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提防黑霧。”
“當初能覆滅整個皇朝,現(xiàn)在也可能殺了我們?!?/p>
楊錚提醒著回過神來的眾人,他可能是由于金魂緣故,沒受很強烈的影響,可剛剛戰(zhàn)船突然停了,他回頭一看,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呆滯恍惚,眼睛里的眼白正在消散,黑漆漆的,詭異陰森。
明顯是被黑霧影響了。
“打起精神來!”
南宮青羊聲如洪鐘,震顫著眾人的神魂,讓他們保持清醒。
眾人甩了甩頭,拍了拍臉,不約而同往前挪了幾步,要湊到楊錚那里。
楊錚全身靈炎翻涌,凝聚金麟翼,猛烈揮擊,提著戰(zhàn)戟沖向了黑暗里。
“他要干什么去?”
方冉下意識呼喊,竟不知不覺間對那楊安有了幾分依靠。
“應(yīng)該是看看鍛劍宗那些吧?!?/p>
陳境望著后面,黑霧如潮,無聲的翻涌,竟已看不到鍛劍宗、風(fēng)雷宗和邪月宗三艘戰(zhàn)船了。
他們這里都受到了影響,想必那三方也不例外。
不一會兒,黑暗里接二連三的亮起了光芒。
三艘戰(zhàn)船的靈陣陸續(xù)啟動了。
顯然剛剛都跟他們一樣受到了影響。
隨著楊錚的招呼,四艘戰(zhàn)船迅速靠近。
紫陽在前,風(fēng)雷在后。
鍛劍在上,邪月在下。
楊錚則居于中間,釋放著靈炎,焚燒黑霧,時刻提醒他們。
眾人心里有了戒備,相互間也不斷提醒,倒也沒再出現(xiàn)之前的情況。
然而……
一段時間后,四艘戰(zhàn)船全部停下,靜靜地飄在黑霧里。
眾人已經(jīng)很緊張的表情,都浮現(xiàn)出幾絲慌亂。
前面是片荒涼的土丘。
土丘如座座墳塋般,讓人惶恐。
在土丘之間,纏繞著一條三四千米的巨大白蛇,在黑暗的天地間,非常的惹眼。
他們,回來了!
明明是朝前趕路的。
怎么可能又回到這里?
由于黑霧濃重,分不清方向,他們沒奢望保持直線,但適當?shù)钠剖悄芙邮艿摹?/p>
只要看到些標志性的山林、河流、城鎮(zhèn)之類,就能根據(jù)記憶里的地圖,及時糾正軌跡。
可是,轉(zhuǎn)回來了??
這不是偏了軌跡,而是在繞著圈子?
難道是之前恍惚的時候,不知不覺轉(zhuǎn)了方向?
“不要慌!只是受了些影響而已。”
“調(diào)整方向,打起精神來,我們離開這里?!?/p>
南宮青羊安撫眾人,重新擺正了船頭位置,跟常生控制戰(zhàn)船,展現(xiàn)出最快速度,沖進了黑霧。
鍛劍宗等三宗的戰(zhàn)船陸續(xù)跟上。
他們都壓下心慌,全神貫注的運轉(zhuǎn)靈陣,催動著戰(zhàn)船。
四艘戰(zhàn)船保持著陣型,呼嘯著飛馳在濃重的黑霧里。
大半個時辰后。
他們停下了。
前面還是山丘。
山丘里還是那條巨蛇。
他們又回來了。
這次沒丟魂,也沒半路停下,就是悶著頭往前沖。
然而……
還是回到原地!
“是不是前面有什么東西,不希望被打擾,所以把我們趕回來了?”
有人想到了某種可能。
按照地圖推測,再往前千里左右,應(yīng)該就是座城。
是中域東部的大城。
規(guī)模僅次于王城,而且非常繁華。
那里是天玄皇朝的開國元勛牧家所控制的。
眾人都沉默著,那確實是種可能,而且是最好的可能。
至于最壞的……
他們不敢亂想,重新改變方向,繞開前面那座王城,往東南方向偏移。
按照地圖,那里有片森林。
能很好的標記位置。
大半個時辰后。
四艘戰(zhàn)船陸續(xù)停下,怔怔的看著前面盤繞的大蛇。
又回來了?
改變方向了啊。
也就是說,不是前面的那座城在阻攔他們,而是……
“離開這里!往回跑!”
南宮青羊突然調(diào)轉(zhuǎn)船頭,直奔東域。
其他戰(zhàn)船沒活動,而是靜靜地等著原地。
他們已經(jīng)猜到了最壞的可能。
半個時辰后。
前面強光流轉(zhuǎn),紫陽圣地的戰(zhàn)船果然是出現(xiàn)在了眾人視線里。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他們,被困住了。
不是黑霧在阻擋他們深入中域,而是黑霧里某種東西,把他們困在了這片天地。
眾人緊張的望著周圍黑霧。
會是什么?
看不清,摸不透的東西,最是恐怖!
“那里……”
楊錚望著下面的山丘。
方圓千里之內(nèi),除了枯敗的荒野,就是無盡的霧海,唯一能看到的東西,就是那片山丘。
而且無論是往哪個方向跑,最后都會回到山丘附近。
所以真正困住他們的,很可能是那片山丘。
也就是說,那條神秘且巨大的白蛇。
“白蛇?”
眾人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心都不由得縮了起來。
如果真是推測的那樣,想要破局,逃離這里,難道還要斬殺那條白蛇?
看著那三四千米的身軀,再看看那顆小山般的腦袋,實在是沒底氣!
雖然他們足足五位化靈境強者。
但是,在外面的世界里,化靈可能是無敵的象征,還能帶給他們足夠驕傲的資本。但是在這里,尤其是經(jīng)歷了王城那場慘戰(zhàn),親眼目睹青月蛟短短幾分鐘便成了骷髏之后,他們已經(jīng)對化靈沒了信心。
一個化靈,甚至都不及楊安有安全感。
問題是,如果不是那條蛇影響了他們呢?
貿(mào)然下去驚醒,豈不是找死?
楊錚突然離開船頭,沖向了下面的荒丘。
“不要……”
眾人驚呼,剛想到他能帶來安全感,轉(zhuǎn)眼就這么刺激嗎?
驚醒之后,他們?nèi)绾螒?yīng)對?
不商量商量的嗎?
連南宮青羊都下意識要咆哮,阻攔那小子的莽撞,可被常生一把抽在臉上。
“干什么??”南宮青羊怒斥。
“別喊?!背I嫔绯!?/p>
“你沒嘴啊,非得抽我?”
“來不及了。”
“我尼……”南宮青羊嘴唇蠕動,如果不是看到長老們投來的目光,恨不得踩住常生揍一頓。
楊錚沒有凝聚靈炎,而是凌空踏步,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土丘附近。
他看了眼沉睡的白蛇。
近距離觀察,更能感受到那種巨物帶來的壓迫。
尤其是那顆被頭發(fā)淹沒的腦袋,讓人毛骨悚然。
楊錚確定沒有驚醒白蛇后,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黑暗里。
如果只是那條蛇自己,不至于影響千里范圍。
所以,應(yīng)該是跟地勢有關(guān)。
果不其然。
土丘不只是白蛇盤繞的那片區(qū)域。
只是白蛇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顯現(xiàn)出了周圍萬米左右的土丘,看起來只有那么多而已。但是繼續(xù)往周圍探查,土丘是一座接著一座。
大小不等,卻都是相連在一起的。
如果不出意外,這樣的墳丘遍布了這片荒野。
“上千里荒野……多少墳丘,百萬……千萬?”
楊錚望著昏暗死寂的荒野,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