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溫瑤就背著書包出了門。
她比平時早到學校一個小時,直奔教學樓頂樓。
通往天臺的樓梯是老式水泥梯,沒有扶手,最后一級臺階因為常年日曬雨淋,邊緣已經(jīng)有些磨損。
溫瑤從書包里掏出一支固體蠟,撕開包裝,反復(fù)在那級臺階的邊緣涂抹,蠟油凝固后,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層冷光。
她又從口袋里摸出溫阮的那本《生物競賽核心考點》。
這是昨天趁溫阮午休,她偷偷從對方書包里翻出來的。
她把筆記本攤開,放在天臺的圍欄邊,故意露出一角,像是溫阮不小心落下的。
做完這一切,她躲進樓梯轉(zhuǎn)角的陰影里,心臟“咚咚”跳得飛快。
“溫阮應(yīng)該快到了?!?/p>
她盯著手表,指尖因為緊張而泛白。
只要溫阮走上那級涂了蠟的臺階,再彎腰去撿圍欄邊的筆記本,重心一偏,肯定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頂樓到三樓的臺階有二十多級,就算摔不骨折,至少也會扭傷腳踝,全國賽還有三天,到時候她肯定沒法參賽。
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越來越近。
溫瑤屏住呼吸,透過轉(zhuǎn)角的縫隙,看到溫阮穿著白色的校服,背著書包,手里拿著一杯熱牛奶,慢慢走上樓梯。
她的腳步很輕,走到最后一級臺階前時,果然停住了,她看到了圍欄邊的筆記本。
溫瑤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里默念。
“踩上去,快踩上去。”
可就在溫阮抬起腳,準備踏上那級臺階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
“溫阮,等一下!”
是司書林。
溫阮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樓下。
司書林背著書包,手里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快步走上來。
“你昨天把錯題本落我那兒了,早上整理書包才發(fā)現(xiàn),趕緊給你送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走上樓梯。
走到最后一級臺階時,他的運動鞋底不小心蹭到了蠟油,腳下微微一滑。
司書林皺了皺眉,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臺階邊緣,指尖沾了一層薄薄的蠟。
“這臺階怎么會有蠟?要是有人沒注意,很容易摔下去?!?/p>
他從書包里掏出一包紙巾,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把蠟油擦掉。
陽光從天臺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認真的側(cè)臉上。
溫阮看著他的動作,又看了看圍欄邊的筆記本,突然反應(yīng)過來。
這根本不是她落下的,是有人故意放在這里的。
“謝謝?!?/p>
溫阮走過去,把筆記本拿起來,封面是她的名字,但里面的字跡她一眼就認出來,是溫瑤模仿她寫的。
看來溫瑤想要她的命!
真是太惡毒了!
躲在轉(zhuǎn)角的溫瑤看著這一幕,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留下幾道深深的紅痕。
司書林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他怎么會注意到臺階上的蠟?
她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就這么被輕易破壞了。
“肯定是司書林故意的!他就是想幫溫阮!”
溫瑤在心里惡狠狠地想,眼神扭曲地盯著溫阮和司書林一起走進天臺的背影。
她不甘心地咬著嘴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
沒關(guān)系,這個計劃失敗了,還有下一個。
溫瑤的第二個計劃,瞄準了溫阮的競賽資料。
她知道溫阮有一份手寫的《生物競賽高頻公式總結(jié)》。
那是溫阮花了一個月時間整理的,里面不僅有公式,還有她自己總結(jié)的解題技巧,是溫阮復(fù)習的核心資料。
溫阮每天都會把這份資料放在書包的最外層,晚上回家還要對著資料默寫一遍。
這天中午,食堂里人很多。
溫瑤故意坐在溫阮對面的桌子,假裝吃飯,眼睛卻一直盯著溫阮的書包。
等溫阮和林曉去打湯時,溫瑤迅速起身,走到溫阮的座位旁。
假裝拿自己的水杯,飛快地把溫阮書包里的《公式總結(jié)》抽出來,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她躲進食堂的衛(wèi)生間隔間,從口袋里掏出透明膠帶,小心翼翼地把資料里關(guān)鍵的公式粘掉。
比如“孟德爾遺傳定律計算口訣”“細胞呼吸反應(yīng)式推導(dǎo)步驟”,這些都是競賽里必考的內(nèi)容。
她甚至還在幾頁紙上粘了一層薄膠,讓字跡變得模糊,就算溫阮想補,也看不清原來的內(nèi)容。
“沒有這份資料,我看你怎么復(fù)習。”
溫瑤看著被破壞的資料,得意地笑了。
她把資料放回溫阮的書包里,還故意把書包拉鏈拉開一點,像是溫阮自己沒拉好。
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生物課,老師讓大家拿出競賽資料復(fù)習。
溫阮打開書包,拿出《公式總結(jié)》,剛翻了兩頁,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好幾頁的公式都被粘掉了,字跡模糊不清。
“怎么了?”
坐在旁邊的司書林注意到溫阮的臉色不對,湊過來看了一眼。
溫阮把資料遞給他,無奈地說。
“不知道是誰把里面的公式粘掉了?!?/p>
司書林翻了翻資料,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透明膠帶的痕跡。
“是溫瑤干的吧?中午她一直盯著你的書包?!?/p>
他頓了頓,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一本一模一樣的藍色筆記本,遞給溫阮。
“我之前抄過你的總結(jié),還補充了一些我整理的技巧,你先拿去用,晚上我?guī)湍惆颜车舻牟糠盅a回來?!?/p>
溫阮接過筆記本,心里一暖。
司書林的字跡很工整,比她的筆記還要詳細,甚至在每個公式下面都標了“易錯點”。
她抬頭看向司書林,發(fā)現(xiàn)他正對著她笑,眼神里滿是鼓勵。
她這算是塞翁失馬了!
坐在斜前方的溫瑤一直在偷偷觀察溫阮的反應(yīng)。
她以為溫阮會著急得哭出來,會因為沒有資料而慌神。
可沒想到,溫阮不僅沒慌,還拿到了司書林的筆記,甚至兩個人還湊在一起討論題目,看起來格外默契。
“憑什么?憑什么司書林什么都幫著溫阮?”
溫瑤氣得胸口起伏,手里的筆被她掰斷了筆芯。
她看著溫阮認真復(fù)習的側(cè)臉,心里的嫉妒像藤蔓一樣瘋長。
溫阮不過是個從鄉(xiāng)下回來的野丫頭,憑什么得到司書林的青睞?
憑什么能擁有這么好的資料?
她越想越不甘心,甚至開始在心里盤算。
要是司書林也出事了,沒人幫溫阮,那溫阮是不是就沒辦法參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