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這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得知夢安然已經(jīng)安全回到林間小屋,立馬就派直升飛機過去把人接回國。
林仁誠的身體狀況還是很不好,夢安然不放心將他自己留在這里。
陸衡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二十個保鏢全部留下保護林仁誠,她這才愿意搭上直升機。
“約翰醫(yī)生,林律師就拜托您照顧了?!眽舭踩幌蚣s翰道別,目光擔(dān)憂地掃了眼躺在床上仍舊在昏迷狀態(tài)的林仁誠。
“我會盡自己的職責(zé),讓他盡快醒來的?!奔s翰做出保證,這是他身為醫(yī)生該做的。
夢安然緩緩收回視線,暗嘆一聲,先一步上了直升機。秦沐和夢澄泓緊隨其后,三人先行回國。
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在林間回蕩,卷起的氣流吹散了周圍的落葉。
云層在腳下翻滾,陽光穿透舷窗,夢安然望著窗外,窗上倒映出她了無生機的臉色。
察覺到她的不安,秦沐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寬慰道:“放心吧,林律會沒事的?!?/p>
夢安然淡淡看他一眼,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想這個,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越挖越深的同時,越來越覺得自己從出生起就被擺布著,甚至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走的每一步是否都在誰的規(guī)劃內(nèi)。”
原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者,現(xiàn)在恍然發(fā)覺,自己也有可能只是棋局上任意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直升機降落在衡逸集團頂樓,螺旋槳的轟鳴聲逐漸停息。
夢安然踏出機艙,冷風(fēng)卷起她的長發(fā),她望著這座熟悉的城市,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安然?!鄙砗髠鱽淼统恋穆曇簟?/p>
她回頭,看到陸衡邁著長腿朝這邊走來,一如既往是那副看不透喜怒哀樂的表情,但她能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一絲笑意。
陸衡在她面前兩步距離停下,此刻深邃的眸子彰顯出的笑意更甚,“歡迎回來。”
夢安然收起紛雜的思緒,彎起紅唇表現(xiàn)得如往常泰然,“真榮幸,能讓陸總親自迎接?!?/p>
陸衡垂眸,轉(zhuǎn)動了一下腕上的手串,若有所思道:“幫你這么大一個忙,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些答謝?”
夢安然翹起雙手,饒有興致地盯著他,“陸總應(yīng)該什么都不缺吧?想要些什么謝禮呢?”
“請我吃飯吧。”
“硯都酒店您可以隨時去,記我賬上?!?/p>
“我要的是,你陪我吃飯?!标懞庋凵褚簧睿瑝舭踩槐阒獣赃@是不容置喙的要求。
換做之前,她或許壓根不搭理陸衡的要求。但現(xiàn)在林仁誠還在陸衡的地盤上養(yǎng)傷,她喪失了拒絕的權(quán)利。
她看了眼手表,道:“我先回去洗個澡,晚上七點硯都酒店見。”
“好。”陸衡微不可見地揚起了唇角,隨后側(cè)身給夢安然讓路。
秦沐和夢澄泓站在電梯口等待夢安然,她快步走過去,一起離開。
進入電梯后,秦沐朝她靠近一步,牽住了她的手,“接下來什么打算?晚上要將這件事告訴陸衡嗎?”
“他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眽舭踩话蛋祰@息一聲,“畢竟跟我進藝博館的保鏢全是他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我找到了什么?!?/p>
“不是指這個?!鼻劂逭f著,從口袋里摸出那個印有白鴿的小方盒,“背后藏著白郁金和一個神秘的K,你打算告訴他嗎?”
白郁金畢竟是陸衡的生母,就算陸衡再恨陸家,也不過是將陸氏搞垮,從沒對白郁金下手。
如果被陸衡知曉背后操縱的人是白郁金,說不定他會成為夢安然查清真相路上的一大阻礙。
夢安然深吸一口氣,目光銳利如刀,“看情況,今晚先試探一下口風(fēng)?!?/p>
……
晚上七點,硯都酒店餐廳。
水晶吊燈在夢安然眼前折射出細碎的光,她輕輕攪拌著咖啡,目光落在對面陸衡的手腕上。
暗紅色的琥珀手串似乎在燈光下漸漸變得艷麗。
“在A國遇到刺殺了?”陸衡切著牛排,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天氣,還有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夢安然微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的保鏢應(yīng)該都告訴你了吧?何必在這演?”
“二十個保鏢都攔不住你冒險。”陸衡放下刀叉,眼神陡然銳利,“為了林仁誠,值得嗎?”
“不是為了他?!彼币暬厝?,“是為了他用性命換來的秘密?!?/p>
陸衡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秘密?關(guān)于什么?你的身世?還是陸氏制藥?”
夢安然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偽裝出來的微笑徹底消散,“看來你知道些內(nèi)幕?!?/p>
陸衡松了手,取下腕上手串勾在掌心緩緩轉(zhuǎn)動摩挲著,“陸氏制藥倒閉得很突然,倒閉的具體原因也被徹底封鎖。我只聽到了一點風(fēng)聲,據(jù)說是研發(fā)違禁藥物被查了。”
他當(dāng)時在熟悉陸家產(chǎn)業(yè),陸氏制藥是舅舅白遠山負責(zé)的,去過幾次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運轉(zhuǎn)很正常。
加上有舅舅看著,他便很少過去。
誰知道沒過多久就關(guān)門大吉了,問了白遠山很多次,白遠山都對倒閉原因只字不提。
后來偶然聽見白遠山和白郁金的談話,提到什么“藥劑”,他猜了個大概,是因為研發(fā)的藥劑有問題所以被查封。
夢安然沉默了一瞬,斟酌著問道:“那你知道陸氏制藥有個地下室嗎?”
“昨天知道的?!标懞舛似鸺t酒抿了一口,似乎有些悵然,“林仁誠昨天去了陸氏制藥后就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飛去A國,我猜他是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派人去翻了個遍,發(fā)現(xiàn)了地下室?!?/p>
地下室里全是化學(xué)儀器,倒是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應(yīng)該是被林仁誠拿走了。
但是,找到了些許沒被燒干凈的資料碎片。
上面隱約能看見“白鴿計劃”四個字。
“白鴿……”夢安然喃喃著陷入沉思,想起了林仁誠交給她的小方盒。
所以,他是在地下室里發(fā)現(xiàn)了白鴿計劃和那枚銀幣,特意飛去A國的藝博館查探一番。
最后看到了兩種違規(guī)藥劑的人體實驗記錄,才會冒著那么大的險急切地跑去司徒家的古堡將消息傳遞給她。
看來,這件事情背后水很深,或許不止白郁金一人在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