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民交稅之后,有足夠的余糧,他們能將這些余糧賣出去換來錢,才有能力消費。而我們生產(chǎn)的物資,要賣給這些農(nóng)民,才能夠換來錢,這樣一來,東西還是那些東西,可是流通起來之后,我們就可以收稅,將財富更多的集中起來,可以投入進去,創(chuàng)造更多的財富?,F(xiàn)在還只是取暖的煤炭和耕作的農(nóng)具,等到棉花有了產(chǎn)量,我們還能夠賣出棉衣,又是一筆收入。”
聽著趙諶款款而談,程振簡直是五體投地。
誰能知道太子的大撒幣,能帶來這么豐厚的收入呢?
之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p>
因為余糧基本上都被太子府收購了的原因,商人們想要販糧去河東路和西北賣掉,就只能從太子府購買,而且太子府的價格也不高,就比收糧的價格高一點點而已,還不夠各種損耗和存儲的費用的。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商人就得交稅,畢竟你販賣是有利潤的,怎么能不交稅呢?
當然了,就算交了稅,也有賺頭。
沒賺頭的事兒,誰干啊。
而他們想要賣出農(nóng)具,也得在鐵匠鋪里進貨,表面上這一道,太子府是沒有收入的,然而實際上鐵匠們想要獲得上好的鐵礦,就只能在太子府控制的那些鐵礦進貨,因為太子府的鐵礦場的鐵礦,品位更高,打出來的農(nóng)具質(zhì)量更好,不在太子府鐵礦場進貨,就競爭不過別人。
這本身就是利潤。
鐵礦官營,鐵制品公私皆可。
相當于商人販賣鐵器的稅,從源頭上就收過一次了。
因為沒有多余的稅,所以盡管礦石價格看起來比較高,不管是鐵匠鋪的鐵匠,還是販賣的商人,也都有利可圖。
而這些商人將河北西路的糧食和鐵器運到河東路之后,他們也不會空手回來,他們可以從河東路的煤礦上進貨,這個過程中,煤礦的價格就是加了稅的,成本也不低,可是他們也同樣有賺頭。
煤礦的銷量很好。
因為農(nóng)民們購買煤來作為燃料,雖然不像上山砍柴那樣幾乎是免費的,然而砍柴需要時間??!
我有時間去砍柴,去礦山上做活不行嗎!
只要做工的收入比砍柴省下來的煤炭錢要高,農(nóng)民們慢慢自然會知道怎么做最好。
更何況鐵礦廠的那些活兒,也不算很麻煩,比如破石磁吸這種活,老太太嘮著磕都能做完。
有力氣的自然可以去幫著搬運礦石之類的。
這樣一來,河東路和河北西路的聯(lián)系,就算是太行山,也阻擋不了。
太行八徑里,現(xiàn)在四處可見來來往往的商人。
他們不辭辛苦的將雙方的特產(chǎn),來回運輸,搞活經(jīng)濟的同時,也讓自己的收入增加了。
而且就算是那些小商人,也開始明顯感覺得出來,現(xiàn)在生意好做多了。
畢竟河北西路現(xiàn)在兩百多萬人里,至少有上百萬,是給皇莊打工的,他們在交完皇租和田賦之后,余糧都能賣錢,他們也很樂意把這些錢花出去,換回必需品。
雖然他們的消費能力不高,可是架不住人多啊!
給這些人做生意,那可舒服得多。
而河北東路,經(jīng)濟也在逐漸的發(fā)展。
雖然那里皇莊不多,可是隨著棉花的豐收,當?shù)氐拇髴粢彩斋@了豐厚的錢財,趙諶又取消了河北東路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規(guī)定,比如不許隨便打漁之類的,反而是將這些東西全部放開了,為了生活,河北東路的農(nóng)民們,也開始用自己的技能,去賺取錢財。
會種田的,可以種田,而且河北東路也有鐵礦,太子府鐵礦招人的錢可不少,還有一些工廠,打工賺的錢,買糧食也足夠了。
而且河北東路的田地數(shù)量也不少。
掌握在趙諶手里的皇莊不多,也有幾百萬畝,這些田地大部分不能種水稻,只能種麥子,所以趙諶也讓這些田地上的農(nóng)民們多種棉花,雖然在規(guī)模上無法和大戶的相比,卻也提供了競爭力,讓大戶們不敢隨便獅子大開口。
棉花收購之后,趙諶在河北西路修建的棉花工廠也可以開始生產(chǎn)了,一件件棉衣被生產(chǎn)出來,優(yōu)先提供給士兵們,或者是賣給西軍的軍頭們,畢竟在西北作戰(zhàn),穿著保暖的棉衣,那軍隊戰(zhàn)斗力只怕要提高一個等級。
不過隨之而來的,當然也有問題。
“西軍那些家伙,說要和我做生意?”趙諶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振,然后問。
程振也忍住笑,點了點頭:“是的,太子,您的那些東西,確實太好用了,不管是兵器還是農(nóng)具,尤其是棉衣,西軍的需求量也很大,然而西北那邊本身賦稅就少,朝廷給的錢,基本上都被您這里賺來了,所以……”
“本太子的東西,也是有成本的,總不能平白給他們不是嗎?!壁w諶哈哈一笑。
“所以這不是說想和您做生意嗎?您在河東路的做法,他們都看在眼里,都承認這是最好的做法,通過商人的自主性,將兩地的物產(chǎn)相互交流,這樣一來,財富大大增加,不管是稅賦還是民生,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他們也想要這樣啊?!背陶窕卮鸬?。
“這些家伙倒是有眼光,不過他們在西北,基本算是半個藩鎮(zhèn)了,朝廷每年撥過去那么多錢,可是在西北也就保持一個均勢,這怎么行。”趙諶微微一笑。
“您的意思是說……”程振一愣。
“等我想一想,總之確實要調(diào)動他們的積極性才行,而且西北那地兒,也就一個西夏難以對付,其他的什么部落,都不算什么,我大宋西北雖然貧瘠,可是永興軍路加上秦鳳路,七百多萬人,隨便組織一下就是幾十萬大軍,小小的西夏,加起來不過兩百多萬人,怎么就對付不了?還不是他們也怕自己損失太大,就這么一直僵持著。”趙諶一拍桌子,然后說。
“太子,這可不能隨便說啊?!背陶駠樍艘惶?/p>
西北軍頭可是個歷史遺留問題,說穿了這些家族都是對大宋忠心的,可是他們只想保住一畝三分地,進取心一般,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要把他們的積極性調(diào)動起來,那可難了。
“要說難,那也不難。”趙諶想了想之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