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三截竹簽上面的組織被方知硯成功分離。
他將竹簽取出來,而后目光落在了下一截上面。
竹簽很長,每一次截斷都得看情況而定,整根竹簽,大概要截斷成七八段的樣子。
第四段,四周出現的組織更加多了。
方知硯沒有猶豫,嘗試松解。
他先冷凍探頭,粘附后拉,將組織輕輕地游離開來。
如此大膽而又精妙的操作,看得眾人直呼過癮!
這手術看的,比自己親自上場都要爽!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著最后一段竹簽被取出來,眾人都是松了口氣。
梁釗和范晨夕兩人眼中滿是驚嘆。
尤其是范晨夕,伸長許久的脖子終于收了回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過神才發(fā)現,自己的腿因為剛才踮腳甚至輕輕顫抖著。
這樣的手術,恐怕這輩子也就只能看這一次了。
自己選擇來中醫(yī)院實習,真是陰差陽錯地選對了啊。
手術臺上,望著托盤之中被拼起來的竹簽,萬淼滿臉感慨。
“沒想到,真被你取出來了?!?/p>
“真不愧是你啊?!?/p>
對方知硯,萬淼是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這小子,也算是自己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不對。
不是一步步,是一下子成長起來的。
真是太離譜了。
要知道,但凡剛才手術過程當中,有一絲一毫的偏差,竹簽失去支撐,又或者是移位,將會造成十分危險的結果。
大出血都是好的啊。
結果方知硯的手,好似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穩(wěn)得離譜。
這刀法,能立地成圣了!
方知硯微微一笑,倒也并未多說什么。
因為手術并沒有結束。
取出異物,只是代表著一個階段的結束。
剩下來的,還得進行修補,抗感染治療。
不過,跟前面的相比,后續(xù)的治療就沒有那么驚心動魄了。
竹簽被取出來,剩下來的空洞,方知硯一一修補封堵。
至于出血量,少的近乎于零。
接著,四周殘留的分泌物也被清掃去除。
同時方知硯注入貝塔內酰胺酶抑制劑等藥物進行抗感染治療。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這小子,沒別的,一個字,離譜!
手術很快結束了。
方知硯將病人送去監(jiān)護室進行嚴密監(jiān)測。
只要術后一兩天復查一下CT,基本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病人被送走。
方知硯也是下臺,出了手術室。
萬淼站在門口,心情震撼而又復雜。
“你小子,本以為你吹牛逼,沒想到你是真有能力啊?!?/p>
聽到這話,方知硯嘿嘿一笑。
“別鬧,萬主任,剛才手術的時候,我也挺緊張的?!?/p>
萬淼微微搖頭。
“你還緊張?我可沒看出來,你的心理素質,天生就是干急診的料子?!?/p>
“哎,我也不說什么把你挖走的話了,不然何東方指定要跟我干架?!?/p>
“我比他大,未必干得過他,不過,心外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這話,萬淼早先就說過。
現在,他又忍不住說了一遍。
方知硯笑著點頭,目送著萬淼離去。
身后,梁釗和范晨夕兩人站在那邊,等到眾人離去,范晨夕才主動上去。
“方老師,你剛才的操作真的是太厲害了。”
“你比我們院的很多老師還要厲害。”
“還行。”
方知硯微微點頭,轉身往辦公室走去,并未多說什么。
察覺到方知硯態(tài)度當中的冷漠,范晨夕回頭看了一眼梁釗。
“你看,我們得罪了一個好老師?!?/p>
梁釗似乎有些不服氣。
但話還沒出口,就被范晨夕給打斷了。
“你到底在犟什么?”
“方知硯的能力你已經看到了,你還想說什么?你還能找到借口說你未必不如他嗎?”
“梁釗,我們兩個是同學,我是因為我媽媽要回江安市療養(yǎng)身體,我才順便在這里實習,陪著她?!?/p>
“你完全沒必要過來?!?/p>
聽著這話,梁釗眼中露出一絲愕然。
他嚅囁著嘴巴,已經感受到范晨夕語氣之中對自己的不耐煩了。
恃才傲物不說,比不過別人還在這里找借口。
這是范晨夕最看不起的人。
偏偏梁釗真的說不出話來。
他跟范晨夕是同學,之所以來中醫(yī)院實習,也只是聽說了中醫(yī)院最近的風頭,所以才來看看。
順便陪著范晨夕。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轉變成這樣。
“晨夕,我沒有犟?!?/p>
梁釗努力解釋著。
可范晨夕根本不聽他的,轉身匆匆趕上了方知硯的步伐。
手術做完,下午倒是沒有病人過來。
方知硯坐在位置上休息,同時打開電腦琢磨著自己的論文。
這玩意兒得趕緊準備起來,然后投遞給中華醫(yī)學期刊。
卷不是嘴上說說,那得實際行動。
不過論文寫完,回頭名字也不能只寫自己一個。
另外,手術是在人民醫(yī)院做的,還得特別感謝一下他們。
思索間,方知硯抬頭看見范晨夕跟梁釗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來。
“有事?”
方知硯反問了一句,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兩人是何東方交給自己帶的。
“方老師,我是想再次過來給您道歉的?!?/p>
范晨夕誠懇的開口道。
“昨天是我不對,萬主任說得對,滿瓶不動半瓶搖,說的就是我們?!?/p>
“我們會改正的?!?/p>
說著,她又拉了一下旁邊的梁釗,“還不趕緊給方老師道歉?”
“方老師,還請你看在我們是實習生的身份上,給我們一個機會。”
梁釗的臉漲得通紅。
可方知硯能力擺在那里,他就算是想要說什么,也沒這個資格。
吭哧半天,只得是鞠了一躬,“方老師,對不起。”
方知硯淡淡地盯著他。
范晨夕的態(tài)度還算誠懇。
梁釗嘛,好像總有些不情愿。
你既然不情愿,那就沒必要道歉嘛,我又沒逼著你道歉。
再說了。
方知硯敲了敲桌子,緩緩地抬起頭,“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看在你們是什么的身份上?”
范晨夕愣了一下,繼而連忙解釋道,“實習生的身份上?!?/p>
“哦?!?/p>
方知硯了然點頭,而后解釋道,“抱歉,我也是實習生。”
“我們身份一樣,我怎么看在這個身份上不跟你們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