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博身為林帝親信,自然見過皇子與公主。
唐婉怡開門的瞬間,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等等……
張生看上的,竟然是這位小公主?
這家伙是覺得脖子癢癢,想讓大刀給磨一磨?
不對!
牛博忽然想起來,先前察覺到的種種跡象表明,這位小公主,對張生也有意思!
不敢想象,自已要是再晚來一步,天鵝肉是不是真讓癩蛤蟆給吃上了。
“公主,您為何在這里?”
牛博大為不解。
顯然,林無極兒子與唐婉怡的婚事,林帝并未告知牛博。
此刻的唐婉怡,笑容全無,兩只手抓著門板,神色越來越委屈。
她一直不想讓張生知道自已的公主身份,生怕兩人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隙。
可誰能想到,隱藏這么久,卻被牛博這個蠢蛋,一句話曝了出來!
“牛博,你是不是有???”
唐婉怡怒罵。
牛博嚇得連忙低頭。
“公主莫怪,臣有眼無珠,沖撞公主……”
“你干嘛要帶張生過來啊!”
“是他帶臣過來的?!?/p>
“你……”
唐婉怡淚眼汪汪地看向張生,眸子里的淚珠子閃閃發(fā)亮,透著晶瑩。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只見張生連連后退,誠惶誠恐,“公主殿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以往對公主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轟!
唐婉怡只覺得心碎一地。
唯一的朋友,就這么與她多了道身份隔閡。
“你為什么要帶牛博來找我?。康降诪槭裁窗?,你自已來見我就好了啊,帶個話多的累贅干什么??!”
牛博:……
這一刻,他寧愿自已沒來過。
想到之前要對公主審訊、盤問,牛博就忍不住腳趾摳地,恨不得趕緊溜走。
“你們走吧,我累了?!?/p>
唐婉怡無力地關(guān)好門,回到床上,抱著枕頭吧嗒吧嗒掉眼淚。
門外,牛博擦掉額頭的冷汗,目光看向張生,充滿審視。
“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公主?”
張生渾身一顫,“我若是知道,早就上報了?!?/p>
“也對。按理說,見過公主相貌的人,都該死?!?/p>
“說出來牛大人可能不信,我是個盲人?!?/p>
“這是一句謊言。你好像承諾過,再也不對我說假話?!迸2┱Z氣陰森森的。
他認為張生一定知道公主身份。
如今故意帶他過來,就是要打亂他尋找傀儡師的節(jié)奏。
可牛博又找不到任何證據(jù)。
“要是把公主算計進去,我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
牛博冷聲警告,殺意凜然。
張生苦澀道:“我沒有任何算計,我也不知道她是公主。牛大人,可否給我換一間房?”
“當(dāng)然要換。你什么檔次,還想住在公主隔壁?”
“牛大人教訓(xùn)的是?!?/p>
牛博無心再追查傀儡師。
他最主要的任務(wù),是調(diào)查州主之死。
如今,公主突兀出現(xiàn),令牛博有些手忙腳亂。
這也是張生想要的結(jié)果。
打亂牛博的計劃,爭取一些思考布置的時間。
更何況,唐婉怡早晚要回宮,由牛博來安排唐婉怡的回宮事宜,更加安全。
牛博回到自已房間。
掀開被子,金眼龍?zhí)顺鰜怼?/p>
“你這被窩一股酸臭味。”
“不可能。進城前我剛用華彩寶光丹修理了身體,怎么可能留下酸臭味?!?/p>
金眼龍穿好鞋子,“是我留下的。”
牛博:?
金眼龍毫無做了錯事的覺悟,一臉平靜。
“見到公主了?”
“見到了。”牛博眉頭緊皺,“你早就知道公主在這里?”
“嗯?!苯鹧埤埥忉尩溃骸拔沂值紫掠袀€紅眼龍,恰好認識公主,早就向我匯報了消息?!?/p>
“原來如此。”
牛博神色恍然。
“你覺得張生知不知道公主的身份?”
金眼龍內(nèi)心嘆息,又要幫張生圓謊了,“他又不認識公主,怎么可能知道。”
“公主會不會自已告訴他?”
