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北堯當然知道虞幼寧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
若是虞幼寧不是他的侄女,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請虞幼寧進城救治百姓。
可現(xiàn)在,虞幼寧不僅僅是個醫(yī)者,更是他的侄女。
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虞幼寧涉險?
就算虞幼寧的醫(yī)術(shù)再怎么厲害,可這世上有一種情況叫做意外。
若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到時候就算是后悔也來不及了啊!
他不能讓虞幼寧去涉險!
就算他同意,虞聽晚和溫時宴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溫北堯剛要說話,卻見虞幼寧已經(jīng)站在了馬背上。
猜出了虞幼寧想做什么的溫北堯,被這情況給嚇了一跳。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溫北堯立即就道,“幼寧,不要——”
雖然出聲阻攔了,但是顯然來不及了。
虞幼寧的輕功不是一般的好。
溫北堯的話音還沒落下,虞幼寧就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站在了他的身邊。
“幼寧!你!”
“大伯!”
虞幼寧打斷了溫北堯的話。
“我雖然是你的侄女,但是也是一個醫(yī)者??!而且我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的!這個時候,我就要應該進城,看看具體是什么情況,想辦法研制藥方,救助百姓。
大伯一心為了城的百姓,為了整個大雍,寧愿賠上自己的一生,怎么能攔著我為百姓做事呢?”
溫北堯苦笑一聲,“正是因為我已經(jīng)為整個大雍,為涼城的百姓,賠上了我的一生,我才希望幼寧你能夠好好的!咱們溫家,總不能人人賠在這里吧!大伯也是人,大伯也是有私心的!”
聽著溫北堯沒有隱瞞地說出自己的私心,虞幼寧的心中自然是感動的。
可是感動的同時,虞幼寧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大伯是為了溫家,那就當我是為了虞家好啦!反正我肯定是要進城的!”
“你!”
溫北堯心中震動,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面前長相稚嫩的虞幼寧,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丫頭,怎么如此有自己的主意!
這樣大的事情,就這么決定了?
“你爹和你娘親——”
“爹爹和娘親也會支持我的!”虞幼寧又道。
幾乎是虞幼寧才剛說完,溫時宴和虞聽晚,就已經(jīng)飛到了城墻之上,落在了虞幼寧的兩邊。
溫北堯還沒勸說好虞幼寧,就看到了溫時宴和虞聽晚,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兩個又是怎么回事兒?幼寧會醫(yī)術(shù),來了也就算了,你們兩個怎么也跟著過來了?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如此分不清輕重?”
被溫北堯如此念叨,溫時宴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大哥,你還說我呢,你也不會醫(yī)術(shù)啊,你不也上來了?”
“你怎么能跟我比?”溫北堯狠狠地瞪著溫時宴,“我是鎮(zhèn)北軍的元帥,理應和整個涼城共進退,你又不是,在這里添什么亂!若是你我都出了什么事情,你讓父親怎么辦?”
溫時宴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無比的嚴肅認真,“大哥,就算你我都出了什么事情,父親也不會怪我們的。因為父親若是在這里,只會做出和我們一樣的選擇!”
這一點溫時宴明白,溫北堯怎么可能不明白?
溫北堯只是沒想到,之前還口口聲聲的說,只想守護自己小家的溫時宴,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
或許是看出了溫北堯心中所想,溫時宴又笑了起來,“大哥,我沒有那么偉大,我之所以上來,是因為幼寧在上面,我知道聽晚肯定會上來,我攔不住她,只能陪在她和幼寧的身邊,不管什么時候,我們也一家三口,總是要在一起的!”
溫北堯無奈地搖了搖頭,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虞幼寧看了看兩個人,笑容絲毫未變,“大伯,爹爹,你們不用擔心,我在這里,師父也在這里,不管是什么瘟疫,肯定都能得到解決,我們都不會出事兒的!”
溫時宴立即笑著點頭,“幼寧說得對,有幼寧在,我們肯定都不會出事兒的!不僅是我們,城中的百姓,也肯定能救回來的!”
溫北堯雖然知道虞幼寧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但是知道的并不具體。
聽到兩人這么說,也只當是兩人美好的祈愿。
剛要說話,就見褚懷山縱馬狂奔而來。
褚懷山也飛上了城門,神色十分的嚴肅,“幼寧,走吧,咱們先去看看情況!”
