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這時起了興趣。
這么長時間,我這一路上遇到過說等我的,說好久不見,說各種各樣話的,但確實第一次遇到,說要殺我的。
而且殺我的這人還說,他殺我,是怕我活著,經(jīng)受和他一樣的苦難?
好家伙,這算是讓我開了眼了。
索性我也不在站著了,直接將旁邊的座椅拉過來,我坐在那,笑著對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說道:“你看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那豈不是說,你之前見過我嗎?”
說完后,我就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個男人。
從他身上破舊的僧袍來說,他應(yīng)該也是個喇嘛,只是他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
那個一直坐著的老喇嘛這時候坐在我的旁邊,也不說話,就和我一直看著這個被鐵鏈鎖著的男人。
瘋男人咧嘴笑著:“我當(dāng)然見過你,不過,是很久之前了!”
我心中頓時一動。
難不成,他之前見的是我身體里的鬼?
隨后我仿佛想起來什么,從隨身的背包里,將兩張照片拿出來,依次放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說道:“你曾經(jīng)見過的,是不是這個照片里的我?”
是的,我拿出來的這兩張照片,一張是我在秦婆婆家得到,上面是我和絡(luò)腮胡子的合影;一張是思六給我的,上面是我和老明師傅,還有思六父親的合影。
不過,我知道,這照片里面的我,并不是我。
瘋男人仔細看了我手里的照片,又抬起頭仔細看了看我,才傻傻的說道:“你......不是他?”
我心中長呼一口氣。
看來還真是我想的那樣??!
將兩張照片重新放進背包,笑著對著他說道:“看來你想殺的人,并不是我!”
在我說完后,他的臉上升起一抹迷茫。
隨即,他就不再說一句話。
這時候,我抽了一口煙,扭頭看向這個寺廟的主持,對,在藏傳佛教里他是叫做法臺。
“大師,好了,該說說我剛剛沖你提出的兩個問題,你是不是應(yīng)該回答我?”
說完,我直接吐了一口煙霧到他的臉上。
只不過老喇嘛并沒有生氣,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掃了掃,笑著對我說道。
“吾,是應(yīng)該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還是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
吾?
我心中頓時嘟囔,這老喇嘛還真有意思,說個話都不會好好說,還吾吾吾,難不成他是古人???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是我明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
“嗯......就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你怎么知道我會來?”
“行!先稍等!”
老喇嘛點點頭,然后站起身,來到了一個柜子面前,在我和思六的注視下,他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卷,卷起來的卷軸。
這卷軸看起來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多公分。
老喇嘛慢慢地將卷軸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緩緩打開。
這時候我站起身,仔細打量著,這東西邊邊角角有些泛黃,卷軸的跟外露出來的軸木,似乎是紅木,但是已經(jīng)微微出現(xiàn)了裂紋,看起來時間很久了。
于是我笑著打趣道:“大師,你這東西,你不會告訴我,也是二十年前的東西吧?”
老喇嘛沒有說話。
等到他將卷軸打開,我放眼望過去以后,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這不可能!”
這幾乎是我下意識地說的。
思六看到我這樣,有些不解。
“怎么了?哥哥?”
隨即,她也放眼看著那卷軸上面的內(nèi)容,只是思六看到以后,瞳孔也是放得極大,身軀下意識地倒退幾步。
她的一只右手,已經(jīng)開始緩緩放到腰間了。
這卷軸上,是一幅黑白畫,應(yīng)該是用毛筆畫出來的,畫上的內(nèi)容,是這座寺廟的大門口。
門口的輪廓,周圍人的小販,還有廟門口端坐著一個年輕喇嘛,都畫得栩栩如生。
但這都不是讓我震驚的,讓我無比不可置信的是,在這年輕喇嘛的對面,赫然還畫著兩個人影。
正是......
我和思六!
