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去手術(shù)室吧?!?/p>
秦嫵看了眼時間,然后又叮囑司家人:“你們就先在外面等著,放心交給我就好?!?/p>
有了她這句話,司家人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一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等說完,她又看向程毓秀:“數(shù)據(jù)分析報告出來了,您的皮膚和歡歡的能夠匹配,您……真的想好要移植給她嗎?”
按理說,這種燒傷一般都是移植自己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
但歡歡傷得太重,很多地方都留了疤。
很難取出完整的一塊來。
程毓秀想也不想,就堅定點頭:“我想清楚了!我把歡歡帶到這世上,不是讓她來受苦的!”
“只要能讓她重新回到陽光下,我付出多少都值得!”
病床上,司意歡聽到她的話,眼眶悄悄地紅了。
秦嫵也被她對女兒的愛感動了,輕輕點頭:“我一定會盡全力?!?/p>
程毓秀換上病號服,和司意歡一起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在即將打麻藥之前,她察覺自己的衣角緊了緊,一睜眼,就看到司意歡正眼眶微紅地看著她,眼底滿是擔(dān)憂和緊張。
這還是司意歡受傷以來,第一次主動拉她!
程毓秀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歡歡乖,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秦嫵吩咐陸淮銘先去程毓秀那邊,自己則給司意歡施了針,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那些前來圍觀學(xué)習(xí)的醫(yī)生和護(hù)士紛紛震驚地瞪大了眸子。
這……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學(xué)過中醫(yī)的都知道,人體各處都有穴位,稍有不慎針就會落偏。
施針的力度也是極有講究的。
要是沒下準(zhǔn),輕則影響效果,重則起到反作用。
但秦嫵卻像是早已將這些爛熟于心,下針時眼底只有堅定和專注,不見半點遲疑。
手術(shù)室外。
司城恩在走廊里來回躲避,眉眼之間滿是緊張和焦灼:“怎么還不出來?”
他很久沒有那么緊張過了。
歡歡和毓秀是他的命根子,絕對不能出事??!
司御寒隨意靠在墻壁上,低聲道:“相信阿嫵?!?/p>
阿嫵既然敢許諾,那手術(shù)就不會失敗。
他就是有這種自信!
司城恩訕訕道:“我也不是信不過阿嫵,就是有點緊張,這都三小時過去了……怎么還沒動靜?”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是你太沉不住氣了,趕緊坐下休息一會,轉(zhuǎn)得我頭疼?!?/p>
這時,門前“手術(shù)中”幾個紅字滅了。
手術(shù)室的門被推開,秦嫵和陸淮銘從里面走了出來。
司城恩立刻上前:“手術(shù)怎么樣?”
秦嫵摘下口罩,笑著道:“很成功,大伯您就安心吧?!?/p>
陸淮銘連忙補(bǔ)充道:“接下來的72小時,得留院觀察是否出現(xiàn)排異的癥狀,如果沒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那就沒問題了?!?/p>
司城恩連連點頭,認(rèn)真記在心里。
司御寒走過去,對陸淮銘道:“辦公室借我用一下。”
“好,你隨便用?!?/p>
陸淮銘正準(zhǔn)備問他要做什么,就見他自己走到秦嫵面前,將人攔腰抱了起來,“去休息會。”
陸淮銘:“……”
連續(xù)三個多小時的手術(shù),出來還得吃一嘴狗糧!
能不能管管單身狗的死活!
秦嫵臉頰微紅,摟著司御寒的脖頸,將臉頰埋在他的頸窩里,小聲道:“放我下來,這么多人看著呢?!?/p>
“別亂動。”
司御寒嗓音略有些冷硬。
眉心也緊皺著。
很容易就會被人誤以為是在生氣。
但秦嫵卻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擔(dān)憂和緊張。
她心底劃過一絲微妙,壓抑著嘴角的弧度在心里小聲吐槽:關(guān)心她就直說,每次都擺出這副冷臉來!
司御寒將她抱到陸淮銘辦公室的床上,還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墊在了下面。
“閉眼躺會兒?!?/p>
“好。”
秦嫵躺了上去。
哪怕沒有故意貼近,都能清晰聞到從西裝上傳來的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雪松冷調(diào)香混雜著木質(zhì)沉香,混合在一起,帶給人的感覺,和司御寒一樣清冷而沉穩(wěn)。
又透著說不出的矜貴和冷傲。
可能是忙了三個多小時,有點累到了,秦嫵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司御寒就坐在床邊守著。
聽著她逐漸清淺的呼吸,以及白皙安靜的睡顏,心都軟了幾分。
他忍不住湊上前,低頭在她額角親了親。
一下覺得不夠。
又連續(xù)親了兩下。
先是眼尾,又是唇角,像是怎么都親不夠似的。
他靜靜看著秦嫵,那雙漆黑的鳳眸里,翻涌著濃烈而炙熱的情緒,仿佛要將面前的人徹底融進(jìn)自己的骨血。
秦嫵在睡夢中,莫名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像是被當(dāng)成獵物盯上了。
但很快,這股危險的氣息就消失了,她的眉心才緩緩松開,再次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就聽身側(cè)傳來司御寒低沉性感的嗓音:“醒了?”
“嗯……”
秦嫵剛睡醒,眼睛還有些惺忪。
聲線也含著幾分沙啞。
聽起來有點嬌。
司御寒眸底劃過一抹深色,緩緩開口:“我讓家里送了飯菜過來,去洗把臉,吃點墊墊肚子?!?/p>
“好?!?/p>
吃完飯,她去了趟病房。
司意歡剛做完手術(shù),整張臉都被紗布裹住了,手臂和腰腹處也都被纏住了。
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看上去有些滑稽。
秦嫵拉住她的手安慰道:“這些都是暫時的,等皮膚長好,再用祛疤膏修復(fù)一下就會沒事了?!?/p>
司意歡乖巧點頭。
秦嫵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乖……”
司御寒視線落在她的手上,雙眸微微瞇起。
抿著薄唇。
不爽。
秦嫵敏銳察覺到什么,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司御寒立刻就收斂了神色,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秦嫵將視線移開,他再次抬頭。
一股情緒在胸腔里毫無章法地沖撞著。
叫囂著想將秦嫵徹底占為己有,讓她眼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自己。
這種情緒一天比一天更強(qiáng)烈。
幾乎快要克制不住。
秦嫵對此毫無所知,在醫(yī)院陪了司意歡一會,她就起身提出了告別。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歇著吧?!?/p>
司城恩忙起身:“阿嫵,我家歡歡多虧了你……”
“您客氣了,都是應(yīng)該的。”
離開病房后,秦嫵和司御寒乘坐電梯下樓,手機(jī)忽然震動了下。
是凌少澤發(fā)來的消息。
“我到S市了,明天來見我。”
秦嫵眼皮一跳。
凌少澤?
他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