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嘀咕什么呢?”夏紅纓站在會議室門口等她們,“快點(diǎn)!”
“來了來了!”兩人跟在夏紅纓身后進(jìn)了一間偌大的會議室,有些拘謹(jǐn)?shù)卣局?/p>
“坐吧?!眳桥d民招呼他們,“你們來得最早,就坐最前排吧。坐前面,能聽得更清楚?!?/p>
他一邊說,一邊拿了六個細(xì)瓷杯,倒了六杯茶,一手一杯地端過來,首先遞給姑姑和夏紅纓。
姑姑急忙站起來接過:“哎喲!謝謝領(lǐng)導(dǎo)!這怎么好意思啊?”
“沒事?!眳桥d民看了她幾眼,竟是認(rèn)出來了,“您是紅纓的姑姑吧?我記得以前見過您?!?/p>
“您還記得?。俊惫霉瞄_心地說,“那時(shí)候在醫(yī)院,我什么都不懂,全靠你跑前跑后地幫忙,真是謝謝你了!”
吳興民微笑說:“別客氣。您跟紅纓,是合伙人,對嗎?”
夏紅纓跟他說過。
姑姑:“對!不過,紅纓占大頭,我只占小頭。”
吳興民:“您有膽識有眼光,很厲害!相信我,咱們的茶一定能找到銷路,不要擔(dān)心?!?/p>
他的從容不迫和自信讓姑姑信心倍增,點(diǎn)點(diǎn)頭,問:“請問您在這邊是……什么職位?”
夏紅纓說:“姑姑,他是副鄉(xiāng)長!”
“哎喲!鄉(xiāng)長???”姑姑問:“你跟紅纓是同學(xué),那你應(yīng)該跟她差不多大吧?這么年輕就當(dāng)鄉(xiāng)長,真是不得了?。 ?/p>
他們上學(xué)的時(shí)候,正趕上文化大革命的動亂時(shí)期,學(xué)校里亂得很,同一個年級的學(xué)生,年齡相差十歲的都有。
吳興民回答:“我比紅纓大兩歲?!?/p>
他又去端了兩杯茶來,笑著說:說到年輕,這么多年過去了,姑姑您一點(diǎn)都沒變,甚至看著更年輕了?!?/p>
聽他也喊自己姑姑,姑姑笑得格外爽朗,指著王大樹說:“我老了!兒子都這么大了!”
吳興民將手里的茶遞給王大樹:“您兒子都這么大了?真看不出來。”
王大樹沒見過世面,面對吳興民這樣的人,本能地緊張,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去接茶,卻沒接穩(wěn),眼看茶杯要從他手里滑落,吳興民和夏紅纓極速伸手,試圖撈住茶杯。
眼看兩人的手要碰到一起,突然,夏紅纓被人往后一拉,整個人往后仰倒,卻又被人托住,撞進(jìn)那人懷里。
待她驚魂回神,便見霍南勛一手穩(wěn)穩(wěn)抓著茶杯,一手摟著她的腰,眼睛卻盯著吳興民,慢言輕捻地說了一句:“小心一點(diǎn)?!?/p>
吳興民也靜靜凝視著他,目光交匯,吳興民淡笑伸手:“霍南勛,你變了很多?!?/p>
霍南勛沉默片刻,緩緩伸手握住吳興民的手:“你也是?!?/p>
霍南勛高壯精悍,氣勢如刃,給人極強(qiáng)的壓迫感。
吳興民雖然比他矮些瘦些,氣勢卻不弱,面對霍南勛,不亢不卑,應(yīng)對自如。
兩人握個手,旁邊的人莫名覺得心驚膽戰(zhàn)。
還是霍曉婷打破了這種緊張的氣氛,好奇地問:“二哥?你也認(rèn)識吳鄉(xiāng)長?”
