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的嘴角扯了扯,也沒說什么,只將手中的酒水喝干凈。
一頓飯本來應該十分溫馨,但是客廳的大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大長老走了進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保鏢。
大長老的臉上都是和藹,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依舊十分精明。
“看來我來晚了?!?/p>
他直接走到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下,端起一杯酒,“硯舟,黎歲,你們這兩天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作為長輩,我也很為你們感到高興,下個月十五號就要挑選真正的家主,越臨近那個時間,越不能掉以輕心?!?/p>
他笑著,將手中的酒水喝干凈。
霍家其他人都沒敢說話,沒人知道大長老這句是威脅還是什么,反正氣氛很不對勁兒。
黎歲率先接過話,“大長老放心,我們一直都很謹慎?!?/p>
“那就好,那就好?!?/p>
大長老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過兩天我的弟子就會過來,黎歲,你們到時候可以見一面,他總是跟我念叨你,要不是出了點兒事情的話,他應該早就過來了?!?/p>
黎歲扯了扯嘴角,她腦海里關(guān)于這個師兄的記憶還是沒有,但已經(jīng)鎖定某個人了。
所有人都在安靜的吃菜,沒人再說其他的。
大長老仿佛也不知道霍硯舟的人在找自己,吃完就跟現(xiàn)場的人叮囑了一聲,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其他人找黎歲攀談了幾句,無非都是恭喜之類的官話。
黎歲懶得應付,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去了今晚要睡覺的房間。
霍硯舟推門進來,就看到她坐在窗戶邊,安靜看著外面的月亮。
他坐在她的身邊,“有心事?”
“我在擔心我哥?!?/p>
蕭徹從失蹤之后,就一直沒有消息。
雖然有金橋橋,但是這兩人都聯(lián)系不上,他不免就開始擔心了。
霍硯舟抬手,在她的頭發(fā)上揉了揉,“不會有事的?!?/p>
黎歲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也在擔心我想不起來的那兩份記憶,大長老太胸有成竹,似乎他很確定我會選擇師兄,所以我很想弄清楚,想不起來的這份記憶到底是什么?!?/p>
她的語氣有點兒累,因為腦子里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總擔心自己會忽略了某一個細節(jié),到時候萬劫不復。
霍硯舟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歲歲,最壞的結(jié)果是我們一起出事,孩子在父親那里,我們出事后,他應該會找岳驚鶴或者秦頌看管這個孩子,等孩子能獨當一面了,他們會歸還霍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孩子的未來有保障,看不見我,他就不會發(fā)瘋,也許這樣對他還好一些?!?/p>
這是最壞的結(jié)果,但是仔細想來,最壞的結(jié)果其實也能接受。
黎歲覺得好笑,沖他笑了笑,“可我還想跟你活很久,想讓你擔心的事情全都消失,你好不容易才有一點兒人味,我不想我們沒有以后?!?/p>
霍硯舟從以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
霍硯舟將她抱進懷里,“那就走一步看一步,總好比你現(xiàn)在焦慮好,去泡個澡吧,我去給你放水。”
黎歲打了一個哈欠,算是點頭。
霍硯舟去放水的時候,黎一在外面敲門。
黎歲去開的門,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就將他揪了出來。
這人好幾天都不見蹤跡,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黎一想要捂著自己的耳朵,連忙求饒,“姐,我是去做正事兒了,我發(fā)現(xiàn)一個秘密?!?/p>
他煞有介事的湊過來,語氣很輕很輕,“大長老有殺手锏。”
黎歲將他一把拉進來,“我不知道他有殺手锏嗎?他現(xiàn)在藏著多少大招我都不清楚呢?!?/p>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大長老他會催眠,我親眼看見的?!?/p>
黎歲微微挑眉,她之前就懷疑自己想不起某些記憶是被催眠了,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實在不知道那個最厲害的催眠大師在哪里。
現(xiàn)在黎一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難道大長老還有其他身份?
“姐夫的人這幾天不是在找大長老么?他們火燒那棟房子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jīng)跟蹤大長老了,當時他跟人在那棟房子附近,說了一串似是而非的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反應過來了,他當時是在給人催眠呢。”
黎歲垂下睫毛,曾經(jīng)這個世界上有個很厲害的催眠大師,那催眠的技術(shù)往前數(shù)一百年,往后數(shù)一百年,都沒人能比得過,但他很少出手,也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因為這個容易招來殺身之禍,后來他就消失了。
如果這個人是大長老的話,那這確實是他的殺手锏。
所以她當初的失憶是催眠和藥物的雙重作用?
那大長老又為什么要讓她忘記這個呢?
她想不通,拍了拍黎一的肩膀,“你這次挺厲害的啊,居然知道了這樣的事情?!?/p>
黎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其實我也是誤打誤撞啦,嘿嘿,姐,我還知道......”
話音剛落,霍硯舟就從浴室推門出門。
黎一看到他,瞳孔突然一深,然后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朝著黎歲刺過來。
因為一切都太快了,黎歲沒有反應過來。
那匕首刺在她胸口的位置,她安靜看向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