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正看著鞋在思考,喬霜枝打開了暖棚的門,神色有些慌張。
“姐……你……在啊……”
喬雨眠直起身,露出一個微笑。
“嗯,我看看菜,你的藥都弄完了么?”
喬霜枝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兩個人站在那,四目相對無言。
喬雨眠雖然不太了解喬霜枝,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大概也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慌張的神色。
喬雨眠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她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從容道。
“你是過來洗衣服的嗎,你洗吧,我先回去了。”
她從頭到尾沒有看那雙鞋一眼,像是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鞋子有問題。
回到房間她開始整理自己的工作計劃,可腦子里的那些細碎的想法總也揮之不去。
腦子里關(guān)于喬霜枝的一些細碎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
他還記得帶喬霜枝回來的第一天,她半夜就出去過。
當時以為她是去廁所,可那天晚上下了雪,第二天并沒有看到她去廁所的腳印。
昨天自己跟陸懷野蹲墻角時看到他回屋,好像也不是去廁所。
人生地不熟的玉石溝,她能去哪呢?
喬雨眠簡單理清思路,又趁著沒人打擾,進入空間開始收拾空間里的東西。
最近事多,她都沒有時間整理。
空間里的土地種菜收獲特別快,她這已經(jīng)都不知道收了第幾茬菜,感覺再收都可以拿出去賣了。
一堆雜物堆的亂糟糟,又簡單整理了一下。
喬霜枝的衣服比較少,她整理了幾件自己之前的衣服準備拿出來給她穿。
那堆玉石不知道值不值錢,看來要等下次見到高六才能知道。
讓她驚喜的是,當初扔進靈泉里的幾條魚。
本來是扔進去兩條大的兩條小的,后來拿出一條送人。
現(xiàn)在看到靈泉里居然有數(shù)十條小魚。
就算過年把這幾條大的都吃掉,那剩下的小魚豈不是能繼續(xù)繁衍,她永遠都有魚吃!
喬雨眠欣喜不已,撕了幾個碎饅頭扔進去。
空間里有兩處靈泉,一處像是圓形的泉眼,清澈見底,她平時喝的水就吃從這里取出來的。
另外一條是小溪,蜿蜒繞遍整條空間,水底能看到石頭和水草,魚就是扔在這個小溪里。
收拾完一切天都快黑了,她從空間里出來想去幫陸母做晚飯,卻看到陸懷野正在院子里四處轉(zhuǎn)悠。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陸懷野的肩膀。
“你在做什么?”
陸懷野轉(zhuǎn)身往后退了一步。
“我手里拿著老鼠夾,別碰到你?!?/p>
“媽說家里丟了糧食,懷疑有老鼠?!?/p>
喬雨眠心中緊張起來。
這時候的老鼠攜帶傳染病,鼠疫等等都是必死的病。
雖說有喬霜枝隨時能治療,但還是免不了讓人擔心。
“你要打老鼠,就要把捕鼠夾放在米缸附近?!?/p>
陸懷野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觀察老鼠洞。
“不是米缸里的米被吃了?!?/p>
“你不是告訴媽,說每天的剩飯剩菜還有爛菜葉之類的都不要丟,放在一個大碗里你要用?!?/p>
“這兩天攢的剩飯剩菜還沒等給你就不見了?!?/p>
喬雨眠抬了抬眉。
“我還以為霜枝來了,這兩天沒有剩飯呢?!?/p>
陸懷野往前走了兩步。
“不只是剩飯,那種發(fā)了芽的土豆,有些爛的菜葉都不見了?!?/p>
“肯定是冬天沒糧,老鼠餓極了才什么都吃的?!?/p>
喬雨眠不以為意。
“那確實要好好找老鼠?!?/p>
晚上,喬雨眠怎么都睡不著。
一方面是憂心何滿倉的事,一方面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陸懷野被陸母分派到找老鼠洞的工作。
填補了好幾個老鼠洞,又修補了房子。
吱嘎作響的門,已經(jīng)被踏破的門檻,還有缺角的灶臺。
干了一天的細碎活,他有些累,躺在炕上就睡著了。
喬雨眠側(cè)過身面對著陸懷野。
月亮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子,能勉強地看清楚陸懷野的面部輪廓。
高挺的鼻梁,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還有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
他并沒有像以前一樣雙手放在胸口,而是單手放在胸口,靠近她的那只手臂自然彎曲地放在身邊。
他的手臂很長,甚至已經(jīng)搭在了喬雨眠的被子上。
喬雨眠看到陸懷野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急忙躺平。
上次也是這樣,她偷看他,不知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次可不能再讓他看見自己在偷偷看著他。
喬雨眠下意識地翻身,手臂也垂在被子上。
她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可集中精神后,覺得自己靠近陸懷野的那只手有種不同的感覺。
除了被子下的熱度,手指尖好像感受到了更灼熱的溫度。
下意識地用指尖去碰觸旁邊,不小心摸到了陸懷野粗糙的指尖。
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縮回手。
拇指輕碰自己的指尖,陸懷野的手跟自己的手指不是一樣的觸感。
除了灼熱,還很粗糙,好像能摸到指紋。
喬雨眠鬼使神差地再次伸手去摸。
這一次,她很順利地碰到了陸懷野的指尖。
指甲蓋緊貼著肉的邊緣,干凈整潔,跟剛才的觸感一樣,確實能摸到指紋。
她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用自己的指尖描繪著陸懷野的手。
圓潤的指頭,突出的骨節(jié),寬厚的手掌,繃起的血管。
突然,自己的手被陸懷野的手緊緊抓住。
被發(fā)現(xiàn)了!
