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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盤根錯節(jié),首戰(zhàn)告捷

越野車駛?cè)際市主城區(qū)時,正午的陽光正烈得晃眼。

柏油路面蒸騰著扭曲的熱浪,兩旁梧桐樹的葉子被曬得打卷,連風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林清歡摘下墨鏡,指尖在平板邊緣摩挲出淺痕。

“到了。”孟海的聲音打破車廂里的沉默。

他操控著方向盤平穩(wěn)停在酒店旋轉(zhuǎn)門前,黑色西裝在烈日下挺括如新,仿佛絲毫不受高溫影響。

林清歡點頭,推開車門時被熱浪嗆得輕咳一聲。

洲際酒店的鎏金招牌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

門童穿著筆挺的制服快步上前,看到車牌號時臉上的標準笑容卻倏地僵了半秒。

隨即又堆起更殷勤的笑意:“歡迎光臨,請問有預(yù)定嗎?”

“林清歡,預(yù)定了兩間豪華套房?!?/p>

她報出名字,隨著影走進大堂。

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斑,冷氣混著雪松味香氛撲面而來,將外界的燥熱隔絕在外。

前臺小姐妝容精致,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為難。

“抱歉林小姐,您的預(yù)定……好像出了點問題?!?/p>

她抬起頭,睫毛快速顫動著。

“系統(tǒng)顯示您的訂單在半小時前被取消了,現(xiàn)在豪華套房都已經(jīng)滿房了?!?/p>

林清歡的眉峰微蹙。

“取消?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p>

她拿出手機調(diào)出訂單頁面,“你看,訂單狀態(tài)還是確認中。”

“這……”前臺小姐的指尖開始冒汗,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她。

“可能是系統(tǒng)故障?或者是……我們這邊操作失誤?實在不好意思,現(xiàn)在只剩下兩間普通標間了,在十樓最東側(cè),您看……”

司夜宴上前半步,周身氣壓瞬間低了幾分。

“我付了全款擔保,知道后果嗎?”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常年身處上位的壓迫感,前臺小姐的臉色立刻白了。

正在這時,大堂經(jīng)理快步走過來,油亮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金邊眼鏡后的眼睛轉(zhuǎn)得飛快。

“這位小姐,實在抱歉!最近H市有重要展會,房間確實緊張。”

“您看這樣行不行?普通標間我們給您打七折,再送雙人下午茶,您先委屈一下?”

林清歡看著他過分殷勤的笑容,心頭莫名泛起一絲不安。

洲際作為五星級酒店,不可能連基礎(chǔ)的訂單保障都做不到,更何況她特意用了司夜宴的VIP賬戶預(yù)定,按理說就算有展會也該預(yù)留房間。

她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點,調(diào)出與酒店的確認郵件,聲音平靜卻帶著鋒芒。

“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么全款擔保的訂單會被無故取消?”

經(jīng)理的笑容僵在臉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孟海不知道打電話去問了什么,很快就來司夜宴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司夜宴的聲音冷了幾分:“嚴家的人動的手腳。嚴陌的堂弟嚴峰,現(xiàn)在在H市代管家族產(chǎn)業(yè),估計是收到我們來此地的消息了?!?/p>

林清歡握著手機的指節(jié)微微收緊。

嚴家殘余勢力果然這么快就有了動作,這是在給她下馬威?

“別跟前臺浪費時間。”

司夜宴的聲音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洲際酒店的老板姓周,叫周明遠。孟海,去找他。就說我司夜宴讓他親自來前廳處理問題?!?/p>

“需要這么麻煩嗎?”

林清歡下意識蹙眉,她本想低調(diào)處理,畢竟此行的目的是嚴家莊園,不想過早打草驚蛇。

“對付這種人,退讓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司夜宴的語氣沉了沉。

“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在H市受了委屈,我沒道理坐視不理。讓周明遠選,是要他的酒店,還是要嚴家那點殘羹冷炙?!?/p>

林清歡的心尖莫名一顫,指尖無意識蜷起。

孟海則是頷首后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間,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轎廂里。

大堂經(jīng)理見狀想上前阻攔,卻被影投來的冷冽眼神釘在原地,臉色青白交加。

休息區(qū)的落地窗外,陽光把街道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色塊。

林清歡端起服務(wù)生送來的冰水,玻璃杯壁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帶來一絲涼意。

她知道司夜宴的用意,這不僅是為她撐腰,更是在敲打H市的各方勢力。

她林清歡現(xiàn)在有他護著,不是誰都能拿捏的。

大約十分鐘后,電梯“?!钡囊宦曒p響,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來,油光滿面的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身后跟著亦步亦趨的影。

男人正是洲際酒店老板周明遠,他一路小跑過來,擦著額頭的汗,隔著老遠就伸出手。

“三爺,沒想到您大駕光臨!”

“這位就是林小姐吧?實在抱歉實在抱歉!都是底下人辦事不力,讓您受委屈了!”

林清歡沒有起身,只是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靜無波:“周老板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想知道,我的房間為什么會被取消?”

周明遠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

“這……是個誤會,純粹是系統(tǒng)故障!我已經(jīng)讓人查了,您預(yù)定的兩間豪華套房一直都在,馬上就能安排入??!”