“不會。公主不喜歡身份差別,不會主動暴露自已?!?/p>
“有道理。”
牛博沉思片刻。
公主的突然出現(xiàn),擾亂原本的查案節(jié)奏。
不管張生是不是傀儡師,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將公主送回宮里。
“老金,幫個忙,把公主送回宮去?!?/p>
金眼龍點頭,“好。接下來的案子,你準(zhǔn)備怎么查?”
牛博沒有急著回答,反倒是細細思索。
金眼龍也不著急,就這么安靜等待。
很快,牛博有了想法。
“欽差丁武之死,目前來看算個插曲,況且陛下對草包丁武毫無興趣。”
牛博頓了頓。
“只是,殺欽差,等同于蔑視皇權(quán),陛下不會放任不管。”
“查明州主被殺案,這是我的首要任務(wù)?!?/p>
“那么,我專心查林無極之死,丁武的案子,就交給平州斬妖司的人來查。”
“若兩案有交集,并案調(diào)查便是?!?/p>
這可太有交集了……金眼龍心中腹誹。
丁武的傀儡身份拆穿那一刻,金眼龍便猜到,這一定是張生搞的鬼。
殺丁武的兇手,有待商榷。
但傀儡,一定是張生安排的。
而林無極,也是張生殺死的。
兩件案子查到最后,真有可能并案。
“牛大人,兇手乃是鄭芊,陛下不信?”
金眼龍早就向?qū)m里遞交折子,寫明殺死林無極的兇手,乃是鄭芊。
但,牛博自始至終,并未提及,只當(dāng)兇手另有其人。
此刻,聽到金眼龍的話,牛博不由得一愣。
“兇手是鄭芊?陛下并未提過此事。鄭芊是誰?”
“我手底下一位紅眼龍。”
“怪了。陛下不告訴我,顯然怕我先入為主只查鄭芊,他認為兇手另有其人?”
“陛下的想法,我們又怎么可能揣摩明白。你對張生,有何打算?”
牛博捏了捏眉心,只覺得有些頭疼。
雖說金眼龍給張生打過包票。
但顯然,這貨也并不完全了解張生。
“張生與這兩起案子,一定存在某種關(guān)聯(lián)。他給我一種,始終在維護兇手的感覺?!?/p>
“我能理解。林無極的親衛(wèi),屠滅一座城,殺林無極的人,等于給南云縣報仇。張生維護兇手,情理之中?!?/p>
“但問題是,我抓不到他維護兇手的證據(jù),也不確定他知不知道兇手是誰?!?/p>
牛博本來覺得,這里的案子不會太麻煩。
結(jié)果這才來多久,還沒怎么查,便覺得暈頭轉(zhuǎn)向,無從查起。
金眼龍調(diào)侃道:“能讓你這個查案高手如此頭疼,看來鄭芊的背后,還有高手在攪局。”
“我倒是有個建議,你想不想聽一聽?”
牛博目光微沉,“說來聽聽?!?/p>
金眼龍道:“一個人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如果你懷疑張生有問題,不如讓他參與進來。”
“調(diào)查林無極之死也好,追查傀儡欽差也罷,如果他與案件有關(guān),必定想方設(shè)法攪局?!?/p>
“沒人做事能面面俱到,若是出了紕漏,你再查他,不就簡單多了?”
牛博幽幽道:“就怕他手段太高,不露馬腳。不如,讓他參與一半,調(diào)查傀儡欽差?!?/p>
林無極之死干系重大,牛博必定要親自上手,不能出任何岔子。
相比之下,檔次頗低的傀儡欽差案,拿給張生試水,再合適不過。
金眼龍道:“如果他不露馬腳怎么辦?”
牛博呵呵一笑,“那就證明他與此案無關(guān)。”
朝廷那么多人,哪兒有手腳絕對干凈的。
能藏的好,那是本事,再查也無用,也沒必要查。
雙方又不是敵人。
“只要張生不是兇手,他怎么藏都無所謂?!迸2┑膽B(tài)度略有擺爛。
金眼龍只能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