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將為了伏擊敵人,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堅持殺敵,也是常事!
但這些是野獸,不是實力相當?shù)臄橙恕?/p>
他身上有血,腳邊有死去的獵物。
在不斷地刺激著幾只狼躁動的轉(zhuǎn)動,胸腔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齜著牙,眼睛泛著幽幽的綠光!
他知道。
這些畜生,很餓!
它們開始撞擊牢籠。
被刻意砍斷一半的木頭開始晃動,發(fā)出吱吱的聲響,那是即將斷裂的聲音!
然而他此刻手中,并無兵器。
徒手殺餓狼,他并無勝算。
想從牢籠之頂找突破口。
卻發(fā)現(xiàn)四只狼的外圍,還有一圈籠子,關(guān)著的是黑熊!黑熊的外圍是,還有虎!
而整個巨大籠子的最外圍,包括頂部,是用玄鐵打造的。
根本撼動不了!
將他關(guān)起來的人,是想要他死無全尸啊!
“好生陰毒!”
“砰!”
有狼撞破木頭,邁著輕盈而嗜血的步伐,躍入他所在的籠子,開始撕咬獵物,大快朵頤
空氣里越來越重的血腥氣,刺激著所有猛獸狩獵的本能,不斷撞擊搖搖欲墜的木頭。
很快。
四只狼,都來了。
但是能吃的只有一只雞。
根本不夠填飽它們的肚子!
它們立馬把目標對準了攀在頂上的上官霖。
牢籠的頂,沒比人高多少。
狼公里一躍,就能咬住他的衣擺。
他被迫不斷在牢籠之間逃竄。
然而狼,是群體捕獵的高手。
速度和體力,遠比人類要好。
等他拳拳到肉的殺光四只狼,身上已經(jīng)掛滿了傷。
幾乎是同一時刻。
黑熊撞斷了木頭,緩緩朝著他走近。
上官霖不想死。
至少不能死在這些畜生的手中。
他不甘心!
就在絕望之際。
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拼命向四周哀求,許出所有能許的好處!
但是沒有人出來救他。
上官壑就在不足百步的地方看著,卻不能出手。
他是半路被人引來的,根本沒有帶足了人手,而大樹枝葉深處,隱藏著弓箭手!
若是官府的人,若是沒能全部殺光……他賭不起!
因為上官霖是早就被砍了頭的死囚!
任何一個知道他沒死、參與換囚的人,都沒有活路!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優(yōu)秀兒子,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伸出手,下一瞬,慘叫著、被黑熊撕碎!
上官霖的身體在黑熊手中,像是一塊被撕碎的破步。
被扔向兩個方向。
血肉飛濺。
樹的頂端,有人發(fā)出不屑的輕嘖:“自詡英雄,結(jié)果連虎都沒挨到就死了,真是廢物!”
上官壑的拳攥得死死的,裸露在外的皮膚下,青筋暴起、累累蠕動,像是一尾一尾劇毒的鋸鱗蝰,隨時能撕咬破阻礙,撲向敵人!
等了不知多久。
樹上的人終于走了。
又不知等了多久。
他的人終于帶著兵器來了。
射死了所有畜生。
破開了牢籠。
地上。
上官霖的尸體碎片,和那只沒吃完的雞的碎骨混在一起。
沒有什么,比如此死法更羞辱人!
上官老四怒吼:“林家!一定是那群畜生!我要殺了他們!”
上官壑出奇的冷靜,把人揪?。骸澳悻F(xiàn)在去,就是自己往他們的陷阱里鉆!”
上官老四怒氣無處撒,一拳重重擊在木頭上:“難道就讓大哥和二哥這么白白被人害死了么!”
上官壑虎目赤紅,經(jīng)年征戰(zhàn)的戾氣環(huán)繞在身側(cè),隱隱散著黑氣。
“我會讓林家滿門給你的兄弟們陪葬!”
“一個,不留!”
……
“一個不留?
“還當自己是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大都督呢?”
林濃坐在觀景臺上,嘴角喊著一抹嗤笑。
臺上都是她的人。
可以安靜欣賞著初秋的景致,以及疾步上來觀景臺的女人,身上有無法掩蓋的滔天恨意,流轉(zhuǎn)的氤氳是黑色的。
怡然將茶水遞到主子手中,里頭加了一味藥:“這藥喝下去,一刻鐘左右就會發(fā)作。”
林濃端起茶水,輕輕嗅過。
只有茶水的甘冽,沒有藥水的苦氣味。
抬眸。
上官遙正好來到了她的面前。
大兄被人放干了血,在恐懼和不甘之中,硬生生熬死的。
二兄被熊……撕碎了!
他們死的多絕望啊!
全都是這個見人害的!
她該死!
該死啊!
林濃微微一笑:“難得有機會出來走走,不去和舊相識敘敘舊,怎么來本郡主這兒了?”
上官遙臉色發(fā)情發(fā)白。
想要靠近。
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擋住。
上官遙隔著五步距離,死死盯著她:“是你殺了他們!”
林濃坐著,明明比她矮了一個頭,眼神卻有居高臨下的俯視之感。
“是?。∈俏易屓藙拥氖?,如何?”
如何?
上官遙能如何?
周遭全是她的人,沒有人能給自己作證!
林濃慢慢喝完杯中的茶水。
加了藥的。
有點苦。
不過架不住她心情好。
又除掉兩條惡狗。
為民除害呢!
上官遙血紅著雙目。
“你就不怕遭報應么!”
“報應?”
林濃欣賞她眼底噴薄的殺意,緩緩而笑,惡意而凌冽:“你說對了,這就是報應?。∵@就是你算計我、算計林家所要承擔的報應,也是你們殘殺百姓的報應!”
“不過你別急,不管是上官老四,還是上官老六那個假男人真閹人,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上官家的每一個廢物,都得死!全部,死在你前頭!”
上官遙氣血翻涌,詛咒她!
但她的詛咒,就像是被回南天的潮濕空氣洗禮過的炮仗,沒什么威力。
“賤人!不得好死!”
林濃輕嘖了一聲:“上官遙目無上位,辱罵本郡主,按住了,掌嘴!”
青雪作勢想要阻攔。
被婆子拎小雞一笑拎開了。
但是“忠撲”么,肯定是要求情的:“林側(cè)妃恕罪!我家娘娘失去至親,被痛苦沖昏了頭,她不是有意得罪您的!求您看到殿下的面子上,饒恕她這一回吧!”
林濃皺眉:“你提太子,是在威脅郡主嗎?”
青雪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是,奴婢不敢!”
上官遙被人按著掌嘴。
隔壁看臺上的目光平行看過來。
孤立無援,倍感羞辱。
就在此時。
狩獵的大隊伍返回。
蕭承宴抱著一只小白兔上來。
瞧著上官遙被人掌嘴,臉頰紅腫,十分狼狽。
而林濃倚著交椅托腮看著,燦燦金陽之下,看起來慵懶又肆意。
“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