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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帶我去找他

秦沐把女孩擁進(jìn)懷里,輕輕拍她的后背,無聲地安撫她。

在溫暖的懷抱中,聽著有力的心跳,夢安然徹底崩潰,發(fā)聲大哭起來。

像是要將這十幾年憋在心底的所有情緒一下子盡數(shù)宣泄。

柯奈暗暗咬緊牙關(guān),悄無聲息地退出病房。

哭出來就好了,這也是夢安然必須經(jīng)歷的成長。

只有放下了過往,才能重生。

夢安然的哭聲在病房里回蕩,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

她攥著秦沐的衣襟,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滾燙的溫度透過布料灼燒著他的皮膚。

秦沐沒有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將她更深地?fù)磉M(jìn)懷里,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fā)頂。

她的哭聲從最初的撕心裂肺,漸漸變成低低的嗚咽,最后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

秦沐抬手,指腹輕輕擦過她濕漉漉的臉頰,嗓音低沉而溫柔:“哭夠了?”

夢安然吸了吸鼻子,眼睛紅腫,卻莫名覺得胸口那股沉甸甸的窒息感減輕了許多。

她抬頭看他,聲音還帶著鼻音:“……我是不是很丟人?”

秦沐低笑一聲,拇指蹭過她泛紅的眼尾:“笨蛋,安小然是世上最勇敢的女孩?!?/p>

夢安然抹了把淚,深呼吸一口氣,情緒在短短幾秒內(nèi)平復(fù)下來。

思維恢復(fù)理智,她問道:“放狗的人抓到了嗎?”

“嗯?!鼻劂遢p輕握住她的手,語氣溫和:“調(diào)了監(jiān)控,是有人偽裝成司徒花間騙過安保,混進(jìn)來了。之后又偽裝成倉庫的工作人員,接收了運(yùn)狗的車。最后假借你的名義,將狗帶到休息室?!?/p>

夢安然眸色驟冷,“所以,我當(dāng)時在酒會上看到的身影根本就不是司徒花間?”

“嗯,人已經(jīng)送公安了,聲稱是受人指使。”

夢安然眼眸微動,忽然想起當(dāng)時休息室打開時,那抹引人注目的銀白色,“陸逸呢?”

“不清楚,封鎖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他了?!?/p>

提及此事秦沐也是一臉沉重,不只是當(dāng)天晚上讓陸逸溜了,這兩天派人全城搜尋陸逸的身影,依舊找不到行蹤。

好不容易現(xiàn)身的人,又消失了。

“我或許知道他在哪里?!笨履瓮崎T進(jìn)來,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帶著詢問投向夢安然。

就像是在說:你確定你想見他嗎?

夢安然垂下眼眸沉思半晌,掀開被子下床,“帶我去找他。”

雖然陸逸很瘋,不少次險些要了她的命。但她總有一種直覺——這次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

秦沐去給夢安然辦理了出院,而后三人一同前去尋找陸逸。

沃爾沃最終停在了陸氏制藥的舊址門前。

夢安然看著面前荒廢多年的建筑,不由得晃了神。

陸逸那種驕傲張狂的貴公子,怎么會躲在這種地方?

“還記得林仁誠為什么會去A國嗎?”柯奈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藏著幾分落寞。

夢安然扭頭看他,“地下室?”

“嗯?!笨履吸c(diǎn)頭,繼續(xù)道:“陸逸消失了一段時間突然現(xiàn)身,而后再次沒了蹤影。我猜他之前是被綁架了,出現(xiàn)在酒會上是為了確認(rèn)你的安全。以防自己再次被利用,他一定會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整個京市里,沒有比這的地下室更好的藏身之處了?!?/p>

夢安然抬頭望著破敗的大樓,柯奈的聲音絲絲縷縷鉆入耳膜:“記得我跟你說的嗎?他們只是不懂得表達(dá)愛,不代表他們不愛你。陸衡的自我犧牲,就是最好的證據(jù)?!?/p>

她當(dāng)然記得,暴雨那夜,柯奈勸她將陸逸拉出深淵,認(rèn)為她會在拯救陸逸的過程中明白愛的道理。

恨了陸衡這么多年,是因為親眼見過他的暴戾,也導(dǎo)致自己得了病。

那陸逸呢?并非因為心理疾病影響而產(chǎn)生的恨意,她該原諒他曾經(jīng)施加在她身上的傷害嗎?

“既然都來了,進(jìn)去看看吧。”秦沐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給她傳遞無形的力量。

她點(diǎn)頭,揣著沉重的心情,邁動了步子。

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潮濕的霉味夾雜著消毒水殘留的氣息撲面而來。

夢安然踩著碎裂的地磚往里走,每一步都激起細(xì)微的塵埃,在從破窗透進(jìn)來的光線中漂浮。

秦沐緊握著她的手,掌心溫?zé)岣稍铮瑹o聲地給予支撐。

“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邊?!笨履沃赶蜃呃缺M頭的一扇鐵門,門上的鎖早已銹蝕斷裂。

越靠近那扇門,夢安然的心跳就越快。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鐵門。

地下室的燈光早已損壞,只有幾束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掃射。

角落里,一個修長的身影蜷縮在破舊的沙發(fā)上,銀白的發(fā)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聽到動靜,那人猛地抬頭——

陸逸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右眼下方有一道新鮮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

他看清來人后,瞳孔驟縮,隨即扯出一個慣常的、帶著譏誚的笑:“喲,這是組團(tuán)來參觀動物園?”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像是很久沒喝水了。

夢安然站在原地,胸口發(fā)緊。

眼前人褪去所有張揚(yáng)與傲慢,像只受傷的野獸獨(dú)自舔舐傷口。

“酒會上的狗,是你安排的嗎?”她直接問道。

陸逸嗤笑一聲,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背上:“你覺得是就是吧,反正你心底已經(jīng)這么認(rèn)定了。”

“我不覺得是你。”夢安然淡淡開口,令陸逸譏諷的表情僵在臉上。

那雙桃花眼像要將他洞穿,他別開視線,輕蔑地笑了笑:“憑什么不會是我?這世上最想把你拉進(jìn)地獄的人,就是我了。”

“就憑……”

夢安然突然上前,不由分說地抓住陸逸的手腕。陸逸條件反射地要甩開,卻因為虛弱而沒能成功。

“你那天的眼神不像發(fā)病?!彼鬼粗直凵系尼樋祝懊鳝Z也說,在你手上看到了新鮮的針孔,我猜你打了鎮(zhèn)靜劑?!?/p>

空氣突然凝固。

陸逸漫不經(jīng)心地抽回手,目光掃過夢安然紅腫的眼睛,嘴角笑意淡了幾分:“英雄救美的人又不是我,何必管我死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