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的實驗記錄里夾著張采購單,某批次殺蟲劑的編號和香蕉檢測報告里的成分編號完全一致。
更刺眼的是頁腳的簽名。
趙曼的名字龍飛鳳舞地簽在復核人一欄。
“這怎么回事?”
張教授氣得發(fā)抖,把文件摔在會議桌上,“我從沒讓趙曼復核過實驗!這簽名是偽造的!”
趙曼沖進會議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
“不是我簽的!”她抓起文件就要撕,卻被司夜宴按住手腕。
“是林清歡陷害我!她想把猴子的死推到我頭上!”
“趙博士別急?!?p>林清歡抱著筆記本電腦走進來,屏幕上正播放著段錄音,是飼養(yǎng)員的聲音。
“……趙姐說那批香蕉特別好,讓我一定給猴子們喂,還說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張教授推薦的……”
趙曼的臉瞬間慘白,掙扎著要去關電腦:“假的!這是合成的!”
“是不是合成的,警方一鑒定就知道?!?p>林清歡點開另一個視頻文件,是儲藏室的監(jiān)控錄像,經(jīng)過技術處理后清晰了許多。
趙曼上周三晚上九點偷偷溜進儲藏室,手里拿著的棕色玻璃瓶,和張教授的殺蟲劑一模一樣。
“你那天進去,拿了什么?”
趙曼的嘴唇哆嗦著,怎么可能,這些監(jiān)控,不是被黑客都處理過了嗎?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有些人說,司夜宴除了在商業(yè)上天賦異稟,有自己的商業(yè)帝國之外,計算機技術更是一流。
所以,那些所謂的更改監(jiān)控,對人家三爺來說,就是小兒科!
所以,她所有的努力,就沒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
她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她突然尖叫起來。
“是他逼我的!佐藤說如果我不毀掉項目,就把我丈夫在生化實驗室的事捅出去!”
這句話像顆炸雷在會議室里炸開。
林清歡示意司夜宴按下錄音鍵,自己則走到趙曼面前,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
“佐藤怎么聯(lián)系你的?你們在哪見的面?”
“在……在城西的廢棄工廠……”
趙曼癱坐在椅子上,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流。
“他給了我一瓶殺蟲劑,說摻在香蕉里不會被發(fā)現(xiàn)……我沒想害死猴子的,我只是想讓項目暫?!?p>“你還聯(lián)系過境外賬號,散布抹黑我的謠言,對嗎?”
林清歡拿出份銀行流水,上面有多筆匿名轉(zhuǎn)賬記錄,收款賬戶的IP地址和趙曼家的無線網(wǎng)絡一致。
鐵證面前,趙曼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我嫉妒你……憑什么你剛來就能當項目負責人?我在實驗室待了五年,比你懂的多得多……”
林清歡沒再看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方十分鐘后到?!彼龗炝穗娫?,看向目瞪口呆的同事們。
“實驗暫停期間,我們整理好所有數(shù)據(jù),等風波過去,重新開始?!?p>司夜宴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廊里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像在為這場荒唐的鬧劇畫上句點。
趙曼被帶走的時候,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沒有錯!是她擋了我的路!這個項目本來就該是我的!”
她的實驗記錄被搜出來,里面詳細記錄了如何干擾實驗、如何聯(lián)系境外勢力抹黑林清歡,甚至包括如何策反飼養(yǎng)員。
原來,趙曼的丈夫是佐藤曾經(jīng)服役的那家生化實驗室的研究員,因為參與非法研究被判刑。
佐藤之前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對趙曼的申訴也是視而不見。
直到是佐藤來了國內(nèi),忽然告訴了她真相。
她這才認為是林清歡舉報的,所以處心積慮想要報復。
當然了,除了報復之外,她其實也是真的希望林清歡能滾出實驗室,她就能接任,說不定能帶領著自己的團隊東山再起。
真相大白后,國際聯(lián)合實驗室公開向林清歡道歉,并將趙曼列入科研黑名單,終身不得從事醫(yī)學研究。
風波過后,實驗室終于恢復了平靜。
第四批動物實驗進行得異常順利,恒河猴的免疫應答率達到98%,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不良反應。
結(jié)果公布那天,全球都沸騰了。
99.7%的保護率,零嚴重不良反應。
這意味著困擾人類多年的神經(jīng)性病毒,終于有了克星。
頒獎臺上,林清歡接過“國際醫(yī)學突破獎”的獎杯,目光掃過臺下的人群。
司夜宴站在第一排,眼神溫柔。
溫院士頭發(fā)又白了些,卻笑得像個孩子。
艾倫教授舉著相機,正在給她拍照。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而堅定。
“這個獎項不屬于我一個人,屬于所有為了科學真理不懈努力的人?!?p>“是他們讓我們相信,即使前路布滿荊棘,總有一束光會照亮我們前行的方向?!?p>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三個月后,疫苗的三期臨床試驗正式啟動。
林清歡站在接種點外,看著第一批志愿者走進注射室,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司夜宴遞給她一張紙巾:“別緊張,我們已經(jīng)做了萬全準備?!?p>他的語氣溫柔,目光寵溺。
若是別人看到三爺這個樣子,只怕是要驚掉下巴。
畢竟,這對外人,只有一身冷氣??!
“我不是緊張?!?p>林清歡擦掉眼淚,笑了起來,“我是在想西蒙,如果他能看到這一天,一定會很開心?!?p>司夜宴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他一定能看到。”
林清歡點點頭,抬眸看向他。
“阿宴,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
跟從前大不一樣。
但是這樣的阿宴,有血有肉,更讓人沉淪。
“怎么了?”司夜宴看她話只說了一半,擔憂地看著她。
“我是說,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p>司夜宴一愣。
隨即,耳畔居然有些泛紅。
林清歡看他如此,還是會被逗笑,沒忍住,在他耳垂的位置親了一下。
司夜宴渾身一顫,隨即將人拉入懷中,成全了這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