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現(xiàn)在這情況,溫姒也不敢在X市留太久。
本來打算今天陪他回去,但是昨晚上跟蕭徹攤牌后,有些棘手的事情就必須處理好,所以等厲斯年睡著之后,她還是出門了。
聽見關(guān)門聲,厲斯年睜開眼,毫無睡意。
他這一趟親自來,就是想把她帶回淮市。
可溫姒不肯。
她不愿意他插手她的事業(yè),也不允許他走進她未來的規(guī)劃。
厲斯年面對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霧,突然有點無力。
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適得其反了。
……
厲斯年打起精神起床,將她的住處看了一遍。
一百來平的房子,東西不多,簡約大氣,但是生活氣息很重。
她常在這里睡覺,吃飯。
很多生活用品都是單人的,不需要刻意求證,就知道她一直獨居。
厲斯年放了心,又為她心疼。
兩年異地,互相折磨。
都是他的錯。
厲斯年坐在窗邊走了會神,接到了宋川的電話。
仿佛信號不好,宋川卡頓了幾秒鐘,才吐字清晰,“厲總,你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厲斯年,“你說。”
“老夫人在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突發(fā)腦梗,目前情況不太樂觀,你要是方便就馬上回來?!?/p>
宋川盡量平靜,但這話對厲斯年來說,還是震撼不輕。
他瞬間失去痛覺,起身就走。
厲聲問,“在手術(shù)了嗎?”
“還不敢手術(shù),就等你回來了。
這一趟回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厲斯年一口氣沒歇,趕到醫(yī)院。
宋川說老夫人已經(jīng)做完手術(shù),送進了病房。
厲斯年一把推開病房的門。
宋川攔住,“厲總,你慢點,給自己一點緩沖的空間?!?/p>
厲斯年呵斥,“少他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宋川閉了嘴。
厲斯年大步走進去,手都是抖的。
床邊拉了簾子,他看不到老夫人,四周安安靜靜,厲斯年走到床邊,突然沒了勇氣。
他九歲離家,之后一直在老夫人身邊長大。
她疼他,教他道理,給足后盾,細潤的愛浸透他每一個細胞,一旦割離,那將是一場撕心裂肺的痛。
厲斯年半響才舉起手,捏住簾子。
“茉莉?!崩戏蛉撕魡?,“斯年回來了嗎?”
厲斯年耳朵嗡鳴,胸口絞痛。
“他估計也快回來了,那小子雖說有時候混賬,但是孝順,聽不得我出事?!?/p>
厲斯年緩緩回過神,聽她這聲音,不太像是重病的樣子。
而且腦梗病人,做完手術(shù)之后至少兩三天不能正常說話。
緊接著,老夫人翻了個身,聲音也精神不少,“你去門口盯著點,要是那小子快到了馬上回來告訴我,我提前準備準備,更好入戲?!?/p>
“怎么才一會又餓了呢,茉莉,你幫我把雪花酥拿過來,我再吃一塊?!?/p>
“茉莉?”
老夫人一邊嘀咕著人呢,一邊拉開簾子。
刷拉一聲。
祖孫倆對視上。
老夫人差點嚇得魂魄出竅,整個人呆若木雞。
厲斯年臉色冰冷,視線黑壓壓的,像極了世界末日的殘云。
老夫人動作僵硬地轉(zhuǎn)動眼珠子,緩緩躺下。
裝作沒看見他似的,閉上眼。
厲斯年問,“雪花酥不吃了嗎?”
一聽這語氣,老夫人就知道全暴露了。
她干笑,“病著呢,吃什么雪花酥……氧氣管幫我插一下,謝謝?!?/p>
厲斯年忍無可忍,“多大年紀了還玩裝病,你當我是石頭做的經(jīng)得起你這么嚇!”
老夫人,“……我還不是見你一直沒進展,想幫你一把。”
厲斯年不舍得對她發(fā)脾氣,扭頭沖宋川吼。
“宋川你給老子滾進來!”
宋川剛進來就又被一腳踹了出去。
厲斯年冷冷道,“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敢聯(lián)合老夫人耍我了?”
宋川捂著屁股一臉驚恐,“沒有啊,我沒有啊厲總?!?/p>
老夫人不想傷及無辜,拉住厲斯年,“你沖人孩子發(fā)火干什么,我裝病除了茉莉誰都不知道,你快把人家拉起來。”
宋川連忙爬起來,搖頭道,“沒事的老夫人我沒事,您沒事吧?”
老夫人內(nèi)疚地搖搖頭,而后又安撫厲斯年。
沒多久,醫(yī)生聞聲趕來。
厲斯年當場就被主治醫(yī)生抓回了病房,強行插上氧氣管。
池家老兄弟過來看他,池琛問,“奶奶沒事吧?”
厲斯年被折騰得沒勁兒了,沒做聲。
池墨數(shù)落,“我聽說你為了追溫姒回來,帶病去了一趟X市?”
厲斯年突然睜開眼。
他想起來自己今天走得著急,忘了跟溫姒打招呼。
連忙找到手機,厲斯年翻看未讀消息,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條是來自溫姒。
他眼神暗淡了一瞬。
池墨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道,“我建議你換個套路,不然把自己身體拖垮了,女人追到手又有什么用,轉(zhuǎn)頭你病死了,她趁年輕改嫁,你頭七她新婚我跟池琛到底吃誰的席?!?/p>
厲斯年,“……”
“再說了。”池墨斜他一眼,“你都這樣了她都不肯回,真的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