沒錯,這張畫像畫的竟然是三十分鐘前,我和思六在喇嘛廟前面站著的場景。
甚至,就連我們穿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
第一時間,我率先想到:這是不是剛剛有人剛剛畫的?
但是老喇嘛卻沖我微微笑了笑,他的一只手,指向了這幅畫右下角的一個落款日期。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我頓時感覺我的心臟都要暫停了。
因為落款日期,赫然寫著:一九八六年十月十六日?。?/p>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張畫絕對不可能是二十年前畫的,特媽的老和尚,你再給我扯淡是吧!”
說完這句話,我就喊道:“思六,媽的,抄家伙!”
思六答應(yīng)一聲,一只手直接摸到腰間的飛鏢,我則是開始伸手摸向了懷里的手槍。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這老喇嘛在玩我。
因為眼前的一幕太扯淡了。
我們剛剛經(jīng)歷的事情,但是卻在二十年前就被畫出來了。
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房間里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不過老和尚并沒有生氣,他依舊沖我笑著:“不用緊張,這張照片,是您二十年前留給我的!我現(xiàn)在只是還給你!”
我頓時一楞。
難不成,又是我體內(nèi)的那只鬼搞得事情?
老喇嘛繼續(xù)說:“至于你手上的那個佛珠手串,也是你曾經(jīng)給我的。這兩件東西,全部物歸原主!你信與不信,我所做的,都已經(jīng)完成了?!?/p>
聽到他這樣說,實際上我心里已經(jīng)開始罵娘了。
因為他這話跟沒說差不多。
我始終不相信,就算我體內(nèi)的這只鬼再牛逼,那它也不可能算到二十年以后的場景啊!
而且連我們身上的衣服,都算得這么準(zhǔn)。
這......
那老喇嘛將那幅畫重新合上,然后裝在一個繡著金邊的錦盒里,遞給我。
我接過錦盒,還有點懵逼。
“您可以走了!”老和尚雙手合十。
“這就可以走了?”
“對的,我們等你,就是為了曾經(jīng)的約定,把這兩件東西給你!”
我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甚至我的腦子都是亂亂的。
到底什么跟什么??!
思六這時候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天氣已經(jīng)微微暗了。
就在我即將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那個被鎖鏈鎖著的男人再次開口。
“小子,你等等!我還有事情給你說?!?/p>
扭過頭,我發(fā)現(xiàn)那個老喇嘛沖我再次合十后,直接轉(zhuǎn)身走向了后門。
思考一下,我走到這瘋男人的面前。
“什么事!”
“嘿嘿,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你就是他,但也不是他!”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冷笑一聲:“裝神弄鬼是吧?我告訴,我就是小六,我就是齊鳴。我跟你要殺的不是一個人,我跟他也不一樣?!?/p>
這瘋男人倒是沒有反駁我,而是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嘿嘿,你什么都不懂!但是,你要想自由的話,擺脫他的話,我給你一個建議?!?/p>
“拜托他?哦?你有什么好的建議?”我好奇地詢問。
“出去寺院,在右邊有一個雜貨店你知道不!”
思考了一下,我點點頭:“嗯,我知道,怎么了!”
“去買一把藏刀!要開過鋒的?!?/p>
“買藏刀,買那玩意兒干嘛?”我更加疑惑了。
男人突然嘿嘿怪異一笑,說道:“買藏刀干嘛?當(dāng)然你自己直接抹脖子了,這樣,你就自由了!”
我頓時一愣,然后直接大罵道:“我去你媽的,草泥馬的沙雕......”
罵完以后我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我覺得,要是在跟這個男人聊一會兒,我估計我自己都能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那男人又開始怪叫:“嘿嘿嘿,你擺脫不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命中注定,你.....”
我沒有在搭理這傻逼,直接往喇嘛廟外走去。
出了大門,我剛想喊:“思六......”
扭過頭,才發(fā)現(xiàn)思六竟然沒在我的身邊。
她慢悠悠地距離我五六米,低著腦袋,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