喬雨眠第一時間就往回抽自己的手,她現(xiàn)在無比后悔剛才自己的行為。
陸懷野可是在部隊里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
睡覺過程中有異響,他都能敏感的迅速醒過來,更別說自己肆無忌憚地摩挲他的手掌。
很有可能在自己摸他第一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覺得不好意思,這才開始裝睡。
喬雨眠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根本無法解釋。
她羞得要命,直接扯了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蒙住。
被窩里像個大火爐,讓她紅透的臉感覺越發(fā)漲熱,悶了不到兩分鐘,她的鼻尖和額頭都沁出汗水。
在這過程中,她一直在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可陸懷野不僅不允許她將手抽走,還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與她十指相扣。
兩個人的手心中間出了不少汗,握在一起濕滑黏膩。
喬雨眠剛想說點什么,感覺到頭上的被子一下被掀開了。
還來不及看陸懷野,感受到身體被一股拉力拉著滑向前,然后直直地撞進陸懷野的胸膛上。
喬雨眠腦子嗡的一聲。
強健的手臂禁錮著她的后背,將她整個人按進懷中。
喬雨眠緊貼著陸懷野的胸口,接觸到堅挺的肌肉,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那擂鼓般快速跳動的心。
陸懷野喑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雨眠,這是別人家。”
“你不要撩撥我。”
“我……我受不住的。”
喬雨眠的腦子里瞬間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
“沒有……我沒有撩撥你?!?/p>
“我只是睡不著,睡不著太無聊了?!?/p>
“對……對不起。”
喬雨眠覺得自己解釋完,陸懷野摟她摟得更緊了。
“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p>
“在我們陸家危難時,你不顧一切地嫁給我?!?/p>
“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什么都給不了你?!?/p>
“但是你等我,我不會辜負你,不會讓你失望?!?/p>
“我會為我們的未來而努力,我會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其實,他在喬雨眠一直盯著他的時候就醒了。
陸懷野睡覺本就淺,這會睡得也不是很熟。
過度的注視已經(jīng)引起了他的警覺,他讓意識清醒,保持著假寐的狀態(tài)。
意識到是喬雨眠在看他,他心里還有一絲甜蜜。
直到那柔嫩的指尖觸碰自己的指尖,然后像描摹山川河流一樣,游走遍自己的手掌。
隨著她指尖的游走,像是在他的手中點了一把火,那火苗順著手臂燒遍全身,即便他百般隱忍,也無法忍受螞蟻蝕骨般鉆心的癢意。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抓住這個讓人抓狂的小手,緊緊握在手中。
他也這么做了。
但不夠,遠遠不夠。
他想與她十指緊扣,他想緊緊地把她擁在懷里,甚至揉進骨血。
等陸懷野理智回神的時候,喬雨眠已經(jīng)在他懷中。
那時他才驚覺,自己已經(jīng)愛她入骨。
陸懷野低頭看了看喬雨眠,他摟著喬雨眠,感覺摟著自己的全世界。
這讓他想起上次兩人住一個房間時他做的那個夢。
想到這里,已經(jīng)被安撫下去的昂揚又開始躁動。
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了喬雨眠的頭發(fā)上,輕嗅她發(fā)絲上的味道,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雨眠,我們會有個完全屬于我們的家,我會去你家提親,我一起布置新房,會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婚禮。”
陸懷野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不知道是在說給喬雨眠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不知道是在安撫喬雨眠,還是在安撫自己逼近崩潰的理智。
他在心里無數(shù)遍地告訴自己。
她是最好的女孩,她值得擁有最好的。
不能因為自己的沖動和那些無法壓制的罪惡念頭,讓她的人生變得不完美。
喬雨眠聽著在耳的情話,那些害羞的感覺逐漸安定。
她試著放松身體,閉上眼睛,享受著陸懷野懷中那安穩(wěn)的感覺。
被緊緊地包裹住,像是被裝進了蠶繭里,無比安全。
兩人正濃情蜜意,隔壁院子有喊聲傳來。
“何隊長,何隊長在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