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遙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怎么了？” 她輕聲問，本能地站起身。
“公司…… 有人舉報我們財務造假?！?陸京墨的聲音低沉沙啞，“證監(jiān)會的人已經進駐審計了。”
陸明瑾聽不懂這些術語，卻感受到病房里驟然凝固的空氣，他攥緊被角小聲問：“爸爸，你要去很久嗎？”
陸京墨轉身時，寧遙看見他眼底閃過的陰翳 —— 那是種近乎癲狂的冷笑，稍縱即逝。
“很快回來。”
是夜。
辦公室里，陸京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霓虹流轉。
審計報告上的數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財務部經理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陸總，這些漏洞根本補不上……”
“閉嘴?！?陸京墨突然低吼，抓起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砸向墻面。
玻璃爆裂聲中，他看見自己映在碎鏡里的面容 —— 左眼虹膜泛起詭異的猩紅，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
“明明是他們先背叛我。” 那個不屬于他的聲音從喉間溢出，“讓他們付出代價?！?/p>
陸京墨的瞳孔驟然收縮，左眼虹膜泛起詭異的猩紅。
他突然發(fā)出尖銳的笑聲，驚得樓下巡邏的保安抬頭張望。
“陸總？” 財務部經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后退，卻被陸京墨一把揪住領帶抵在墻上。
金屬煙灰缸的碎片劃過經理臉頰，鮮血順著下巴滴在陸京墨手背，他卻像感受不到溫度般咧嘴笑著：“你以為改了賬本就能置身事外？”
經理瞳孔地震：“您、您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p>
陸京墨用染血的手指戳向對方額頭，“盛世集團的蛀蟲們，一個都別想逃?！?/p>
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經理趁機掙脫束縛連滾帶爬逃出門外，而陸京墨則重重摔倒在地。
他卻在失去意識前露出解脫的笑 —— 終于不用再壓抑了。
經理擔心出事，還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先生，先生？醒醒……”
刺耳的呼喚聲中，陸京墨猛地睜眼。消毒水的氣味涌入鼻腔，他皺起眉看著圍在身邊的醫(yī)護人員……
不知多久，陸京墨猛地睜眼時，監(jiān)護儀的蜂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他盯著天花板上的無影燈，瞳孔里的猩紅尚未褪去，在蒼白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
"病人心率過速！" 護士的驚呼聲中，幾個白大褂沖了進來。
陸京墨抓住試圖給他戴氧氣罩的手："我不需要這些。"
主治醫(yī)生宋明遠擠到床前，剛要開口，卻被陸京墨的眼神釘在原地。
"宋醫(yī)生，您不是說只是普通昏厥？" 護士長扯了扯他的白大褂。
宋明遠喉結滾動，想起昨夜在 CT 室看到的畫面。
護士的手剛碰到注射器，陸京墨突然暴起。
藥物注入靜脈的瞬間，陸京墨瞳孔驟然擴散，掐著護士的手勁松了松。
午夜三點，陸京墨在藥物殘留的眩暈中醒來。
他偷偷溜出了醫(yī)院，去了酒吧。
酒吧重金屬音樂震得墻壁發(fā)顫。
陸京墨推開防火門時，威士忌與劣質香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給我一杯威士忌。"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
酒保擦拭酒杯的手頓住。
"砰！" 陸京墨將沾血的皮夾拍在吧臺上，金屬搭扣刮出刺耳聲響。
周圍卡座的年輕人突然安靜，他們的手機攝像頭偷偷亮起。
陸京墨仰頭灌下威士忌，灼燒感從喉嚨蔓延到胃里，混著藥物殘留的眩暈，讓他產生某種扭曲的清醒。
此時，另一邊。
寧遙站在醫(yī)院走廊的窗邊，手中的手機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她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心中滿是擔憂。
兒子陸明瑾剛剛睡著，她卻因為陸京墨的事情而心神不寧。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心中一喜，以為是陸京墨打來的電話，連忙接通。
“喂？”寧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寧遙，是我?！?/p>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找陸京墨嗎？他剛才和一群朋友一起去了酒吧，現在還沒回來呢。”
寧遙的心中一緊，“什么？他去酒吧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他可能是想放松一下吧，別擔心，我會幫你留意他的消息的?！睂Ψ桨参康?。
寧遙掛斷電話，心中更加不安。
她想起陸京墨平時的工作壓力很大，也許真的需要去酒吧放松一下。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他的安危。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撥通了陸京墨的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寧遙的心中一緊，她知道陸京墨平時不會輕易關機。
她低頭看了一眼病房里熟睡的兒子，陸明瑾的小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寧遙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護士站。
“您好，我需要暫時離開一下，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我兒子?！睂庍b的聲音有些急促，但她盡量保持鎮(zhèn)定。
護士點了點頭，“好的，您放心去吧，有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您。”
寧遙道了聲謝，快步走向電梯。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陸京墨離開時的神情——那種近乎癲狂的冷笑，眼底閃過的陰翳，還有他左眼虹膜泛起的猩紅。
她從未見過他那樣失控……
門緩緩關上，寧遙的心跳隨著樓層數字的下降而加速。
她拿出手機，再次撥打了陸京墨的號碼，依舊是冰冷的關機提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迅速翻找著通訊錄，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字上——陳默，陸京墨的私人助理。
電話很快接通，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寧小姐？”
“陳默，你知道陸京墨現在在哪里嗎？”寧遙直截了當地問道。
陳默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什么，“寧小姐，陸總他……剛才在公司暈倒了，已經被送去醫(yī)院了。”
“什么？！”寧遙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緊緊攥住手機，“他在哪家醫(yī)院？我現在就過去！”
“在市立醫(yī)院，急診科?！标惸穆曇舻统?，“寧小姐，您別太著急，陸總已經醒了，醫(yī)生說他只是疲勞過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