霍南勛將手收回去,說:“以前上學(xué)的時(shí)候,一起打過球。”
霍曉婷若有所思地瞅了夏紅纓一眼:“這樣啊……”
夏紅纓見到霍南勛,心里是有些驚喜的,不自覺就喜上眉梢,眉眼彎彎地問:“你是來辦事還是來找我們?”
霍南勛觸到她的眼神,突然就冰融雪消般地笑了笑,自然而然地?fù)募绨?,說:“來打個招呼?!?/p>
他摟著夏紅纓,轉(zhuǎn)身面對吳興民:“我愛人一心想在政府的號召下把茶園經(jīng)營好,帶了這么多人來參加培訓(xùn),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吳興民的眼神自他的手上掃過,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回答:“怎么會?紅櫻能這么重視培訓(xùn),是好事,我們必須全力支持?!?/p>
霍南勛淡淡點(diǎn)頭,轉(zhuǎn)頭跟夏紅纓說:“張校長親自送燕燕去了幼兒園,中午我會接她上我單位食堂吃飯,你不用擔(dān)心?!?/p>
夏紅纓:“好?!?/p>
霍南勛:“你們中午怎么吃?”
夏紅纓看向吳興民:“我們......”
吳興民說:“在政府食堂吃。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霍南勛點(diǎn)頭,又過去跟姑姑打招呼:“姑,家里都安頓好了嗎?”
姑姑笑說:“有你姑父照看著呢!”
霍南勛又轉(zhuǎn)頭跟王大樹和大樹媳婦打了招呼,拍了拍德華的肩膀,這才說要上班,告辭走了。
吳興民也說專家應(yīng)該快過來了,出去迎接去了。
人一走,霍曉婷一臉奇怪地說:“我怎么覺得我哥今天怪怪的?”
夏紅纓:“哪里怪?”
霍曉婷:“嗯......哪里怪......就是,感覺有點(diǎn)過于周到了。特地跑來跟吳鄉(xiāng)長打招呼,還跟我們每個人都主動打招呼,跟個交際花似的,不像他的作風(fēng)??!”
“他跟每個人都打招呼了,唯獨(dú)沒跟你打招呼?!蓖醯氯A卻說。
霍曉婷瞪著他:“你什么意思??!”
王德華:“自己想?!?/p>
霍曉婷習(xí)慣性地懟臉兇他:“自己想?王德華!你還學(xué)會在我面前賣關(guān)子了!”
王德華被她一兇,立刻就讓步了,說:“你以為他真來打招呼?瞧他對吳鄉(xiāng)長那態(tài)度,囂張得不行好吧!他是來宣誓主權(quán)的。”
“宣誓主權(quán)?”大家恍然大悟,都看向夏紅纓。
夏紅纓:“你們一個個的,今天是沒完了是吧?”
霍曉婷和王德華、大樹媳婦兒他們幾個年輕的都在那笑。
只有王大樹突然說:“欸!你們覺不覺得,吳鄉(xiāng)長跟表姐長得有點(diǎn)兒像?剛剛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這種感覺?!?/p>
“欸!給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姑姑也有同感,“我就說我怎么一見著他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霍曉婷琢磨了一會:“嗯……臉型像,眼睛也像,鼻子也像!我去!二嫂,難道,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夏紅纓笑而不語。
“怎么可能!”大樹媳婦脫口而出,“這叫夫妻相!”
大家都看向她。
夏紅纓笑不出來了:“韓、秀、芝!”
韓秀芝急忙捂住嘴:“我我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沒別的意思!”
霍曉婷:“你可千萬別在我二哥面前這樣說,他會掐死你?!?/p>
......
時(shí)間臨近九點(diǎn),其他茶園的人陸續(xù)到達(dá),加起來有二十來個人。
夏紅纓的娘家哥哥和嫂子居然也在其中。
他們見了夏菊和夏紅纓,并沒有一絲歡喜,而是滿臉的意外和掩飾不住的嫉恨:“姑姑,紅纓,你們怎么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