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視頻是夢安然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給蘇宛曼打視頻通話,準備報個平安,順便問問他們今晚去喝喜酒玩得開不開心。
結果視頻剛接通就讓她看見了夢榮紅腫的臉一閃而過。
再三追問下,蘇宛曼才肯交代實情。
今晚他們去吃喜酒,隨禮包了五百塊,表嫂當場拆了紅包陰陽怪氣地說夢安然一個富家千金就算回了夢家應該也夾帶不少私貨,怎么隨個禮這么吝嗇。
蘇宛曼聽著不舒服,就跟她吵了幾句。也就拌了兩三句嘴而已,表嫂突然捂著七個月的孕肚喊疼,說是動了胎氣喊著要讓蘇宛曼賠償。
本來呢,也就是賠不賠的問題,偏偏表哥過來扶著表嫂的時候,還又酸又臭地議論了夢安然幾句:“當了十七年千金小姐真夠目中無人啊,都不把我們這些親戚放眼里了,婚宴不來,禮金也不多表示表示,做得真寒酸??!”
未婚嫁的人去喝喜酒本就不用包禮金,表哥擺明了就是覬覦夢安然兜里的錢,得不到就開始造謠。
在這時,舅舅也走過來搭了句腔:“安然還不及傾城一半孝順呢,不過安然這十幾年認識不少豪門子弟吧?日后憑借姿色隨便釣一個金龜婿都能讓你們吃一輩子了?!?/p>
兩父子一唱一和明褒暗貶,夢榮哪里忍得了別人這樣議論自己的乖女兒?當場就跟舅舅打起來了。
夢羽書見父親都動手了,那自己也不必客氣,立刻沖過去把表哥按在地上哐哐就是兩拳。
夢澄泓作為家里的男子漢之一,不甘示弱,趁亂撲上去往表哥腿上咬了一口。
到最后鬧得表嫂真動胎氣了,直接送去了醫(yī)院,舅舅一家要求賠償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不要就報警告他們故意傷害。
夢安然粗略看過舅舅和表哥的傷情報告,這種程度不構成故意傷害,頂多就是個尋釁滋事。
不過哪怕只是關幾天,她也不想讓家里人留有案底,尤其是夢羽書,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這時鬧進警察局會很麻煩。
“所以,你真打算給他們賠錢?”藍枝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扭頭盯著夢安然。
“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夢安然放下手機起身,去行李箱翻自己的睡衣。
“他們要求賠多少?”
“一百萬?!?/p>
“這么多?”藍枝倏地坐起來了,一個小資家庭竟然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他們知道一百萬是什么概念嗎?夠給貧困山區(qū)建一所希望小學了。
這錢給極品親戚,還不如捐了呢!
“他們想要,那就給他們?!眽舭踩徽f得很輕巧,她都已經安排好了,把錢轉到了舅舅的銀行卡里。
轉賬記錄和今晚酒席上的監(jiān)控錄像會被保留下來當作證據,等她什么時候有閑心了,就送到警局去告一個勒索敲詐。
當然,她并不是為了將極品親戚送進去,畢竟監(jiān)控里確實是夢榮先動的手。
只不過多了一樣可以威脅親戚的籌碼,保證他們不會報警告夢榮和夢羽書,否則,敲詐勒索可比尋釁滋事嚴重多了。
至于那一百萬,警察會要求對方歸還。議論她、詆毀她的這筆賬,她暗地里有的是辦法跟他們算個清楚。
第二天中午,夢羽書正吃著飯呢,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說是舅舅被人告了,還有律師上門說要幫他們打官司?
這是什么新型詐騙嗎?
見他表情恍然,喬憶辰湊過來偷聽電話,“誰?。俊?/p>
發(fā)現那頭是律師,又簡單了解了情況之后,喬憶辰直接奪過手機跟那頭對話道:“這我熟,告對面敲詐勒索是吧?噢噢,還要謹防對面倒打一耙。你放心,羽書的傷情報告我會幫他弄好的!”
夢羽書:……
貌似,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情很快便解決了,舅舅一家不僅沒討到任何好處,還因為花錢大手大腳用那一百萬買了車,目前無法歸還勒索金額,如今夢安然倒成了他們債主了。
但是讓他們打工還錢,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一百萬,所以夢安然也非常好心地給他們介紹了工作。
具體干什么的就不說了,反正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研學旅行到了第五天,藍枝已經快撐不住了,一回到房間累得直接在窗臺上癱下。
“唉,別的學校羨慕我們學校每年都出資組織半個月的研學旅行,殊不知這旅行就是實地考察,考察完了還得交五千字的報告。跑三座城市,交三份報告,那就是一萬五千字?。⊥纯?!”
“早點洗澡休息吧,明早七點要起床去機場了?!?/p>
藍枝噌地坐起來,“那我先洗,我好累。”
“可以,你先去吧?!眽舭踩辉跁狼白?,拿出筆記本整理今天考察的細節(jié),方便后續(xù)寫報告。
浴室里剛傳出水聲,她的手機就響了。
【段竟遙】:方便見個面嗎?我在餐廳二樓等你。
大晚上的叫她出去準沒好事,不過先前要防著段竟遙會有什么陰謀詭計,現在她已經摸清楚對方的小九九了,正好去聊聊。
從這里走到度假區(qū)的餐廳將近七八分鐘,談事情頂多二十分鐘就能說完。夢安然估算了一下時間,去敲了敲浴室門。
“枝枝,我出去一趟,現在九點五十分,如果十點半之前我沒回來,你就去餐廳找我。”
浴室的水聲忽然停了,藍枝將玻璃門拉開一條縫,探出個腦袋來,“這么晚了,你干嘛去啊?”
“段竟遙找我?!?/p>
“他找你你就去???有什么事白天說不行嗎?非得晚上把你叫出去?”
夢安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晚上談更有氛圍感?!?/p>
藍枝無語撇撇嘴,“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我洗完澡就過去找你?!?/p>
“嗯?!?/p>
雖是夜晚,但度假區(qū)內四處燈火通明,小道上路燈敞亮,偶爾還有安保開著電動車巡邏經過。
餐廳一層還有客人在吃夜宵,段竟遙卻約了夢安然在已經停止營業(yè)的二樓見面。
空蕩,昏暗,唯有窗戶外透進走廊的微弱的光。
看見矗立在黑暗中的人影,夢安然踱步過去,“段少最近跟陸傾城出雙入對的,這么晚卻把我叫出來,有什么要緊事非得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