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納戒中的三棱錐忽然發(fā)出低低的嗡鳴聲,伴隨著顫動,讓臨窗而坐喝酒的宋春雪,忍不住蹙起眉頭。
“什么東西在響?”齊云有些草木皆兵,站起來抽出長劍左右觀察,“這不是大敵當(dāng)前,地方吹響長笛的聲音嗎?”
“不對,不一樣,但很嚇人。”齊云心有余悸,“你不知道,幾百年前,我曾經(jīng)跟朋友在戰(zhàn)場上走失,差點死在馬蹄之下,對這個聲音甚是懼怕?!?/p>
宋春雪取出三棱錐,看著他在掌心微微震動,細細的金色流紋閃著微光,閃著閃著便安靜下來,悄無聲息。
齊云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東西,想來這必然不是一件凡物,你就沒試試如何喚醒它?”
宋春雪搖頭,“既然不是凡物,便很難喚醒?;蛟S,他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說不定是他真正的主人要出現(xiàn)了,這或許也是師父讓我留在京城的緣故?!?/p>
伴月仙人的意思?
齊云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
“我來遲了,還請見諒?!鞭较銖耐饷孢M來,拱手之后,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上酒,“我先自罰三杯?!?/p>
“好說?!彼未貉┩竺婵戳丝矗€好藿雨沒跟著。
“嘿,找什么呢秋天道長?”
下一刻,藿雨忽然從窗外探出腦袋,跟猴子一樣翻窗進來。
但等她看清宋春雪的面容,藿雨狠狠地怔在原地。
“你怎么……”藿雨的目光在宋春雪身上打量了數(shù)遍,忍不住看向齊云,“她這是成了男人了?”
宋春雪喝了口酒,這黃酒雖然好喝,但來的人真麻煩。
原本以為,回京之后,她會像這個都城的幽靈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誰承想,到哪里都有人纏著。
清凈了這么多年,一下子受不了這熱鬧的場面。
藿香起初不相信眼前的男子是宋春雪,但看她不耐煩的神情,還是跟從前如出一轍。
“小雨,過來!”藿香板著臉,“忘了出門前跟你叮囑過什么了?”
想到父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為了魔宗上下幾千人著想,別在秋田道長面前露出不值錢的樣子。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坐過去,開始裝啞巴。
“我想知道,你為何非要我收下魔宗,具體怎么個收法?”宋春雪開門見山,“我不是讓夢中君來嗎,你們父女來做甚?”
藿香有些沒面子,但還是鄭重起身,“還未來得及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我還是等你變回之前的容貌再來,總感覺,你不是她?!?/p>
“那就回去,讓夢中君來?!奔热桓敢庀嘈抛约旱碾p眼,就別在這里浪費時間。
藿雨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父親的腿,藿香沒法子,只能厚著臉皮留下。
“他很快就來,只是幾日不見,你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
藿香說完,藿雨忍不住接話,“這樣更加英俊瀟灑,我覺得您若是男子,一定是這般模樣。”
這回,宋春雪沒有回避。
“那你會愿意嫁給這樣的我嗎?”
眾人皆驚,藿香的茶碗沒端穩(wěn),咣啷啷掉在地上。
只聽宋春雪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xù)道,“我學(xué)的功法出了些差錯,接下來的幾年大概會是男人,真真正正的男人。”
不知為何,聽著這話,看著師父那再正經(jīng)不過的神情,齊云最先羞得低了頭。
“你會嗎?”
藿雨愣了片刻,“應(yīng)該不會。”
“那就別用如此蹩腳又令人不適的借口糾纏,你喊我一聲長輩,想要向我請教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宋春雪語氣強硬,“不然,我可能會當(dāng)真,你知道,上了年紀(jì)就愛較真,萬一真動了什么心思,藿香,你覺得你受得了嗎?”
“我,能?!鞭较慊沓鋈チ恕?/p>
宋春雪點頭,看來,他們知道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也是師父暫時沒有透露的。
“那好,岳父……”
“噗……”齊云一口酒盡數(shù)噴了出來,剛上桌的幾個菜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