕邊,看到溫阮進(jìn)來,連忙起身。
王爺爺手里拿著一把砍柴刀,臉色凝重。
“我們剛才又去磚窯附近看了一眼,里面確實有人在敲東西,應(yīng)該是在求救。那兩個綁匪警惕性很高,咱們硬來肯定不行?!?/p>
“王爺爺,您說的那條小路還能走嗎?”
溫阮急切地問,“我想盡快進(jìn)去確認(rèn)司書林的情況,最好能把他救出來?!?/p>
王爺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路能走,就是太窄太陡,只能容一個人匍匐前進(jìn),而且里面全是廢棄的磚塊,不好走。我本來想等天亮了再帶你去,晚上太危險了。”
“不能等了!”
溫阮搖了搖頭,眼神堅定,“我們必須要先確認(rèn)他的安全,跟他說上話?!?/p>
奶奶看著溫阮堅定的眼神,知道勸不住她,只能嘆了口氣。
“那好吧,我們陪你一起去。王爺爺熟悉路況,讓他在前面帶路,我和李奶奶在外面放風(fēng),一旦有動靜,我們就給你發(fā)信號?!?/p>
溫阮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背包里拿出手電筒和繩子,又檢查了一遍隨身攜帶的小刀,深吸一口氣。
“謝謝奶奶,謝謝王爺爺、李奶奶,連累你們了?!?/p>
“說啥連累不連累的,救人要緊!”
王爺爺揮了揮手,拿起手電筒,“走吧,趁著現(xiàn)在綁匪換班的空隙,我們趕緊過去?!?/p>
四個人借著夜色的掩護(hù),小心翼翼地朝著磚窯的方向走去。
王爺爺走在最前面,熟練地?fù)荛_路邊的雜草,溫阮緊緊跟在后面,手里的手電筒只敢開最弱的光線,照亮腳下的路。
奶奶和李奶奶則留在距離磚窯不遠(yuǎn)的一棵大樹后面,密切關(guān)注著綁匪的動靜。
小路果然如王爺爺所說,狹窄又陡峭,旁邊就是陡坡,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溫阮屏住呼吸,手腳并用地往前爬,衣服被樹枝劃破了也渾然不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快點(diǎn)找到司書林!
大約爬了二十分鐘,王爺爺停了下來,指著前面一個隱蔽的洞口,壓低聲音。
“就是這里,進(jìn)去后沿著通道走,就能到磚窯的主窯洞。里面很黑,你小心點(diǎn),我在外面放風(fēng),一旦聽到我咳嗽三聲,就立刻出來!”
溫阮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奶奶遞過來的繩子,彎腰鉆進(jìn)了洞口。
洞口狹小,只能匍匐前進(jìn),里面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wǎng),嗆得她直咳嗽。
她打開手電筒,微弱的光束照亮前方的通道,通道里堆滿了廢棄的磚塊和雜物,她只能慢慢挪動身體,盡量不發(fā)出聲音。
通道很長,走了大約十分鐘,前方終于傳來了微弱的光線,伴隨著兩個男人的交談聲。
溫阮立刻關(guān)掉手電筒,趴在地上,慢慢往前挪。
“大哥,你說這贖金今天能到嗎?這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又冷又潮?!?/p>
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