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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打探情況

阿米以前曾說過,東南亞有少數(shù)武師會請佛牌,上擂之前,他們神神叨叨地拜祭,請神佛庇佑,搞得自己在臺上能刀槍不入一樣。

我問阿米效果如何。

阿米得瑟地挑了一挑眉毛:“有個屁效果!姐姐能一掌將拳手與神佛的魂一齊拍飛嘍!”

狼魂骨牌的作用有點相似了。

只不過,別人請神佛庇佑,而小可給我請的卻是一匹獸王。

不管它有沒有效,三爺和小可的傾心相助,讓我壓力陡增。

畢竟,除了阿米,我從小就沒感受過這世界有如此大的善意。

三爺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

“阿風(fēng),你別有壓力。我說過,等你病好了之后,要你替我辦一件大事?!?/p>

“你應(yīng)該謝小可,這丫頭為了你,連自己師父邋遢道士都給搬動了。”

邋遢道士就是齊云山那位隱士道醫(yī)。

小可人生經(jīng)歷多少與我相似。

這丫頭三歲之時,父母病亡,她跟著僅大自己幾歲的親哥開始四處流浪。

五歲那年,兄妹不小心走散,小可在齊云山腳下嗚嗚直哭,遇見了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見小可粉雕玉琢、聰明伶俐,便收了她為徒,傳授她道醫(yī)之術(shù)。

小可天賦奇佳,學(xué)了九年之后,邋遢道士見她已藝成,趕她獨自下山去云游行醫(yī)。

丫頭心心念念自己走散的親哥,一邊行醫(yī)一邊找人,恰巧碰到了酷愛雜耍,正在一個村子里表演的三爺,一老一少非常談得來。

為了找到親哥,當(dāng)年才十四歲的小可,硬是扯著三爺?shù)囊陆牵蛔屗?,吵著要跟他闖蕩江湖。

三爺素喜獨來獨往,奈何這丫頭實在太對他的脾氣,便帶著她一起玩了。

在給人牽線搭橋的過程中,三爺常會碰到一些社會大佬有疑難雜癥,小可往往一出手便治好,反倒給紅喜神豐富、鞏固人脈提供了極大便利,兩人感情愈發(fā)像一對親爺孫。

唯一遺憾,幾年來三爺用盡了所有手段,也沒找到小可親哥任何線索。

后來三爺曾告訴我,當(dāng)時小可提出要搬動自己師父聯(lián)系烏先生,弄狼魂骨牌給我,他心中覺得很好奇,問她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小可理由就一句話。

“他揉我頭的時候,好像我哥?!?/p>

人與人之間奇妙緣份,恰如青萍之末,風(fēng)一吹,微瀾乍起,直至翻滾纏繞一生。

小可聞言,一雙小手直搖晃,忙不迭地解釋:“也不用謝我哈!醫(yī)者仁心,我見不得自己病人死的。”

我撓了一撓頭,問道:“三爺,大緣主又是什么意思?”

三爺剛想回話。

小可小臉突然紅欲滴血,若盛開的玫瑰,轉(zhuǎn)頭瞪了三爺一眼。

三爺笑呵呵地說:“就是你快要餓死了,去化緣碰到了小可,她能給你一碗飯吃?!?/p>

小可立即補充道:“對呀對呀!你的病不就是我看出來的么?這就是醫(yī)緣啦。”

大恩不言謝。

我告別他們倆人,轉(zhuǎn)身準(zhǔn)備打計程車離開,可走了幾步,又折了回去。

“三爺,你們身上還有錢嗎?”

三爺不明所以:“啊?”

我說:“你們跟著叢老板一樣去下注,我一定能通關(guān)!”

小可格格直笑:“風(fēng)哥,三爺雖然沒那位神秘靚女富有,但江湖紅喜神肯定不會有錢不去賺,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連贏四場嘍?!?/p>

三爺抬手輕拍了一下小可頭上的小黃帽。

“就你嘴快!”

我:“……”

離開他們之后。

我在計程車上,給黎沫夏打了一個電話。

必須打探清楚今晚兩伙干仗人的具體情況,才能確定明晚還能不能繼續(xù)前往漫步會館打塔。

黎沫夏接通了電話,態(tài)度煩躁不已。

“現(xiàn)在幾點了?”

“凌晨三點?!?/p>

“嘖嘖!你還認(rèn)識鐘?。坎恢廊思乙X的?”

“起來撒一泡尿,清醒一下。”

“……”

“我想了解今晚那兩幫人會被關(guān)幾天,你得馬上問一問你哥。”

“不問!你憑什么指揮我?!”

她氣得講話聲音都大了不少。

當(dāng)時手機音量奇大,弄得計程車司機都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回道:“行!那我現(xiàn)在給黎老爺子打電話,讓他去問吧?!?/p>

黎沫夏一聽這話,可能擔(dān)心我會打擾她父親休息,音調(diào)憋悶的都快要炸了。

“我哥晚上在公署值班,他辦案期間不開電話的,問不到!”

