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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不讓江山小說簡介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不可能!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不可能!

    雖然夏侯琢沒見過那筏子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可既然是氣吹起來的,那么羽箭應(yīng)該可以破之。
    于是等筏子到了拓拓江過半的時候,進入寧軍弓箭射程,夏侯琢便一聲令下。
    岸邊的寧軍箭陣整齊發(fā)箭,呼的一聲,羽箭黑乎乎的飛出去一層。
    雍州軍卻顯然早有準(zhǔn)備,他們登上筏子的人,皆帶有一人高的盾牌,遮擋住筏子前邊,那盾牌上還蒙了一層厚厚的皮子,羽箭打在上邊無法擊破。
    顯然雍州軍以這樣的方式渡江早就有過無數(shù)次訓(xùn)練,配合十分默契。
    可是他們也有忌憚。
    那就是寧軍的床子弩和排弩,威力極大。
    韓飛豹對寧軍算是了如指掌,諜衛(wèi)軍中他的內(nèi)線,源源不斷的將寧軍的消息給他送過去。
    寧軍的兵力配置,武器裝備,糧草物資,甚至領(lǐng)兵將軍最擅長什么,最不擅長什么,他都已經(jīng)熟記于心。
    所以他早就料到了寧軍的床子弩和排弩才是最大阻礙,那盾牌上厚厚的皮子,就是專門為了應(yīng)付重型弩箭而打造的。
    西北地區(qū),最不缺的就是皮子。
    雍州軍士兵的皮甲,比寧軍的還要好還要厚實。
    畢竟寧軍制造皮甲所需的各種皮子需要去采買,而西北地區(qū),最為盛產(chǎn)。
    為了進軍中原,韓飛豹瞞著他義父雍州節(jié)度使,一直都在暗中準(zhǔn)備。
    這些盾牌是用特殊方式所造,并非是尋常的木盾。
    盾牌是由西北特產(chǎn)的一種樹藤編造,又經(jīng)過許多道復(fù)雜的供需,比如泡油晾曬等等,極為堅韌。
    這種滕盾,連陌刀可力劈奔馬的陌刀都劈不開。
    所以當(dāng)夏侯琢看到連排弩都幾乎無效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有些變了。
    唯一還能對雍州軍造成殺傷的是床子弩,小腿粗的重型弩箭轟過去,就算不能如以往那樣把人和盾牌全部洞穿,巨大的力量之下,也能把人打到江水里去。
    可是寧軍裝備就算再精良,床子弩的數(shù)量也有限。
    對付步兵和這樣的渡河戰(zhàn)場,本該發(fā)揮最大威力的是排弩。
    結(jié)果現(xiàn)在排弩打出去密密麻麻的弩箭,卻根本打不穿敵人的滕盾。
    “哈哈哈哈......”
    站在拓拓江南岸的韓飛豹看到這一幕,開心大笑起來。
    “兵書上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br />    他抬起手指向?qū)庈娔沁叄骸皩幫趵钸掣F盡心思裝備的武器,在我們的滕盾面前,并無什么作用。”
    他甚至連火攻都不擔(dān)心。
    滕盾外邊蒙著一層那么后的皮子,箭桿上綁著的那團油布燒起來,也沒辦法把皮子點起火來。
    有了這樣的滕盾保護,雍州軍的人渡江速度奇快。
    前邊的幾個人半跪在筏子上,用盡全力頂住滕盾,后邊的幾名士兵飛快的劃動船槳,那筏子浮力極好,在如此無風(fēng)無浪的水面上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呼!
    一個巨大的黑影飛到了江面上,正中一艘筏子,直接把筏子砸的裂開,筏子上的雍州軍士兵紛紛落水。
    寧軍陣列后邊的拋石車開始發(fā)威,巨石一塊一塊飛過來,狠狠的砸向水面上的雍州軍。
    “傳令下去!”韓飛豹大聲喊道:“猶豫不前者殺,讓士兵們加快速度,寧軍的拋石車沒有多少,無需害怕。”
    而此時對岸,夏侯琢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這是領(lǐng)兵多年以來,面對過的最難打的敵人,他們的滕盾,完全就是寧軍最為犀利的箭陣克星。
    由此可見,為了對付寧軍,韓飛豹這幾年來都沒有閑著。
    或許敵人還不止有滕盾這一種東西,雍州軍中可能還有后招。
    “用火箭!”
