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帶著老姜家三人離開后,黎師長便準備引著李師長一行人往辦公室走??伤麆傓D過身,眾人耳邊就驟然響起“撕拉”一聲裂帛響,格外刺耳。
姜景眼疾手快,當即伸手捂住了身旁姜夏夏的眼睛,生怕孩子看見不該看的。一旁的林正業(yè)反應也快,猛地仰頭望天,在腦子里飛速過了一遍這輩子最揪心的事兒,可即便如此,那聲憋不住的“噗嗤”還是破了功,笑意沒藏住半分。
倒是李師長,張了張嘴,憑著多年老戰(zhàn)士練出的過硬忍耐力,硬是把涌到嘴邊的笑意壓了回去。
他板起臉,沉聲道:“走!咱們?nèi)h室談!”
姜景忙應了聲,一把抄起姜夏夏就往前快步走。
風里飄來小姑娘脆生生的疑問:“黎爺爺?shù)难澴印遣皇潜怀兜衾玻俊?/p>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把這東西給拖走!”黎師長臉黑得能滴出墨,扯著嗓子怒吼。
林正業(yè)瞅著黎師長手指的是吃貨,趕緊往后退了半步,苦著臉解釋:“師長,它方才一直跟著您過來的!是您沒留意到它……這事兒,我是真沒辦法啊!”
“我說了,斷你一個月的肉!”黎師長死死拽著自己的褲子,拼命不讓里面的線褲露出來,語氣又急又兇,“就算你把老子這一身衣服全扒了,老子也不會改口!”
吃貨原本只是用爪子扒拉黎師長的褲腿,這會兒聽見熟悉的“斷肉”二字,瞬間懂了。
這是不給自己吃肉了!
它當即雙腳站立,虎瞳里滿是兇光,死死盯著黎師長,那架勢,仿佛黎師長再敢說一句“不給肉”,它就要撲上去把人吞了似的。
“師長!”林正業(yè)心頭一緊。
自己被這吃貨扒拉倒也罷了,可領導遭襲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當即伸手按向腰間的槍,警惕地盯著吃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
黎師長卻半點不在意,甚至抬手示意門口的警衛(wèi)把槍收起來,神色依舊鎮(zhèn)定。“你敢咬我一口試試!”
他看著吃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語氣帶著挑釁,“來,朝這兒咬!你敢下口,今兒個就算請你吃肉了!”
吃貨沒完全聽懂這話,卻清晰感受到了眼前人類的挑釁。
它剛要張開血盆大口,想把黎師長的腦袋含住嚇唬嚇唬對方,搖晃的尾巴卻突然一僵,爪子也慢吞吞地從黎師長的褲腿上挪開了。
林正業(yè)正松了口氣,耳邊突然傳來警衛(wèi)員又輕又緊繃的提醒:“團長,您別動!”
他瞬間僵在原地,只覺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從自己背后慢悠悠走了出來。
待看清那黃黑相間的皮毛,林正業(yè)懸著的心才落了地,怪不得師長敢跟吃貨叫板,原來是吃貨娘來了!
母虎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到吃貨面前,那姿態(tài),就像下班順路來喊孩子回家吃飯的家長。
可等它走到吃貨跟前,卻沒多說一個字,抬起爪子就朝吃貨的腦袋抽了過去?!芭尽钡囊宦暣囗?,腦門被抽得咯咯嘣響,周圍的人聽著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仿佛那一下抽在了自己身上。
唯獨黎師長,依舊死死拽著褲腰帶,看著這一幕,冷笑著吐出兩個字:“該!”
罵完吃貨,他又轉頭朝著林正業(yè)等人怒吼:“難不成要老子也給你們腦瓜子一下,你們才肯動?”
林正業(yè)等人哪還敢耽擱,立刻小跑著歸隊,跟在黎師長身后往會議室走。
等人都走光了,黎師長才轉頭看向原地剩下的兩只老虎。
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摸出一根肉干,遞到吃貨娘面前,語氣也軟了些,苦口婆心地勸道:“這孩子是有天賦,可天賦也得守組織紀律??!不然早晚要釀成大禍。老話都說‘厲爪底下出孝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它!”
站在黎師長身后的警衛(wèi)員:“……”
守在軍區(qū)門口的警衛(wèi):“……”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他們這位老革命出身的師長,怎么看都有點要“瘋”的跡象了。
黎師長踏進會議室時,屋內(nèi)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褲子上,方才那聲 “撕拉” 太過響亮,誰都記掛著后續(xù)。
直到看清褲子完好無損,眾人這才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只是眼底難免還藏著點沒散去的好奇。
“呀,褲子沒壞呀!”
姜夏夏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屋里短暫的安靜,顯得格外直白。
姜景手疾眼快,立刻捂住姜夏夏的嘴,抬頭看向臉色依舊黑沉沉的黎師長:“咱們說正事兒吧!等會兒回去還得收拾東西呢!”
黎師長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沒再多計較,邁開步子走到主位坐下。
他剛坐穩(wěn),便轉頭看向身旁的李師長,語氣瞬間沉了下來:“老李,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那東西,到底是啥來頭?”
一提到正事,李師長也收起了先前的打趣心思,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身體微微前傾,沉聲道:“我今天過來,一來是為了給夏夏送后續(xù)欠下的醫(yī)療物資;二來,也是有重要情況跟你說?!?/p>
頓了頓,他特意加重了語氣,補充道:“你要知道,這批物資可不是從軍中常規(guī)渠道調(diào)配的,是我們費了不少勁,從其他幾家醫(yī)院手里臨時收購回來的??善婀值氖?,其中兩家醫(yī)院都被打砸的差不多了,還依舊堅持開著!但我們的人一接觸,就把手上的物資都送了過來,還特意的多了兩瓶這個!”
李師長說著,把手中的瓶子往前推了推。
“原本我們的人是沒有在意的!只是等收購都結束了,對方突然托京市醫(yī)院的醫(yī)生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了這兩瓶東西是鈣片,讓我轉交給一個舊友!但對方?jīng)]說舊友是誰!”
他的話剛落,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姜夏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