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聲音忽然就停了下來。
她的眼睛猛地睜開。
眼底的惶恐跟驚愕還沒散去。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
張叔看著她如此激動,不由蹙眉,隨后起身,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她。
林清歡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
對外界好像是失去了感知。
她忽然意識到。
之前在給司夜宴看診的時候,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類似于小啞巴的特征。
比如,腿上被蛇咬過的傷痕。
大小耳朵。
鳳眸。
薄唇。
小啞巴的樣子,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逐漸跟現(xiàn)在的司夜宴的樣子重合,
她猛地起身。
臉上還有濃濃的慌亂。
這怎么可能呢!
為什么會是司夜宴?
那可是天之驕子啊。
怎么會去山區(qū)?
“我,我想到了一個人。”
林清歡想要去敘述自己的感覺。
可是剛開口,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一個陌生人。
很多話,都不能說出口。
然而!
張叔忽然舉起了他手中的兩張畫。
“一個,是你告訴我的,他小時候的樣子?!?/p>
“我根據(jù)骨頭分析,算計出了他現(xiàn)在的樣子?!?/p>
林清歡抬眸看去。
小時候的那張畫像,的確是能跟她記憶之中的小啞巴重合。
而小啞巴長大的有腦子……
她愣了一下。
這,這這……
“怎么跟三爺一模一樣?”
張叔笑了笑。
“你應(yīng)該是先入為主了,我沒說這個人是誰,不過,這個長相,的確是跟司夜宴的重合度有百分之九十?!?/p>
如果他能檢查一下司夜宴的骨頭,就能進一步確定。
當(dāng)然,司夜宴這個人的脾氣不好。
就算他是個長輩,也不能使喚的了這位傳說中的三爺。
林清歡心跳擂鼓。
她沒想到,找了這么多年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還以那樣的方式相見了。
她仔細想了想。
自從飛機上救了林林開始。
她跟司夜宴的命運好像是交纏在了一起。
不管做什么,司夜宴好像是一直就在她的身邊。
“謝謝你張叔。”
她似乎不用求證了。
激動地轉(zhuǎn)身離開。
張叔看著兩張畫像無奈地一笑。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太著急了。
……
門被打開。
一眼就能看到司夜宴坐在雅座上,正攪動著一杯咖啡。
但他的心思似乎也不在咖啡上。
勺子都在不斷地碰撞著杯沿。
大概是聽到了聲音。
他抬眸看來。
剛好跟淚眼婆娑的林清歡四目相對。
看到她哭的這么嚴重,他立刻起身抬腳走了過來。
“你怎么了,是不是……”
“司夜宴?!?/p>
林清歡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一把將他抱住。
溫香軟玉撞了過來。
司夜宴沒有任何的反感。
反而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凝結(jié)了一樣,人也僵住了。
女人身上那絲絲香氣不斷傳來。
讓他心慌意亂。
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司夜宴,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嗎?”
司夜宴的神色一變。
眼底不由閃過了幾分慌亂。
“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p>
林清歡心想,她早就說了要找小啞巴,若是司夜宴真的記得當(dāng)初的事情,早就承認了。
何必拐彎抹角,再來找什么畫像師。
“總之,我就是想告訴你,其實咱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p>
“我跟你能成為朋友,應(yīng)該就是老天爺早就算好了?!?/p>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不斷往下掉。
其實在山上的時候 ,她跟小啞巴不過就是互相取暖。
她希望小啞巴能給她作伴,小啞巴希望她能繼續(xù)幫忙。
可在后來。
無數(shù)個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都想小啞巴。
當(dāng)時她跟小啞巴拉鉤,如果都能走出大山,一定要見一面,若是一方不如另外一方,那就幫對方。
這個承諾。
是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時間長了。
便成了她的執(zhí)念。
如今,執(zhí)念跟現(xiàn)實碰撞。
記憶中的小男孩,成長為一個人人懼怕的活閻王。
世事變幻,真是難以言說。
司夜宴率先回神。
他伸手輕輕拍著林清歡的后背。
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在輕輕地擁抱彼此。
“我不記得小時候了?!?/p>
“我只知道,我曾經(jīng)被繼母陷害,差點沒命,后來被人救回,便忘了如何被陷害,又經(jīng)歷了什么?!?/p>
“不過,給我治療的醫(yī)生說,我的情況其實很危險,若非當(dāng)時有人幫我處理過傷口,我就算是能到醫(yī)院,也不能活下來?!?/p>
林清歡更是心疼。
她無法想象,一個小孩子,怎么走出那座猶如迷宮一樣的大山。
又怎么堅持到了醫(yī)院。
怎么九死一生地逃出繼母的操控。
“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p>
“現(xiàn)在看到,你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受到刺激,暫時失語?!?/p>
司夜宴錯愕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找了很久的小啞巴?”
林清歡猛地抬眸。
眼淚大顆大顆滾路。
“嗯,我們相互扶持走出大山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一開始林清歡救了他,可后來,他更像是大哥哥,在一直想辦法照顧林清歡。
司夜宴都記得。
但他不能說。
所以,他搖搖頭。
“不記得。”
“但很慶幸,讓你記掛了這么多年?!?/p>
林清歡擦了擦眼淚,被他這話逗的破涕為笑。
“我說你是你就是啊,你怎么不問問是不是在逗你玩。”
司夜宴搖頭。
“你說,我就信。”
林清歡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擊中了。
話都忘了說。
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亂蹦。
“司夜宴,你放心,我會幫你治療,爭取讓你早日想起曾經(jīng)的事情?!?/p>
其實之前給司夜宴把脈,并沒察覺到他有失憶這樣的情況。
不過有些時候,失憶不是身體的病癥,而是心理問題。
因為經(jīng)歷了可怕的事情,大腦主動封閉了那段記憶,是對自己的保護。
她也沒多少把握能讓他想起來。
“好?!?/p>
司夜宴的語氣倒是很輕松。
“原來,飛機上的相遇不是第一次見面?!?/p>
“難怪你當(dāng)時沒將我從飛機上扔出去?!绷智鍤g低低一笑。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還在司夜宴懷中。
而且還死死地將人抱住。
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