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沁一陣錯愕,一旁陪同的看守人員趕緊上前,把陸愷信拉了起來。
喬沁對看守人員比了個手勢,然后對著陸愷信道,“你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說,不需要這樣下跪?!?/p>
陸愷信苦笑了一聲,直接說嗎?可是當年,他直接說的時候,沒人理會他的那些話。
所有人只當他是胡言亂語。
就算他對著那些人下跪,再怎么懇求那些人去查真相,可是卻沒人肯理會,只會驅(qū)趕他!
父親已經(jīng)死了,死人不會給自已喊冤。
可是他知道,父親是冤枉的!
“當年所有人,都說火災(zāi)是父親引起的,是他抽煙,導致起火,然后火勢一發(fā)不可收拾,可是他答應(yīng)我戒煙的,我父親答應(yīng)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一定不是他引起火災(zāi)的!”陸愷信道。
喬沁皺眉,當年這場大火,她也收集過各種報道,自然也知道,火災(zāi)的起因,被消防那邊定性為是煙蒂沒有熄滅所導致的。
而因為最先死亡的人是陸原豪副機長,因此結(jié)合其他的一些證據(jù),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位副機長因為抽煙未熄滅煙頭,導致的大火。
“就算他答應(yīng)你會戒煙,但是難保不會一時忍不住抽煙?!眴糖叩馈?/p>
“不會的!”陸愷信道,“我父親答應(yīng)我的事,一定會做到,更何況,他當時肺部已經(jīng)檢查出了有磨玻璃狀結(jié)節(jié),位置不好,無法動手術(shù),他說他想要活得更久一些,看我長大,所以他不會再抽煙的!”
說到后面,陸愷信的聲音哽咽了起來,“求求你,喬小姐,求求你幫我父親洗刷冤屈,我不想我父親,到死都背著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喬沁不由得想到了自已,那場大火,有可能也和哥哥的失蹤有關(guān)。
雖然目前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但是哥哥是在大火后無法聯(lián)絡(luò)上的。
如果大火并非這個副機長引起的,那么又是誰?
她也很想要一個真相!
“好,我會去查一下,不過,不一定會給你想要的結(jié)果。”喬沁道。
畢竟已經(jīng)事隔五年了,就算有什么證據(jù),也可能都湮滅了。
更何況,副機長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事情都說不清了。
陸愷信眼淚唰的一下落了下來,哽咽連連道,“謝謝……謝謝……”
這是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愿意真正幫他的人!
這讓他如何不感激呢!
從會見室中出來,喬沁看到了在外頭等著她的白景成。
“見好了?”他道。
“嗯?!眴糖唿c了點頭,“他說當年的大火,并非是他父親吸煙引起,他父親肺部有結(jié)節(jié),答應(yīng)他戒煙了,所以他認為他父親不會抽煙!更不可能是煙蒂引起火災(zāi)的罪人!”
白景成眸光微閃,“所以你想要幫他查真相?”
“對?!彼?,“況且這大火,我總覺得和我哥的失蹤有關(guān),原本我就想要再進行調(diào)查的,正好可以幫他一起調(diào)查真相?!?/p>
“我?guī)湍阋黄鸩?。”白景成道?/p>
“好?!眴糖邲]有拒絕,畢竟這種事情,多一個人幫忙,能找出有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會大一分。
“還是我來幫阿姐吧?!币缀穆曇?,倏然響起在大廳中。
喬沁一轉(zhuǎn)頭,只看到易寒不知何時走進了看守所的大廳,“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明天碰面,帶你游覽嗎?”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知道你來這里了,就過來瞧瞧?!币缀?,“阿姐要查什么,我來幫你查。”
因為才進來的關(guān)系,所以他并未聽清喬沁和白景成之前的對話內(nèi)容。
喬沁于是把之前和陸愷信的對話說了一遍。
易寒沉吟,“五年前的事情,并不容易再查,不過可以找找看線索,而且……若當初這位副機長死的時候,宋云霜就在對方身邊,親眼目睹卻見死不救的話,那么或許宋云霜知道些什么?!?/p>
喬沁也有這種猜想,“不過就算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只怕也不會說?!?/p>
畢竟,是副機長的兒子綁架了宋云霜,又用直播的方式,逼得宋云霜當眾承認了見死不救的事兒,如今宋云霜受大眾指責,怎么可能還會把真相說出來,洗刷副機長的冤屈呢!
“那就多查查,連同宋云霜一起查,或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币缀馈?/p>
“也只能先查查,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了?!眴糖叩馈?/p>
“阿姐看來很同情這個陸愷信,不如我給他找個辯護律師?!币缀值?。
“景成已經(jīng)給他找辯護律師了?!眴糖叩?。
“阿姐不會是忘了我外公家是做什么的吧,我可以給他找京城最好的辯護律師?!币缀?。
“白家律師團的律師,就是京城最好的律師?!卑拙俺刹豢蜌獾氐?。
兩個男人,又陷入著針鋒相對的狀態(tài),喬沁揉揉額角,怎么景成和易寒就這么相處不來呢?
————
從看守所出來后,喬沁要去五房的老宅一趟
在拆遷辦那里,五房老宅所有人的名字,如今也已經(jīng)都改成了喬沁。
老宅的拆遷,是城市規(guī)劃,喬沁也清楚。
不過老宅中還有許多他們家的東西,對她來說,是一種回憶,因此她打算把老宅里的東西打包整理好,然后聯(lián)系搬家公司,運到嚴城市區(qū)的房子里先放著。
結(jié)果,白景成和易寒兩人非要跟著她一起來老宅整理東西。
于是乎,兩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就這樣在喬沁家的老宅中,脫去了外套,卷起衣袖,像個搬家工一樣,幫喬沁一起整理打包物品。
看著屋子里的東西,一一被打包后,喬沁的眼中有著不舍。
以前每次來老宅這里,都是一家四口,可如今,卻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她看著照片上一家人的合照,眼眶不覺紅了起來。
“沁沁,你怎么了?”白景成的聲音響起在她身后。
“啊,沒什么!”她趕緊道,深吸了一氣,不想讓他們看出她的難受,“你們也忙活了半天,渴了吧,我去旁邊的小賣部那邊買點水!”
喬沁說著,把有全家福照片的相框放到了打包箱中,便匆匆離開了屋子。
屋子里,頓時只剩下了白景成和易寒兩人。
兩人彼此大眼瞪著小眼。
“阿姐還是像當年一樣,就算難過,也不愿意讓別人看出來。白景成,剛才阿姐是在看著她一家的合照,你難道看不出來她難過嗎?”易寒沒好氣地道。
白景成緊抿著薄唇,沒有吭聲。
“也對,你和阿姐才認識多久呢,就算交往又怎么樣呢,你根本就不了解阿姐,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阿姐厭棄了,畢竟,我認識阿姐那么多年,還在部隊里朝夕相處,我很清楚她喜歡什么,也很清楚她厭惡什么!”
易寒懶洋洋地道,看著白景成的目光,就像是無聲地說著,要不了多久,白景成就會被喬沁厭惡似的。
白景成眸色漸沉,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認識喬沁的時間遠比他久得多。
甚至,他會嫉妒他們在部隊里那種他無法觸及的時光。
“那么你清楚,沁沁很喜歡我的身體嗎?”冷不丁的,白景成冷冷回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