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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徐靖奉旨趕往江省

徐靖此刻坐在郊外的軍營中,面前堆積如山的文案讓他頭疼無比。

趙元翰進了軍帳,帶來順天城今日朝堂上的巨變,“陛下指派的替此次西北軍籌集糧草的軍需官死了。”

面前的徐靖置若罔聞。

趙元翰不得不大聲強調(diào)一遍:“我說,陛下指派的替此次西北籌集糧草的軍需官死了,死在順天城外,運河碼頭附近?!?/p>

徐靖滿不在乎地看了趙元翰一眼,“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沒看見我正在忙嗎?”

徐靖的煩躁幾乎就寫在臉上。

西北總指揮使的位置,一個武官,為何有如此多的文書要交接!

那些該死的跟在武官邊上的謀士呢?幕僚呢?

為何一個都看不見?

趙元翰接續(xù)追問道:“陛下要錦衣衛(wèi)徹查此事,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個案子搶過來?”

梁靖冷冷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趙元翰像見了鬼一樣,“不對吧,我們之前和魏長風(fēng)斗得你死我活,搶案子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然為何陛下如此信任你?

還不就是你辦事牢靠,樣樣比魏長風(fēng)搶先一步?”

徐靖:“哦,是嗎?”

徐靖現(xiàn)在只恨自己太愛表現(xiàn),所以才會被陛下派到西北去。

若他能像魏長風(fēng)那樣整日混日子,現(xiàn)在說不定能在順天待得好好的!

趙元翰聽出他懷中的陰陽怪氣,“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和嫂子分開吧?

可你上次去松江,不也沒事嗎?”

徐靖:“去松江和去西北,能是一回事嗎?”

去松江查案,最多不過半年時間。

去西北駐軍,至少也是三年起步!

都怪該死的梁國公。

隨便換個人去西北,他那日在殿上都不會跳出來。

偏偏是梁國公,還有那個潛伏在暗處如毒蛇一般的許墨雪!

徐靖不由得回憶起那日寧明歌剛蘇醒的樣子。

她慘白的小臉,可憐兮兮地躺在自己懷里,脆弱得讓人心疼。

明歌才遭了這么大的罪,身心正是脆弱的時候。

自己身為她的丈夫,最應(yīng)該陪伴在她的身旁。

可偏偏自己馬上就要出任西北。

那日出門前,明歌哀怨的眼神,就像刻在徐靖的腦子里。

他的面前就擺著三張向陛下上書的奏折。

三張寫著不同理由,要帶寧明歌隨軍的奏折。

徐靖:“你幫我看看,這三份奏折,哪一份措辭更婉轉(zhuǎn),更能打動陛下的心意?”

趙元翰看著徐靖遞來的奏折,錯愕道:“你要帶寧明歌隨軍?這恐怕不容易吧?”

徐靖:“若是容易的話,我何必那么苦惱?”

徐靖早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

對于西北這種要塞,陛下最害怕的就是軍權(quán)旁落。

他會主動上書陛下,請求派兩個督軍輪流往返駐地。

他先出發(fā)去西北,整頓好駐地。

請求陛下看在他多年辛苦的份上,每半年回關(guān)內(nèi)一趟。

他會把明歌接到關(guān)內(nèi)百里腹地、一座安全的城池內(nèi)。

兩人雖不在一座城內(nèi),卻也比順天到西北那樣相隔千里要好。

待西北局勢穩(wěn)定之后,陛下派去的督軍便正式接管軍務(wù),他則和寧明歌退守到關(guān)內(nèi)。

趙元翰:“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徐靖可以說是為了寧明歌,放棄別人夢寐以求的西北王的位置。

徐靖:“我還年輕,資歷本就不夠。當(dāng)初在大殿內(nèi)強出頭,也不過是為了阻止梁國公上位?!?/p>

明歌是徐靖放棄西北的一個理由,但不是全部。

這里面有太多復(fù)雜的因素。

潛伏的許墨雪,因巫蠱案陷害入獄的鎮(zhèn)國公一家,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將徐靖推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

各方涌來的壓力,讓徐靖嗅到了一絲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的味道。

若可以選擇的話,徐靖更愿意抱著家中美眷,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這時軍帳外一個傳令兵遞來一個金色蠟丸。

徐靖看完蠟丸上的內(nèi)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趙元翰好奇地湊了過去,蠟丸上蠅頭小字的內(nèi)容實在是讓人心驚!

今日攪動順天朝堂上的軍糧被劫一事,居然是軍需官自導(dǎo)自演的!

朝中什么時候冒出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

那個叫李祥的宦官,聽聞是馮公公特意向陛下舉薦的人才。

來之前趙元翰還笑話那宦官目光短淺,剛得了陛下的旨意就動了歪心思,最終害人害己。

沒想到事情來了個大反轉(zhuǎn)。

可現(xiàn)在徐靖該怎么辦?

按陛下的意思,現(xiàn)在要徐靖立刻出發(fā)趕往江省,協(xié)助軍需官完成糧草的籌集,然后直接轉(zhuǎn)道去西北!

皇帝親筆遞來的密信,代表著最高權(quán)利者的直接命令。

也就是說徐靖連和寧明歌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即刻就要動身離開,趕往江省。

趙元翰猶豫道:“需不需要我去和舅舅說,換我去。”

趙元翰鮮少用舅舅來稱呼陛下。

他想要替徐靖爭取一下。

徐靖深吸一口氣道:“你去江省有什么用,最后還能替我去西北不成?”

趙元翰身上流著皇室的血脈,身份更為敏感,換成誰坐鎮(zhèn)西北,都不可能是他去往西北。

還是不要讓他趟這趟渾水更好。

徐靖神情落寞地將面前的三份奏折收到一邊,開始提筆給寧明歌寫信。

到最后,他能留給妻子的,竟然只有一封書信。

早知如此,他這幾日就算背上懈怠之名,也要在家多陪陪明歌。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出明歌那雙委屈的眼睛。

徐靖閉上眼,讓自己沉下心來。他不能繼續(xù)軟弱下去了。

片刻后,徐靖神色溫柔地吹干面前的墨跡,他將信箋仔細疊好,鄭重交給趙元翰。

徐靖捏著信封沒有松手,“你發(fā)誓,一定要親手把信交到明歌手上,絕不假手于人。”

趙元翰鄭重道:“你放心,必定親自交到嫂夫人手中!”

趙元翰目送徐靖離開軍帳,最后徐靖低聲留下一句:“記得幫我說兩句好話?!?/p>

下一刻徐靖踏出帳中。

滿身柔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渾身的煞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那封秘旨,是要他親自取下那軍需官的腦袋。

趙元翰:“嘖嘖,那個叫李祥的,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