“這樣啊?我還是來你家吧,把黎老爺子叫起床,讓他直接帶我去辦案點問?!?/p>

“寧瘋子你別亂來!我爸心臟很不好,一點夜都不能熬!”

心臟不好熬不得夜?

真的太好了!

“問題不大,我順路買一點強力醒神藥,刺激一下老爺子就好了,先掛了,待會兒見?!?/p>

“師傅,麻煩捎我去帶湖山莊--”

黎沫夏快要被我給逼瘋了,以目前她對我性格的了解,絕對相信我會干這事。

“喂?。?!”

“什么事?見面聊啊?!?/p>

她在電話那頭頓了好一會兒,估計在強壓心頭的憤怒。

“你人在哪兒?”

“李氏仁心大藥房門口?!?/p>

“半小時后辦案公署門口見?!?/p>

計程車帶我到了辦案公署門口,我下車之后,點了一支煙抽著,等著那位美得冒泡的中大國學(xué)教授赴約。

夜色朦朧,城市燈光璀璨,晚風(fēng)拂來絲絲涼意,煙圈飄蕩繞身,映襯的地面影子迷蒙而孤寂。

來此多日,直到今晚我才稍放松一些。

禿驢并沒有死,心頭壓著的幾塊大石,其中一塊算是落地為安了。

等我打通七級浮屠塔,拿到了尸參娃娃,阿米身體徹底痊愈,我們肯定要盡快離開此地,不管它有多繁華而熱鬧,但并不好玩。

半個小時后。

黎沫夏開著紅色轎跑準(zhǔn)時趕到。

她竟然穿著一套淡黑色的西服短裙,胸口別著中大?;?,扎干脆利落的馬尾,化了淡淡的妝,裝扮像是要去授課。

見到我之后。

黎沫夏俏臉沉若三冬冰霜,怨惱地瞥了我一眼,連招呼都沒打,徑直進(jìn)了公署。

我也不敢惹她。

這女人要真發(fā)起飆來不進(jìn)去問情況,其實我也沒什么辦法。

十幾分鐘之后。

黎沫夏從里面出來了,毫無表情地對我說:“我哥說了,手上暫時沒任何證據(jù)和線索證明他們盜了文物,何況他們不是港市身份,頂多屬于街頭斗毆,明天一早就要放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能吧!打架也得再拘留幾天?。 ?/p>

黎沫夏回道:“兩幫人都有人保釋的,沒人受重傷,互相也愿意諒解,這答案還滿意嗎?”

“相當(dāng)不滿意!這種處理方式不是置老百姓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不顧么?”

“你想怎樣?”

“查!查禿驢等人來這里有沒辦正規(guī)手續(xù),即便不能再關(guān)他們了,明天一早高低得送他們回廣市去!”

“癡線!”

黎沫夏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想上紅色轎跑。

我一把拉住了她:“大姐別走啊,再聊兩塊錢的!”

黎沫夏用力掙扎了兩下,沒甩脫,另一只手拿起包就沖我頭砸來。

“誰是你大姐!弄疼我啦……”

我只得放開了她。

她揉著自己蔥段一般白皙的手臂,氣呼呼地說:“人家有手續(xù)!”

這事就麻煩了。

我想了一想,對黎沫夏說:“黎大教授,壺山等人隨便怎樣都行,但禿驢那幫王八羔子跟我有大仇的,如果放出來了,明晚他們一定會來漫步會館鬧擂臺弄死我。作為經(jīng)紀(jì),你也不想發(fā)生這樣的事吧?”

誰知道。

黎沫夏一聽此話,黑曜石般的眸子突然放光,上下打量我?guī)籽郏瑵M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的欣喜神情,笑意溢滿了臉龐。

“哇塞!原來這樣子!我說你晚上怎么會無私報公!”

“寧大俠那么能打,我正愁沒人可以教訓(xùn)你呢!”

“我得趕緊進(jìn)去跟我哥講兩句,讓他現(xiàn)在就放他們出來!”

她撒丫子就往辦案公署跑。

臥槽!

她怕是腦子有問題!

我趕緊幾個箭步,攔在了她前面。

“你瘋了?”

“吶!我可警告你,立即讓開,不然等下我哥可會帶著整個公署的人出來嘍?!?/p>

“黎老爺子開黑庒押了我兩千萬,賭我打塔通關(guān),你這是想讓他輸?shù)眯呐K病發(fā)作?!”

“……”

黎沫夏徹底傻眼了。

我讓開了半個身位,抬手一指辦案公署的大門,冷哼一聲。

“來!快進(jìn)去!放禿驢幾人出來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