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完全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態(tài)。
傅潯的死,是誰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傅沁雖然不說,但心底里,還是會將弟弟的死怪在她的身上。
畢竟那天晚上,他們是乘著同一艘船的。
雖然這和沈星晚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但世上有一個詞叫做遷怒。
尤其是在她給自己打了那一通電話之后,兩人關(guān)系再也沒辦法復(fù)原。
她甚至嚴(yán)厲地批評了傅聲聲:“我怎么跟你說的,在外面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還記不住嗎?”
傅聲聲感到格外委屈,眼眶都是紅紅的,小聲地反駁著媽媽說的話:“可這是星晚姐姐,不是陌生人?!?/p>
傅沁沒理會她的反抗,抬頭看向了沈星晚。
“程太太,也請你以后不要接近我的女兒?!?/p>
沈星晚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眉頭緊皺了起來:“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傷害聲聲。”
傅沁冷嘲一笑:“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傷害聲聲,但我不想看到我的家人,再和你有半點接觸。”
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十分明了了。
沈星晚知道,他們既然選擇搬去國外,就是不想再和這邊的人,再有半點交集。
只是她看到聲聲的機(jī)會也不多,見個面打個招呼的機(jī)會,她也不該剝奪。
但沈星晚知道,跟傅沁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了。
她悄悄給聲聲使了個眼色,接著又對傅沁笑著道:“我剛才只是看到,聲聲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擔(dān)心,所以才跟過來看看,既然你來了,那我也該走了?!?/p>
她這次出來吃飯,本就是談合作來的,現(xiàn)在出來得已經(jīng)夠久了,也該回去了。
沈星晚剛轉(zhuǎn)身,就見鐘堯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雙手揣兜,一聲不吭的。
而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個巴掌印,帶著長指甲留下的很長的一道血印,可想而知,剛才他和傅沁發(fā)生了什么。
沈星晚微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邁步離開。
在沈星晚走后,鐘堯走到傅沁面前,見到女兒的眼眶市容的,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有些心疼,擰著眉頭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該牽扯到聲聲的身上,你又何必非要這樣做?”
傅沁本是不想當(dāng)著孩子的面吵架,可他非要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讓她極度不滿。
“我做的難道有錯嗎?她沈星晚就是個禍害,傅氏因為你和程之衍沒了,現(xiàn)在她舅舅也去世了,還要讓我對她笑臉相待嗎?”
鐘堯沉默著。
他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蹲下去,將聲聲抱了起來:“說好的,這選時間聲聲先跟著我,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包間里,于桐一直看著手機(jī),給老板發(fā)去的消息,半天都沒有回應(yīng),只留她一個人在這里應(yīng)酬,她有點穩(wěn)不住場面啊。
還有……這紅光雜志的人,怎么一個個的都這么社牛?
正想著要不要給老板打個電話,問問她那邊情況的時候,她人終于回來了。
沈星晚回到包間落座:“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耽誤了下。”
霍澤楷就坐在沈星晚的旁邊,看見了一點,也清楚她是什么原因出去的。
“剛才那個小女孩……沒事吧?”
沈星晚剛坐下來,就看見對方頂著一張和傅潯相像的臉龐,問著和傅潯侄女相關(guān)的話,這種感覺,還挺割裂的。
沈星晚微怔了下,立刻笑應(yīng)道:“剛才她的媽媽已經(jīng)過去接她了,沒什么事?!?/p>
因為考慮到沈星晚和于桐都是女性,對方也都很紳士,并沒有灌她們酒,所以一整晚下來,沈星晚只喝了一點點酒。
這一晚大家聊得也都比較順利。
晚飯結(jié)束時,沈星晚叫了車。
因為于桐的酒量不是太好,雖然只喝了一小杯酒,但頭也有點暈,所以沈星晚讓車先送她回去,自己再打一輛。
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霍澤楷的司機(jī)已經(jīng)開著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了,正好經(jīng)過餐廳的門口。
“沈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沈星晚謝過他的好意,舉著手機(jī)示意道:“叫的車快過來了,下次和霍主編再見了?!?/p>
對方也不堅持,揮了揮手告別,車很快駛離。
夜幕已至,天空變成了深藍(lán)色,夏末的晚風(fēng)帶著幾分清涼,悠悠拂面,讓人舒適自在。
沈星晚站在路燈下,身形格外惹眼。
傅沁在鐘堯帶走女兒之后,并沒有著急離開。
她把車停在了餐廳門口的露天停車場,坐在駕駛位上,剛好可以看到沈星晚的身影,也沒有錯過她剛才跟人揮手告別。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面孔時,傅沁也是極為驚訝,甚至想要下車去一探究竟,但理智制止了她。
一個再像傅潯的人,終究都不是她弟弟。
但令她感到更為奇怪的是,當(dāng)初沈星晚和傅潯鬧成了那樣,她竟然能對著這樣一張臉吃飯,好像以前那些事情從來不曾發(fā)生過。
傅沁心中又不忿起來。
她正盯著沈星晚死死看著的時候,忽然車后座發(fā)出一陣動靜,把她嚇了一跳。
傅沁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了后面,夏日里還是帶著口罩和帽子。
傅沁看清楚之后,才松了一口氣:“你來之前怎么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對方?jīng)]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向前面遞過去一個白色包裹,有些重量和厚度。
“這個是我這段時間搜集的證據(jù),先放到你這里,等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拿?!?/p>
傅沁帶著好奇,將包裹直接拆了開來,看到內(nèi)容有些驚訝:“這些都是和云氏相關(guān)的,這些天你都再干些什么?”
男人的聲音低沉:“這些你就別管了?!?/p>
傅沁倒是想不管,可這些證據(jù)要是拿出去,足夠云成新死無數(shù)次的,而他們當(dāng)初與云氏合作,也會被牽連。
如果公布出去,那他們就再也不能回國了。
傅沁將東西丟了回去,她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自己留著吧,這東西放在我這,并不保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