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勛問:“為什么找我?不是應(yīng)該你媽媽去參加嗎?”
霍小光:“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參加!爸爸跑得快!我媽媽都背不動我,也跑不快?!?/p>
霍南勛說:“對不起啊,小光,霍伯伯周日有事,不能去參加?!?/p>
霍小光拉著他的手,身子扭來扭去:“霍伯伯,去嘛!好不好?去嘛!”
霍南勛:“霍伯伯有重要的工作,得加班。小光乖,讓你媽媽參加吧?!?/p>
霍小光滿臉失望:“那放學(xué)的時候,你可以來接我嗎?”
霍南勛算了算時間,點(diǎn)頭:“好?!?/p>
霍小光這才高興一點(diǎn)。
“小光!”盧清悠進(jìn)來找他,“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霍小光說:“我想請霍伯伯去參加親子運(yùn)動會,霍伯伯說他要加班,沒有時間?!?/p>
盧清悠聞言,神色有些失落,轉(zhuǎn)頭跟夏紅纓說:“嫂子,幼兒園都是爸爸去參加運(yùn)動會,小光沒有爸爸,恐怕會被人笑話,你能不能讓勛哥去一下?就半天功夫,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夏紅纓莫名其妙:“你是沒聽懂小光的話嗎?霍南勛說她那天要加班,又不是我不讓他去。”
盧清悠看向霍南勛,滿眼殷切:“勛哥,嫂子她都同意了,你就去一下,好不好?”
霍南勛皺眉說:“清悠,我那天真的有事,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小光,放學(xué)的時候去接他?!?/p>
盧清悠只得作罷:“好吧……”
“轟隆?。 碧炜胀蝗灰坏勒ɡ?。
夏紅纓被嚇了一跳。
霍南勛看到,伸手摟著她的脖子,大手安撫地貼在她耳朵處。
夏紅纓看了他一眼,耳朵泛紅,眼波動人。
霍南勛本來只是安撫受到驚嚇的她,見她如此,眼神深了深,手指不著痕跡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脖子。
“??!”突然,盧清悠大喊一聲,又把夏紅纓嚇了一跳。
只見她突然雙手捂著耳朵,蹲在角落里,邊哭邊喊:“走開!走開!救命!霍磊!救我!”
霍小光嚇著了,瞪大眼睛問:“媽媽!媽媽你怎么了?”
“走開!走開!”盧清悠跟得了神經(jīng)病似的,對著空氣揮手。
霍南勛過去喊她:“清悠?清悠!你清醒一點(diǎn),沒事的!”
“霍磊!”她直接往霍南勛懷里撲。
霍南勛身手敏捷,反射性地躲過,盧清悠撲了個空,一個穩(wěn)不住,撲倒在地。
夏紅纓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把她拉起來,盧清悠卻一把將夏紅纓推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轉(zhuǎn)身飛跑出去,淋著大雨跑出了院子。
“媽媽!媽媽!”霍小光滿臉害怕地喊。
霍南勛過去穿雨衣,一邊穿一邊說:“你看著小光,我去找她?!?/p>
夏紅纓皺眉沒說話。
霍南勛換了雨鞋,拿了把傘,冒雨追了出去。
霍小光哭喊著要媽媽和霍伯伯,還試圖沖進(jìn)雨里跟著一起去。
夏紅纓拉住他:“下大雨呢!淋了雨會生病的!”
霍小光拿腳踹她:“不要你管!放開我,你這個壞女人!”
夏紅纓就放開了他。
他下臺階沖進(jìn)了雨里。
然而,雷陣雨下得又大又急,霍小光往前走了幾步,就被雨水沖得無法呼吸,加上天上電閃雷鳴,嚇得他又爬了回來,嗚嗚地哭。
夏紅纓喊了正煮飯的唐嬸子出來,把他帶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唐嬸子喊夏紅纓過去一趟。
夏紅纓去的時候,就見霍小光已經(jīng)換了衣服,情緒很低沉。
唐嬸子一臉的莫名奇怪,問:“紅纓,小光說,天上打雷,他媽突然就大喊大叫起來,然后冒雨跑了?”
盧清悠如果真有這毛病,那也是個隱疾,夏紅纓不方便多說,只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霍南勛找她去了,您不要太過擔(dān)心?!?/p>
話雖然這么說,這么大雨突然跑出去,唐嬸子不可能不擔(dān)心。
她和霍小光都憂心忡忡心急如焚地伸長脖子往外頭看,唐嬸子崩不住又問霍小光:“小光,你媽以前這樣過嗎?”
霍小光流著眼淚說:“沒有!媽媽從來沒這樣過!”
夏紅纓聽到這話,愣了愣。
從來不會這樣嗎?
霍南勛曾經(jīng)說過,盧清悠小時候,她的兄弟還是姐妹來著,在一個下雨的夜晚,把她帶到了墓地。
從那以后她就落下了病根,聽不得雷聲。
難道在過去的五年里,沒打過雷?
那是不可能的。
夏紅纓突然呆不住了,跟唐嬸子說:“霍南勛畢竟是個男的,可能會不方便,我也去看看?!?/p>
唐嬸子一臉感激:“那就麻煩你了紅纓!”
夏紅纓把燕燕交給了霍曉婷,穿上雨鞋雨衣,也出去找他們。
剛才,盧清悠是往水井那邊去的。
夏紅纓跟著往那邊去,循著有人說話的聲音,很容易就找到了人。
盧清悠跑到了下頭院子的牛棚里去了。
那牛棚在竹林里面,跟下頭院子隔著一片竹山,跟霍家院子也隔了挺遠(yuǎn),在這樣的天氣里,是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夏紅纓藏身在一從竹子后頭看著她。
夏紅纓本來就懷疑盧清悠精神病的真實性。
剛剛霍小光那樣一說,她就更懷疑了。
她想看看盧清悠跑出來,究竟想干什么。
透過竹子間的空隙,她看到盧清悠蹲在牛棚的一角,渾身抖的篩糠似的,牙齒直打顫,嘴里喊著:“霍磊,救救我,來救救我……”
霍南勛蹲在她旁邊,喊著她的名字,試圖讓她清醒。
盧清悠的眼神漸漸聚焦,看到霍南勛,她突然一把抱住他,哭道:“霍磊!你終于回來了!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在這里,總被夏紅纓欺負(fù),連勛哥也聽了枕邊風(fēng),待我跟以前不同了……嗚嗚嗚,老公,你別走好不好?”
霍南勛將她推開,說:“我不是霍磊,我是霍南勛。清悠,你清醒一點(diǎn)!”
“你為什么要推開我?”盧清悠哭得悲痛欲絕,“我知道你死了,我知道我在做夢,可是為什么在夢里,你也不肯多抱我一下?霍磊,我真的熬不下去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感覺特別孤獨(dú),你抱抱我好不好?”
霍南勛眉頭緊皺,突然一聲頓喝:“盧清悠!你醒醒!”
盧清悠被他嚇了一跳,然后突然激烈地大哭起來:“你兇我?你居然兇我?行!那我去死好了!”
她爬起來就要去撞牛棚的木頭柱子。
霍南勛拉住她,她又趁勢往他懷里倒去。
這次,霍南勛沒躲。
夏紅纓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