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長,你終于來了,快放我下來。”
青玄被倒吊在一棵高大的柳樹上,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
看到宋春雪來,雙眼冒金光,仿佛看到了救星。
宋春雪面無表情。
不同于昨日的義憤填膺,今日看著他仿佛在看朽木枯草。
“若不是你手段不干凈,還會被吊在這里?”
她的聲音清冷漠然,“我沒有資格放你下來,你不僅僅是對我用了不干凈的手段,而是你在挑釁我們整個青云觀?!?/p>
她站在遠處,看著他嘴唇干裂的樣子,也沒有要給他一壺水的打算。
他不配。
“是我太想當然了,竟然會誤以為,你這樣出手狠辣,能一掌下去化去別人情絲的人,有什么良心良知這種東西,你恐怕德行不足,將來也會墮入邪魔外道?!?/p>
青玄唾罵了一聲,“放你*的狗屁,當初你已經出過氣了,我們師徒一門沒了容身之處,這兩年一直在外躲躲藏藏,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那是你自己的事,青玄,自今日起,我們不會再見了,我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自會有人放你離開,但我不會因為你被吊在這兒道歉,道歉根本沒用,不然需要陰曹地府十殿閻羅做什么?”
“若真是那樣,功德簿上剩下的恐怕都是餓鬼畜生,大千世界終將毀滅。”她用冷漠的目光看著他,“之前是我妄想了,希望你好自為之?!?/p>
話音落下,她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長風長云站在遠處,張承宣隱匿在暗處,抬手割斷繩子。
果然,有人從山下出來,帶走了青玄。
長風長云看著青玄狼狽離去的方向,憂心忡忡。
“師伯,他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還會來找咱們的麻煩嗎?”
“是啊是吧,你說他這么險惡的人來這兒,該不會是別有用心吧?”
張承宣若有所思,“防人之心不可無,最近提高警惕,別單獨外出,我總覺得,這天要變了?!?/p>
長風好奇,“師伯不是最擅長占卜了嗎?”
“咚!”
他腦門上挨了一下。
“正因為我擅長占卜,才知道泄露天機不能太頻繁,雖然我每日早上都會扔銅錢,但更多的事情,我已經不會隨意窺探?!彼Z重心長道,“你師伯我貪生怕死,還想多活幾年?!?/p>
長風摸著腦門點頭,“對對對,師伯這樣想才好,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情?!?/p>
來到后院,剛一進門,他們就聞到了雞湯味,還有濃濃的花椒味,以及刺鼻的大蒜味。
修行之人,大多不吃這種葷味了,但宋春雪是個例外。
她若是想吃了,各種都要來一遍。
誰若是勸她,她轉頭來一句,“有本事你把酒也戒了?”
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就這樣吧。
誰要,大家都在悄悄心疼她呢。
唉,她若是知道,肯定會挨個兒把他們打一頓。
宋春雪最討厭別人同情她憐憫她了。
因此,這兩年她有機會就要躲著他們。
宋春雪坐在小馬扎上,端著碗撈起長長的粉,在復雜噴香的蘸料里面裹了裹,低頭咬著粉的一頭,一寸一寸的塞進嘴里。
嚼了好久,“咕咚”一聲咽了下去,聽著就讓人饞得慌。
看著瓷盆里面翻滾的雞湯肉菜,長云蹬蹬蹬跑去廚房拿碗。
“站著干啥,想吃就吃啊,”宋春雪拿出幾雙筷子,“咽口水有什么用,吃到嘴里才算自己的?!?/p>
謝征拿了一捆長短一樣的木柴放在一旁,兀自拿起放了醋跟香油的碗,將一碗半干的寬粉倒進鍋里。
“師兄,反正還差半個時辰就該吃飯了,今天早點吃也沒啥。”
張承宣一本正經道,“你們先吃,我到點再吃?!?/p>
“我來的路上在路邊讓人片了一盆羊肉卷來著,晚了可就沒有了?”
寒冬臘月就是有這個好處,肉凍了,能切得很薄很薄。
“雞湯吃羊肉卷?”話雖這么說,但張承宣感覺自己的饞蟲被勾了出來。
要忍住,他吃了那么多的黃精,豈不是白費了?
“有何不可,佛跳墻你沒聽過?”
宋春雪雖然沒吃過,但她知道,那可是什么山珍海味混在一起做出來的富貴菜,光聽名字就知道有多饞人。
“給,師伯,要醋嗎?”長云將一只碗塞到他手里,拿起一旁的麥麩小醋給他倒了些,“你不知道,這醋有多香,那個釀醋的嬸子,一天只賣十斤,我差點沒搶到?!?/p>
“師叔,碗拿過來?!敝x征撈起一筷子勁道的寬粉,“這個好吃,我肯定吃過。”
“那肯定,這么好吃的東西?!彼未貉┏缘瞄_心,下意識接話。
接完她就后悔了。
“肯定是你讓我吃的,”謝征一邊是嗦粉一邊問,“你不跟我賭氣了?”
“……”誰賭氣了,誰賭氣了????。?!
PS:看完了,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