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聿覺得眼皮有些沉重,好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一種保護機制,他很累,下意識的抓著她的手,慢慢合上眼想休息會。
他握著倪霧的手,也隨著他進入睡眠之后慢慢的也松開。
倪霧等到他睡著了后就走了。
她回到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給土豆開了個罐頭后,想起nemo一只狗在家。
她打開裴淮聿的家門,給它喂了狗糧?!澳阒魅藳]事了?!?/p>
nemo聽得懂,吃完了就趴在沙發(fā)上睡覺。
倪霧去了一趟裴淮聿的臥室,拿了一套換洗的家居服,塞到了紙袋里面,準(zhǔn)備晚一點去醫(yī)院的時候幫他帶上。
她打開筆記本,看著上午小汶發(fā)來的會議摘要。
閔喬的電話打了過來。
問她什么情況。
倪霧簡單的說了兩句,畢竟短短幾句話她也沒有辦法 把昨晚上的事情復(fù)述下來。
閔喬沉默了好幾秒,“裴淮聿瘋了嗎?”
“大概吧?!蹦哽F想起來他昨晚上把那條項鏈吞了下去,就頭皮發(fā)麻,她忽然想起來,項鏈她放在了病床旁邊的床頭柜上,裴淮聿醒過來,應(yīng)該不會再...做這樣過激的行為吧。
“我這兩天先請個假,有什么事情微信聯(lián)系?!蹦哽F剛剛掛了跟閔喬的電話,又一則電話就切了過來。
“這里是濱城市醫(yī)院消化外科住院部,你是16床病人的家屬嗎?你來醫(yī)院一趟?!蹦沁呎f話聲音急匆匆的。
倪霧的腦子里面想起遺留在床頭柜上的項鏈,急忙問護士他是不是又把項鏈吞了。
護士說,“沒有,你不來他不配合輸液,剛剛掛好吊瓶,他就給關(guān)上了。他說你不來就不滴了。”
還沒見過這樣的病人呢。
“我這就過去?!蹦哽F揉著眉心,他怎么跟小孩似的,得不到糖就鬧脾氣。
倪霧臨走的時候,帶上了充電寶,數(shù)據(jù)線,還有一件厚外套,她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這件厚衣服,難不成今晚上,她真的要留在他身邊陪床嗎?
她搖了搖頭,將外套放下。
等到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是一個小時之后。
護士站。
幾個護士盯著電腦上的電子病歷,小聲的八卦。
“我聽夢夢說的,昨晚上夢夢夜班,16床竟然把一條項鏈吞了,喉嚨劃傷了?!?/p>
另一名年長的護士云淡風(fēng)輕,“這不算什么,前年的時候,咱們病房還來了一個吞鉆戒的,都插管了,差點沒搶救回來?!?/p>
護士抬手,指了指墻上掛著的錦旗,“諾,這個就是人家出院后送來的。”
幾名護士‘哇’了一聲。
“不過16床顏值好高啊,長成這樣竟然也為了女朋友要死要活的,女朋友不來就不輸液了...跟個小孩似的睜開眼睛看見女朋友不在就耍脾氣。”
“他女朋友來了,噓…”
一道淺藍(lán)色的身影,匆匆的走過來,徑直走到了護士站。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點了外賣奶茶,等會兒就送過來?!迸说纳ひ魷厝犰`動。
“不麻煩的,客氣了?!蹦觊L的護士笑了笑。
等到倪霧走了之后。
幾名護士往前探了下頭。
“我要是有這樣的女朋友要跟我分手我也著急。”
-
倪霧來到病房。
瞥了一眼床頭柜上放著的項鏈,上午陽光正好,光線灑入,上面鑲嵌的鉆石閃過一道火彩,照著倪霧的眼睛,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剛剛護士打電話的時候,她真怕裴淮聿再做出什么過激行為。
把項鏈放在了自已的包里后。
倪霧把手里拎著的袋子重重的擱在了床頭柜上。
把輸液調(diào)上。
裴淮聿人是醒著。
只是有些沒精力,合著眸小憩。
倪霧剛剛走進來他就感受到了。
她身上的味道跟其他人都不同。
她的腳步聲獨一無二。
他沒敢睜眼,聽著有什么東西擱在床頭柜上的聲音,但是薄薄的眼皮抖了一下。
倪霧帶著筆記本電腦。
看他依舊在睡著。
就坐在陪護椅上,把筆記本搭在膝蓋上。
她想起自已的手繪本還在他這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倪霧的目光專注落在筆記本上,手指緊緊捏著手繪筆,床上的身影動了一下,她抬起眸,看著裴淮聿撐著手臂坐起身,掀開了被子似乎是要下床。
倪霧皺眉,“你要做什么?!?/p>
男人抬了一下下巴。
倪霧站起身,意識到他要去洗手間。
裴淮聿下了床,忽然身影虛弱的搖晃了一下,倪霧放下手中的筆記本,伸手扶住他,男人把下巴順勢輕輕擱在她肩膀上,“我頭好暈?!?/p>
“我?guī)湍阏覀€男看護過來?!蹦哽F準(zhǔn)備先讓他坐下等一會兒,但是裴淮聿的手摟住了她的腰,微微借著她身上的力量,臉頰貼在她肩膀,只要她退一步,他仿佛隨時能跌倒一樣。
“我等不了,你幫我拿著輸液瓶扶我過去吧?!蹦腥说穆曇魩е硢∑v,說話比昨晚上都要嘶啞,倪霧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他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她猶豫了兩秒,幫他拎著輸液瓶,另一只手扶著他的手臂,從病床,到是洗手間,不過幾步路。
洗手間里面有掛鉤,倪霧把輸液瓶掛好。
他身形搖搖晃晃,看向她,眼神像是大雨天淋濕的小狗一樣,帶著股子可憐勁兒。
倪霧的眉心都跳了一下,“你不會告訴我你忽然雙手肌無力了吧?!?/p>
“有點?!迸峄错不氐男奶撝翗O,但是勝在臉皮厚。
倪霧雙手環(huán)胸,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哦,那就憋著吧?!?/p>
她推開門走出去,在外面等他。
過了幾分鐘。
裴淮聿走出來,倪霧幫他拎著輸液瓶,男人捂著胸口,靠在她身上,整個人跟一副病弱西子一樣,倪霧的肩膀上,卻仿佛跟馱著兩大袋水泥似的,這幾步路,終于扶著裴淮聿躺在床上。
倪霧正準(zhǔn)備說什么。
男人側(cè)躺著,身形半蜷縮。
手掌壓著胸口,呼吸發(fā)沉。
滿臉寫著虛弱。
倪霧伸手,掌心貼在他額前。
好燙。
輸完液后,到了中午,護士過來送了藥,倪霧追了上去詢問,“他早上喝了一點點水,都吐出來了,這藥他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