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將能想到的仇家都盤了一遍。
眼下最巴不得蕭寒遲和陸挽棠死的應(yīng)該是沈鶴辭。
可永定侯府根本就是個空殼子,哪里能有這樣的能耐尋到這般厲害的殺手?
“不如你想法子托人查上一查?!逼疥柨ぶ骺聪蚴捓蠈④?。
事關(guān)重大,若不查出眉目,日后到底是隱患。
“不成?!?/p>
蕭寒遲先一步開口。
“此事皇上重視,且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若是再知道咱們家也暗中調(diào)查,勢必會覺得我們信不過他,亦或是有旁的想法,不好?!?/p>
當(dāng)今圣上猜忌心重,蕭家手中的人脈基本都繞不開皇權(quán),一來二去必然會傳到皇上耳中。
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
“寒遲此言倒也有理,可你母親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這人膽敢刺殺,想來不會罷休,皇上那邊若遲遲沒有消息可是不安全的。”
蕭老將軍和平陽郡主的擔(dān)憂一樣。
屋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陸挽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父親母親,我且有一法子?!?/p>
“你起來做什么,當(dāng)心傷口?!?/p>
蕭寒遲急地要從榻上下來,被平陽郡主一記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平陽郡主拿了一側(cè)的軟墊給陸挽棠墊在了身后,好讓她靠著舒服一些。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p>
陸挽棠開口,“這次刺殺鬧的動靜不小,況且也驚動了宮里,不論幕后黑手是誰,短時間內(nèi)他應(yīng)該也不敢再動手,所以我們暫時不用擔(dān)心安全的問題。至于調(diào)查……我可以尋我?guī)熼T幫忙。”
她師門隸屬江湖,不歸朝廷管,查起來更方便一些,也不會引起皇上的猜忌。
“挽棠所說倒是個好法子,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尊師了?”蕭老將軍考慮良多。
陸挽棠自小在師門長大,那里的人也算是她的娘家人。
成婚至今,他們未正兒八經(jīng)地拜會過,如此上來就麻煩人家,怕是失了規(guī)矩。
陸挽棠聞言一笑:“無妨,這件事兒要不了多久也會傳回仙陵山,屆時師父師兄也會擔(dān)心,倒不如我寫信同他們直接說明?!?/p>
平陽郡主和蕭老將軍思索了一陣,覺得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便也就答應(yīng)了。
這幾天奔波勞累,加上神思緊繃,平陽郡主的身體也是有些扛不住了,又好好叮囑了幾句,便讓蕭老將軍拘著回去歇息了。
他們一走,屋里的二人可算松了口氣。
“我這么多年都未見我爹娘如此緊張了?!?/p>
蕭寒遲一邊說,竟然掀開被子從榻上下來了。
陸挽棠趕忙開口:“你干什么?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
“我換個地方躺。”
蕭寒遲嘴角一揚,動作迅速地在陸挽棠身邊躺下。
陸挽棠無奈地伸手推他:“起開,你若不想躺在榻上,我讓人把偏屋收拾出來?!?/p>
“不要,這個屋暖和。我就要睡在這兒。”
蕭寒遲一邊說著,還往陸挽棠身邊靠了靠。
陸挽棠瞧著他這無賴勁兒,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我看就應(yīng)該讓父親把你帶到別的院里去?!?/p>
“那怎么行?!?/p>
蕭寒遲睜開眼,伸手一攬就把陸挽棠收進(jìn)了懷里,嘴唇若有似無地擦過陸挽棠的耳朵。
“夫人的傷這般嚴(yán)重,我不在這兒守著怎么能放心呢,嗯?”
陸挽棠的臉?biāo)查g燒了起來,伸出手就想打他。
蕭寒遲早有預(yù)判,穩(wěn)穩(wěn)地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能亂動,我還有傷在身呢?!?/p>
“你……”
陸挽棠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寒遲十分滿意地把她往懷里攬了攬:“好了,再陪我休息一會兒?!?/p>
瞥見他蒼白的臉色,陸挽棠到底沒再掙扎,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摘星端著煮好的紅豆羹站在屏風(fēng)外看了一眼,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涼風(fēng)一臉疑惑。
摘星做了個噓的姿勢:“睡著了,還是先放鍋里溫著吧?!?/p>
涼風(fēng)瞧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連帶著自己走路都躡手躡腳的。
永寧候府。
周氏和永寧候正追問沈鶴辭圍獵的事情。
沈鶴辭這次得了頭彩,還得了皇上的嘉獎,好不得意,將自己夸得那是一個天花亂墜。
“我就知道,只要我兒好起來,整個大晟都沒幾個人能比得過?!?/p>
一想到今晨皇上圣旨送來的那些金銀財寶,周氏就心花怒放。
原本賠了那么些銀錢出去,還擔(dān)心年都過不好。
這下有了賞賜,外頭還有了名聲,上門來送禮的都有了好幾家。
永定侯也對自家兒子大嘉贊賞。
他拍了拍沈鶴辭的肩膀:“好樣的,這下你就抓著這個機會,多和朝中的達(dá)官顯貴走動走動,把咱們家的地位提上一提?!?/p>
沈鶴辭亦很是驕傲,“放心,爹娘辛苦養(yǎng)育兒子,兒子如今有了能力自然是要讓爹娘過好日子的?!?/p>
“對了,那蕭寒遲到底如何了?”
這次狩獵永定侯夫婦也沒去,但獵場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是聽到了不少消息。
沈鶴辭冷哼一聲:“命大,沒死,不過也是重傷?!?/p>
永定侯瞇起了眼睛:“天子眼皮子底下敢行刺朝廷命官,這下手的人膽子不小啊。”
“膽子是不小,可惜功虧一簣,我要是動手必然不會這般收場。”
沈鶴辭一臉嘲諷,覺得這次行刺這背后之人難成大事。
“平日里那蕭家處處壓咱們家一頭,提起蕭寒遲平陽郡主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次也該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后少出風(fēng)頭?!?/p>
周氏十足十的幸災(zāi)樂禍。
永定侯瞪了她一眼沒回答,轉(zhuǎn)過頭跟沈鶴辭說道:“無論如何,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莫要讓人覺得咱們家的人氣量小。”
沈鶴辭了然:“父親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備了禮,明日就和母親上門探望?!?/p>
他雖然和蕭寒遲針鋒相對,但也不想旁人議論他。
永定侯對他的安排甚是滿意,便也不再多說。
沈鶴辭看了看二老,覺得有些事還是應(yīng)該提前打個招呼。
“爹,娘,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同你們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