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說,今日母親起得晚,讓他去瞧瞧。
三娃踩著穩(wěn)健的步伐來到母親的房門外。
早知道母親的藥丸那么厲害,他就早一天吃了。
這會兒,他的腳完好如初。
他剛要抬手敲門,石頭從外面跑進來。
“大人,探子來報,土匪寨子被火燒了,圍墻炸毀,要不要派人一鍋端了?”
江夜尋大吃一驚,“炸毀了,何人所為……不對,還愣著做甚,這就出發(fā)圍剿,一定不能讓他們東山再起。”
“大人,還有一事,”石頭緊緊地跟在他身后,神情嚴肅,“西邊的蠻夷退了,據(jù)說連夜拔營,營內(nèi)尸體眾多?!?/p>
江夜尋忽然停腳,想到母親為何起晚了。
他深吸一口氣,“你先去準備,我跟夫人說一聲?!?/p>
“是?!?/p>
木蘭正在給兒子喂奶,看到江夜尋急匆匆的進來,不由站了起來,“怎么了?”
這半年來,只要是看到他這么走路,木蘭就知道有急事兒,搞不好要藏起來。
“沒事,你讓下面的人先別去后院,估計他們晚上出去有事兒,回來的晚了,他們何時起床再去。另外,接風洗塵的事兒照舊,該準備的準備上,等我們回來就開席?!?/p>
木蘭好奇,“你們?nèi)ツ?,土匪又來了。?/p>
三娃抱了抱她,面上帶著笑容,“不是,這回是咱們嚇跑了他們,我去收拾殘局?!?/p>
木蘭松了口氣,“我明白了,你去忙,家里有我呢?!?/p>
三娃親了下孩子的小腳,“等我回來!”
*
“他們是打了勝仗嗎,這么高興?!?/p>
街上的百姓看到城中的守將跟士兵,騎在馬背上慢悠悠的回來,還交頭接耳有說有笑,前所未有的悠閑,他們不禁犯嘀咕。
前面舉旗子的人揮舞著軍旗,高聲喊道,“山上的土匪被清繳了,鄉(xiāng)親們不用整天躲躲藏藏了,但還是要小心些。離這兒最近的敵方軍營,也后退了三百里,大家可以放心的種草種菜了,大家放寬心!”
“土匪清繳了?這是真的嗎?”
“來你掐一掐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人群騷動起來,但都不敢當真。
有個佝僂的老頭發(fā)問,“軍爺,是何人如此厲害,這消息保真嗎?”
“千真萬確,是咱們涼州來了江湖高人,率領(lǐng)精兵前往偷襲,將敵人嚇破了膽,你們把心放到肚子里!”
大人交代過,不能泄露母親的身份,免得有人借機搬弄是非。
宋道長不在乎這些虛名。
那老人摸著胡須若有所思,跟隨在軍隊身后,前往縣衙。
江夜尋從馬上下來,抱著盔甲直奔后院。
宋春雪正在陪孫女看螞蟻,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向他。
“回來了,這么快?”她抬頭看了眼天色,“申時了,剛好趕上吃飯?!?/p>
江夜尋激動的跑過去,跪在宋春雪面前。
“娘,多虧了你們?!?/p>
宋春雪將他拽起來,“跪什么跪,去脫了這身衣裳,待會兒要開席了,洗洗臉來吃飯?!?/p>
“嗯,我這就去?!苯箤ぜ拥男那殡y以平復,忍不住抬手朝她的胳膊上捅了一拳。
“……”宋春雪無奈失笑,“這孩子,傻不傻。”
木蘭在前院統(tǒng)領(lǐng)全局,指揮廚子跟端菜的眾人,分派人沏茶送熱水,還讓人去搬酒,這些瑣事要有一個人統(tǒng)籌分配。
奶娘抱著孩子站在一旁,看著院子里的桌椅快速擺放整齊,門外也有席面。
韓墨跟在宋春雪身后,“他們這么開心嗎,我看也沒多豐盛,就是八個菜,四熱四涼,怎么笑得那么甜。”
宋春雪站在臺階上,面上帶著微笑,“用錢的地方多,省一點吧,這地兒太窮了。更何況,這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夠豐盛了,平時他們最多六個菜,還有一個湯要湊數(shù)兒?!?/p>
韓墨不禁感慨,“這上頭也太摳門了,不能讓他們這么欺負三娃,衙門的餉銀總要給吧,哪有自己貼錢守國門的道理?!?/p>
“嗯,這件事情也不能落下,實在不行,我就給長公主寫封信,如果真有她的手筆……不對,我現(xiàn)在就給她傳信兒?!?/p>
寫什么信啊,直接千里傳音。
保準她嚇得睡不著。
剩下的事情,他們不用出面,讓三娃自己去解決。
不多時,丫鬟小廝穿梭在院子里上菜,大家都入了席。
這兒一共有二十桌,其他的都在軍營,同樣的菜品同樣的酒。
將士們士氣不夠高,讓他們解解饞,喝喝酒。
不然,再這樣下去,士兵們都要跑了。
就算抓回來,你總不能處罰太過,畢竟誰也不想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是想要過安穩(wěn)日子的老百姓。
只要軍營能給口飯吃,大多數(shù)士兵還是會留下的。
當逃兵的只是少部分。
宋春雪剛?cè)胱?,有人走到他們面前?/p>
“大人,外面有個老者,自稱是道長,想要見見幾位同道中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