    夏侯琢一聲令下。
    雖然知道火箭能阻敵的可能也不大,但相對來說,已經(jīng)是暫時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寧軍箭陣這邊,一片一片的火箭飛上半空,像是火雨降臨。
    可以看到江面上不少雍州軍士兵中箭,哀嚎著翻落水中。
    可是雍州軍的筏子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他們是有備而來,做好了一擊必勝的準(zhǔn)備。
    南岸。
    韓飛豹心情很舒暢,格外的舒暢。
    那位被稱為圣師的人就坐在他身后,士兵們舉著一面大傘為這位圣師遮陽。
    “圣師?!?br />    韓飛豹回頭對圣師說道:“寧軍無力阻擋我大軍渡江,半個時辰之內(nèi),我們的兵就能沖上對岸,他們的武器破不開我們的滕盾,就算是寧軍最為自傲的近身戰(zhàn),他們也一樣占不了便宜?!?br />    圣師點了點頭,看起來倒是依然那么平靜,只是眼神里,偶爾也會有一絲喜悅閃爍而過。
    他當(dāng)然有些自豪,因為這些都是他想出來的。
    為了對付寧軍,他想到了很多種辦法,什么人皇,什么天命之子,都必須狠狠的踩下去才行。
    “圣師。”
    韓飛豹忽然看到江面上有船隊過來,雖然離著還遠,但是船隊數(shù)量龐大,看著極為壯觀。
    韓飛豹指向下游:“是我們的船?!?br />    圣師接過來千里眼往下游看過去,那些船上掛著雍州軍的旗幟,為首的那些船,正是他們在梁州搜集來的楚國戰(zhàn)船。
    “寧王李叱最擅長算計,這次,他就要輸在算計上?!?br />    韓飛豹哈哈大笑。
    搖籃鎮(zhèn)的船隊,確實是誘餌。
    而為了打贏這一戰(zhàn),那誘餌還不只一層,是連環(huán)誘敵之計。
    歸元術(shù)藏身在船隊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敵人逼迫大量的百姓穿上雍州軍的軍服,假扮成雍州軍士兵。
    所以他立刻就把消息送回去,親自告知寧王李叱。
    李叱親自率領(lǐng)寧軍船隊在拓拓江上攔截,因為已經(jīng)知道那些士兵都是假的,以李叱的性格,自然不會對那些百姓下死手。
    李叱在攔截的時候下令,盡量登船搶奪,只要讓百姓們投降即可。
    可是歸元術(shù)看到的,也是敵人想讓他看到的。
    那天夜里,歸元術(shù)看到船上的百姓被喊下去,一船一船的人排隊去領(lǐng)取被子。
    當(dāng)時鄭順順還說,想不到這些家伙,居然還能如此假慈悲。
    可這根本就是敵人的計策,在那些百姓們下船之后,他們就被驅(qū)趕著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真正的雍州軍善戰(zhàn)之兵,抱著被子回到了船上。
    韓飛豹看向圣師說道:“圣師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厭鹿,果然有些本事,他的連環(huán)計奏效了?!?br />    厭鹿說過,雖然寧軍諜衛(wèi)軍中有許多人是他們的內(nèi)線,可是想騙過寧軍并非易事。
    若要讓寧軍中計,就要把包括時間在內(nèi)的各種事,都考慮在內(nèi)。
    比如換真正的士兵上船這計策,就必須是在夜里進行,而且他確定,就算是搖籃鎮(zhèn)里有寧軍密諜潛入進來,當(dāng)夜也必會抓住機會撤離。
    因為他先下令增加了江面上的巡邏船隊,寧軍的密諜若藏于船隊中,就知道脫身艱難了。
    而此時,厭鹿安排各船的人陸續(xù)下來領(lǐng)取被褥,這是他給寧軍密諜逃離的機會。
    一招一式,一換一扣,都在厭鹿的計算之中。
    而且他計算的絲毫不差,他增加了巡邏兵力,歸元術(shù)和鄭順順就不得不想辦法撤離。
    也正是在各船的人下來的時候,歸元術(shù)和鄭順順趁亂離開。
    韓飛豹的話讓圣師總算是有了些明顯的笑意,厭鹿確實是他調(diào)教出來的很優(yōu)秀的弟子之一。
    當(dāng)然,他不會承認厭鹿是自己弟子,只是棋子,他看天下人都是棋子,比如面前這已經(jīng)得意起來的韓飛豹,也是他的棋子。
    雍州軍的船隊上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當(dāng)北岸的寧軍看到這一幕之后,全都有些震撼,敵人的船隊上來了,就說明寧王那邊也遇到了麻煩......
    那么多善戰(zhàn)且狠厲的雍州軍藏于船上,寧軍又以為那是普通百姓,只要打起來就會吃大虧。
    夏侯琢臉色已經(jīng)微微有些發(fā)白。
    阻擋那些筏子渡江已經(jīng)盡了全力,敵人的船隊再上來,配合之下,他們擋不住了。
    幾艘楚國的戰(zhàn)船在最前邊,雖然年久失修,可好歹是戰(zhàn)船,速度更快一些,也更大。
    那幾艘船率先朝著北岸這邊過來,船高又比較堅固,船上的雍州軍弓箭手可以壓制岸上的寧軍。
    幾艘船越來越近,夏侯琢派人傳令,讓重弩都調(diào)轉(zhuǎn)過來瞄準(zhǔn)那幾艘戰(zhàn)船。
    可就在這時候,那幾艘戰(zhàn)船忽然一轉(zhuǎn)向,朝著正在渡江的雍州軍就沖了過去。
    戰(zhàn)船上,李叱一擺手:“換旗!”
    雍州軍的旗子從桅桿上落下來,烈紅色的寧軍戰(zhàn)旗迅速的升高。
    船上的寧軍士兵開始居高臨下的,用弓箭朝著筏子上的雍州軍士兵射擊,這突然到來的變故,一下子就把雍州軍打蒙了。
    船隊呼嘯而來,直接朝著那些筏子沖撞。
    那些筏子太輕了,浮力又好,戰(zhàn)船直接撞上去,就算筏子不翻,筏子上的士兵也不可能站得住。
    在船隊面前,筏子毫無還手之力。
    所有的船只全都沖向渡江的雍州軍,尤其是躲在后邊的幾艘鳳柏戰(zhàn)船上來之后,場面瞬間就出現(xiàn)了逆轉(zhuǎn)。
    寧軍在戰(zhàn)船上對付筏子上的雍州軍,完全是碾壓。
    此時此刻,站在南岸的韓飛豹臉色已經(jīng)變得格外難看起來,眼睛里全都是不可思議。
    他覺得這一切都可能是假象,都是幻覺。
    寧王李叱怎么可能識破那連環(huán)計?
    可是看著筏子上他的士兵被屠殺,看著血液把江水都在染紅,他知道以為可以一擊必勝的渡江之戰(zhàn),已經(jīng)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