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盧向陽兄妹兩人回了一趟家,等他們再來的時候,給他們帶了一大包東西過來。
那是個大號帆布袋,打開以后,里頭又分了四包。
“這個里頭,是吃的。應(yīng)該夠你們在火車上吃了,就不用再買什么了?!北R向陽挨包介紹說。
“這一包,是向真給紅纓妹子準備的,也就是幾件衣服,不值什么錢。
這包是她給孩子也買了幾件衣服。
還有這一包,是我們?nèi)爻堑囊恍┩撂禺a(chǎn)?!?/p>
夏紅纓急忙推辭,卻怎么也推辭不過,也就拿著了。
離開之前,雙方互留了通信地址。
盧向真說要給她寫信,一來萬一她媽遇到什么問題,再請教夏紅纓。
二來,她說她很崇拜夏紅纓,想跟她做朋友。
夏紅纓發(fā)現(xiàn),盧向真的通信地址,是省委大院。
她就更加確定兄妹兩人的身份了。
兩人離開了醫(yī)院,直奔火車站去買回程票。
買到的回程票是第二天凌晨三點的。
還有十來個小時才發(fā)車。
夏紅纓就尋思著,想去云茶公司總部看看,拜訪一下黃經(jīng)理,問問大紅袍的價格。
結(jié)果他們?nèi)サ皆撇韫?,卻被告知,黃經(jīng)理因為違規(guī)被人舉報,被停職調(diào)查了,人已經(jīng)不在公司,在家等著調(diào)查結(jié)果。
夏紅纓一聽就急了。
她的代理資格是黃經(jīng)理定的,如果黃經(jīng)理出了什么問題,她的代理資格會不會受影響?
兩人又給門衛(wèi)塞了十塊錢,請他幫忙問出了黃經(jīng)理的家庭住址,直接去了他家找他。
他家的條件并不好,住在一條老舊窄逼的巷子里,家里用家徒四壁也形容也不為過,空蕩蕩的沒有一件多余的東西。
黃經(jīng)理見了他們很吃驚,然后告訴了他們一個很炸裂的消息。
有人舉報他跟夏紅纓發(fā)生了不正當關(guān)系,違規(guī)讓夏紅纓做了代理。
現(xiàn)在公司正派人去柏樹鄉(xiāng)調(diào)查,沒想到夏紅纓居然來了省城!
夏紅纓氣極了,問他舉報的人是誰?有什么證據(jù)?
黃經(jīng)理說他也不知道,但是能讓公司這么慎重對待,肯定不是空口無憑。
“舉報信你見過嗎?”霍南勛問。
黃經(jīng)理:“沒有。”
霍南勛:“舉報信現(xiàn)在在誰手里?”
黃經(jīng)理:“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會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p>
霍南勛又問:“黃經(jīng)理,你想洗脫身上的冤屈嗎?”
黃經(jīng)理全名黃海,苦笑說:“能不想嗎?你也看到了我家的情況,我媽得了病,每個月都需要不少錢治病,如果我的工作沒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霍南勛說:“打蛇打七寸。要想搞清楚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搞明白到底是誰舉報的你,用的什么證據(jù)。
你如果去找你們總經(jīng)理,請他把舉報信給你看一眼的話,你們總經(jīng)理能同意嗎?”
黃海搖頭:“不會。我們總經(jīng)理這個人很正直,做事講究規(guī)矩。在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之前,他是不會給我看的?!?/p>
霍南勛:“那我們今天晚上自己去看?!?/p>
黃海沒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去看?什么意思?。俊?/p>
霍南勛:“你不是說,舉報信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嗎?今天晚上,趁黑潛入,去看舉報信。”
“開什么玩笑呢?”黃海一臉天方夜譚的表情,“晚上我們根本進不去公司大門!
就算進了公司大門,辦公樓還有大門呢!大鎖頭鎖著!
而且我們總經(jīng)理辦公室也是會鎖門的,我們根本進不去!”
霍南勛說:“實不相瞞,我在退伍之前是一名特種兵,翻墻開門這種事,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怎么進門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給我指路,我會把舉報信帶出來給你們看。然后再原路送回?!?/p>
黃海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這……”
霍南勛:“放心,我不是小偷。絕不會動你們公司任何東西?!?/p>
黃海:“我沒那么想……但是這樣做,有點……有點不走尋常路。”
霍南勛說:“不管什么路,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路。
這事情本身就不尋常,我們?nèi)绻朗匾?guī)矩,就只有死路一條!”
黃海猶豫了一陣,又看霍南勛也不像個壞人,于是給他畫了廠區(qū)的地形圖,告訴了他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所在。
深夜,夏紅纓和黃海在云茶公司后頭的樹林子里貓著。
霍南勛三兩步翻進了圍墻里,動作跟貓似的,快而無聲,黑影一閃人就沒了。
“這身手也太厲害了!”黃海感嘆,“不愧是特種兵!”
夏紅纓天天被霍南勛操練,已經(jīng)見怪不怪,問:“黃經(jīng)理,你有沒有跟什么人結(jié)過仇?”
黃海說:“沒有?。∑綍r我連臉都沒跟人紅過!”
夏紅纓:“那會不會有那種公司里的競爭對手,暗中坑害你?”
黃海想了半天,說:“競爭對手可能會有,畢竟我這個采購經(jīng)理的職位,也不算冷門。但是我想不出來是誰,平時大家相處都還挺好的?!?/p>
……
不到半個鐘頭,霍南勛就帶著舉報信出來了。
三人湊一塊兒,打開手電筒一看,夏紅纓只看了一眼信封就認出來了:“這是夏紅耀的筆跡!”
黃海:“夏紅耀?誰呀?”
夏紅纓有些慚愧地說:“我們鄉(xiāng)的茶農(nóng)之一,也是我的……親哥哥。”
黃海:“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面試的時候得分最低的那個?”
夏紅纓:“嗯?!?/p>
“看樣子他這是競選代理不成,恨上我們了?”黃海給氣笑了。
霍南勛從信封里抽出了舉報信和兩張照片。
照片上,都只有夏紅纓和黃海兩人。
地點在夏紅纓的茶園里。
其中一張,像是黃海伸手摟著她的肩膀。
還有一張,看著像是黃海探身抱住夏紅纓親似的!
“這張,是在古茶樹的林子里。
這張是在我家外面,我們倆出去談價的時候偷拍的!”夏紅纓說,“他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肯定是那個拿著相機到處拍的醫(yī)生拍的!”黃海說,“她還假惺惺地給我們照了合影?!?/p>
他說的,就是盧清悠。
那天來茶園,她就拿著相機東拍西拍,夏紅纓怎么也沒想到,她的目的竟在此。
看完舉報信,霍南勛又把信送了回去。
夏紅纓充滿歉意地跟黃海說:“黃經(jīng)理,是我連累了你,對不住?。 ?/p>
黃海嘆氣搖頭:“他是你親哥哥?”
夏紅纓:“嗯?!?/p>
“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簡直不是人!”黃海罵道,“你以后不用收他的茶了。”
“嗯,不收!”夏紅纓磨牙說:“黃經(jīng)理,回去以后,不管怎么樣,我一定跟調(diào)查組把這件事情掰扯明白!”
“嗯。”黃海說,“去調(diào)查的,是我們工會主席,他向來是個公允的人,你只管跟他說真話就行?!?/p>
夏紅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