“是嗎?”

她語氣依舊平淡,“可我聽說,是有人給了周老板好處,特意讓我住不成?”

周明遠的臉色“唰”地白了,看了看氣場強大,但是沒說話的司夜宴,心臟都要嚇的不敢跳了。

“林小姐您別聽人瞎說!這都是造謠!我周明遠做生意向來誠信為本,怎么可能干這種事?”

他一邊說一邊給身后的大堂經(jīng)理使眼色,厲聲道。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帶林小姐去看房!把最好的套房準備好,所有消費都記在我賬上!”

林清歡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周老板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來入住的,按規(guī)矩辦事就好。”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周明遠發(fā)白的耳垂上,“不過我倒是好奇,嚴家給的五百萬,和三爺手里的洲際酒店股份,在周老板心里哪個更重要?”

周明遠的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背后站著的是能輕易捏碎他身家的人物。

司夜宴持有洲際酒店15%的股份,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大股東,但是,如果三爺想要動他,根本不需要動手,直接就有人幫三爺做了。

他偷偷看了看司夜宴。

發(fā)現(xiàn)對方任由著林清歡發(fā)揮,知道這就是司夜宴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林小姐說笑了!”

周明遠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三爺?shù)亩髑槲覜]齒難忘,怎么可能被外人收買?是我一時糊涂,差點被奸人蒙蔽!”

“我這就把那筆錢退回去,還要跟嚴家斷絕所有合作!”

“不必了?!绷智鍤g淡淡開口,“周老板心里有數(shù)就好。我希望接下來的幾天,不會再出什么‘誤會’?!?/p>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周明遠連連點頭,親自領(lǐng)著林清歡走向電梯,腰彎得像個問號。

“林小姐這邊請,豪華套房在28樓,視野最好的位置,我已經(jīng)讓人重新打掃過了,保證一塵不染!”

電梯平穩(wěn)上升,鏡面倒映出周明遠諂媚的笑臉和林清歡平靜的側(cè)臉。

司夜宴站在旁邊,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電梯里的監(jiān)控探頭。

周明遠還在不停地說著客套話,解釋自己是如何被嚴家逼迫,如何身不由己,林清歡只是偶爾應(yīng)一聲,心思卻早已飄遠。

嚴家的挑釁來得比預(yù)想中更快,這說明他們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目的。

嚴峰敢在洲際酒店動手腳,既是在試探她的底線,也是在向她傳遞信號。

H市是嚴家的地盤,她休想輕易得逞。

電梯“?!钡氐竭_28樓,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周明遠打開最東側(cè)的套房門,偌大的客廳帶著觀景陽臺,落地窗將整座城市的天際線盡收眼底。

他殷勤地介紹著房間設(shè)施。

“林小姐您看,這是我們的總統(tǒng)套房,比您預(yù)定的豪華套房還要大,采光也好,您要是不滿意我再給您換……”

“不用了?!?/p>

林清歡打斷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這里很好。周老板忙自己的事吧,不用招呼我們了。”

周明遠如蒙大赦,又說了幾句奉承話才躬身退下,關(guān)門時的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他剛離開,孟海就走到窗邊,快速檢查了房間的角落:“三爺,林小姐,房間安全,沒有監(jiān)聽設(shè)備?!?/p>

林清歡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指尖在玻璃上劃出模糊的痕跡。

H市的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嚴家的氣息,連陽光都帶著壓抑的味道。

她打開平板,調(diào)出嚴家莊園的結(jié)構(gòu)圖,目光落在地下三層的位置。

那里藏著她父親的秘密,也藏著她此行的全部目的。

林清歡扯了扯嘴角,看向司夜宴,“嚴峰那邊你打算怎么處理?”

“已經(jīng)讓人盯著了?!彼疽寡绲氖种冈谧烂嫔陷p叩。

“嚴峰是個草包,只會耍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不足為懼。但他背后的人需要留意,嚴家在H市經(jīng)營多年,盤根錯節(jié),不能大意。”

林清歡嗯了一聲,目光再次回到平板上的結(jié)構(gòu)圖:“我打算今晚去探查嚴家莊園,你那邊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還在確認地下三層的安保系統(tǒng)?!?/p>

司夜宴的眉頭微蹙,“嚴陌對那個密室的保護極其嚴密,據(jù)可靠消息,地下三層不僅有紅外感應(yīng),還有基因識別系統(tǒng),沒有嚴陌的授權(quán)根本進不去?!?/p>

林清歡的指尖頓?。骸盎蜃R別?”

“嗯,”司夜宴點頭。

“嚴家家主的基因序列是最高權(quán)限,除了他之外,可能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能通過?!?/p>

“慕聽聽說她去過三次,或許她的基因信息也被錄入了系統(tǒng)。”

林清歡想起慕聽聽在病房里的樣子,眼神復(fù)雜:“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指望不上。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讓人在破解系統(tǒng),需要時間。”

司夜宴的聲音沉了幾分,“清歡,別急,安全第一。嚴陌已經(jīng)倒了,阮宇哲在里面十年都沒事,不差這幾天。”

林清歡知道他說得對,可心里那股焦灼卻怎么也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