褚懷山身為藥王谷的谷主,這個時候,最在意的自然是城中的情況。
至于別的,都要等之后再說。
虞幼寧沒有任何的遲疑,跟著褚懷山就要走。
看著兩人著急忙慌就要走,溫北堯趕忙攔住了兩人,“你們還不知道病人都在哪兒,胡亂的去找,豈不是耽誤時間。”
說著,溫北堯看向了旁邊的士兵,“你可知道感染了瘟疫的人,現(xiàn)在都在哪兒?”
“知道!”
“前方帶路!”
有士兵在前面帶路,虞幼寧幾人趕忙跟了上去。
城門外面,楚淮序抬頭看著高高的城墻,看著虞幼寧消失在視線內(nèi),表情越發(fā)的凝重。
霍清塵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了,“殿下,咱們真的不進去嗎?”
就這么在外面等著,他實在是不安心啊!
楚淮序收回視線,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能進去,咱們現(xiàn)在進去,幫不上任何的忙,只會給幼寧增添負擔和麻煩,溫元帥和你父親,也要事事以我的安危為主,這會耽誤大事。
既然幫不上忙,還是待在外面的好,至少,不去添亂?!?/p>
楚淮序是強壓著心中的擔憂和緊張,用自己的理智,說的這一番話。
在他的心中,比誰都要著急,比誰都想進城,比誰都想陪在虞幼寧的身邊。
但他知道,他不能去。
只有他在外面待著,好好的,不給虞幼寧添麻煩,虞幼寧才能更全心全意地去救治病人。
文相禮的表情也十分的凝重,“殿下說得對,咱們幫不上什么忙,暫且在外面等候。若是他們需要什么,咱們還可以讓人快馬加鞭去從的城池買了送來,比進去添亂要好得多?!?/p>
聽到這話,霍清塵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是啊!
留在外面,他們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
這比進去礙事好多了!
這么一想,霍清塵倒是沒有之前著急了。
倒是霍云安,這時看了過來,“清塵,殿下的安危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城中看看情況?!?/p>
“大哥!”
霍清塵意外的看著霍云安。
霍云安神情堅定,“我是世子,自然是要去的。你不是軍中的人,現(xiàn)在你的任務,就是在這里保護殿下。”
霍清塵原本還想和霍云安一起進城。
但是聽到霍云安后面這句話之后,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不論是什么任務,只要是上面安排下來的,就應該好好地完成。
在外面保護楚淮序的安全,和進城一樣重要。
“是!”
霍清塵大聲的答應著。
“我一定會保護好殿下的安全!”
聽到霍清塵的回答,霍云安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向霍云安的眼神都充滿了贊賞。
霍清塵真是長大了,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了,也不再任性了,這很好!
霍云安剛想走,蕭暮雨就走了過來,“云安,我和你一起進城!”
“不行!”
霍云安立即拒絕。
拒絕的時候,聲音比剛剛和霍清塵說話的時候,還要嚴厲一些。
“暮雨,不僅僅是我不想讓你進城,溫元帥同樣不會愿意讓你進城。”
蕭暮雨聽到這話,神情卻變得更加執(zhí)拗了,“他管不到我,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暮雨!”霍云安的神情嚴肅了要一些,“我知道你對溫元帥有意見,平日里你任性一些,小打小鬧,不會有人和你計較,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不是你能胡鬧的,你若是執(zhí)意胡鬧不聽話,我只能讓清塵把你綁起來了?!?/p>
霍云安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蕭暮雨心中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沒有再執(zhí)著。
和霍云安認識這么長時間,她也知道霍云安的性格。
霍云安說出的話,是真的能做到的!
“那你...小心!”蕭暮雨道。
霍云安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我會的?!?/p>
霍云安走了。
楚淮序讓人就地安營扎寨,等著城內(nèi)的消息。
一直都沒說話的翟鶴明,神色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凝重。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進城救人幫忙上面,甚至沒人去想,這疫情究竟是怎么出現(xiàn)的。
但別人不想,翟鶴明確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總是會去想這件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能想到消失不見的拓跋若梨。
拓跋若梨的性格在那里,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真的甘心就此帶著窮奇隱姓埋名嗎?
這次的瘟疫,和拓跋若梨有沒有關系?
文相禮注意到了翟鶴明凝重的神情,有些不解,“你在想什么?”
翟鶴明被問得愣了一下,但還是趕忙道,“我就是在想,瘟疫是怎么發(fā)生的,會不會和......拓跋若梨有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