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踉蹌了一下,直接被人拽進了實驗室里,后背不小心磕到了桌子棱角,疼得她額角冒出一層薄汗。
“你干什么!”
白翊宸將身上的白色西裝脫了,轉而換上一件白色的醫(yī)用大褂。
原本就陰翳的男人,此刻表情顯得越發(fā)冷沉。
秦嫵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白翊宸低笑出聲,“現(xiàn)在才開始害怕,是不是有點晚了,大侄女?!?/p>
秦嫵冷冷看著他:“所以我沒有猜錯,你根本就沒有研制出所謂的解藥,那場車禍也根本不是要置我和我爸于死地,你的目標……是我?”
白翊宸聞言,輕輕打了個響指。
“你果然很聰明,一點就通,不愧是我一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p>
秦嫵緩緩垂眸。
落在身側的雙手也逐漸收緊。
許久之后,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一聲輕嗤。
“你笑什么?”
白翊宸不解地看著她。
秦嫵緩緩抬起頭來,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只是笑得有多甜,說出來的話就有多扎心。
“所以……你離開20多年,布了這么大一個局,至今為止卻連解藥都沒研究出來?”
“太叔公還說你是天才,要我看……不過如此?!?/p>
白翊宸暗暗咬牙。
這小丫頭,嘴倒是伶牙俐齒。
“你說得對,我的確沒研究出解藥,但我已經(jīng)找到了能研究解藥的方法,關鍵就在于……你。”
準確來說,是秦嫵的血液。
他走到實驗臺前,從盒子里隨意拿出一個沒開封的針管,修長的手指輕輕撕開外包裝。
然后緩緩朝秦嫵走去。
“別怕,我不會要你的命,只是暫時讓你睡上一覺。”
“等你醒過來,你父親就有救了。”
秦嫵生氣地瞪向他:“少拿我父親做幌子,我看就是你自己怕死!”
同樣的兩兄弟,同樣都中了毒。
他父親哪怕尋找不到解藥,也絕對不會拿人命去做實驗。
白翊宸就是個瘋子!
白翊宸臉色逐漸冷下來,一把扣住秦嫵的手臂,將人強行拽到冰冷的實驗臺上。
“你最好安分一點,否則……”
秦嫵微微揚著下巴,冷靜地和他對視:“就算你取了我的血,你也什么都研究不出來,因為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那我們就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成功。”
白翊宸握著針管,直直朝秦嫵脖頸扎去,秦嫵下意識想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渾身使不出力氣來了。
“你在食物里下東西了?不可能?。 ?/p>
“不對,不是食物!”
秦嫵環(huán)顧四周,視線落在了一旁點燃的熏香上,這熏香味道很淡,她之前只當是用來驅散倉庫霉味的,沒往心里放。
沒想到……還是太大意了!
眼看針尖馬上就要刺入她的皮膚,秦嫵眼皮狠狠一跳,連忙出聲道:“等一下!”
白翊宸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說?!?/p>
秦嫵掙扎著將針頭推遠了一些,強撐著大腦的眩暈感道:“你不就是想抽我的血嗎,我配合還不行嗎!能不能別迷暈我?”
白翊宸輕嗤:“不迷暈你,萬一你像小時候那樣跑了怎么辦?”
“怎么會呢!我現(xiàn)在手腳無力,而且外面又有人守著,我想跑也跑不了?。 ?/p>
秦嫵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輕輕晃了晃,撒嬌道:“三叔,我們可是血濃于水,你連這點小小的請求都不肯答應嗎?”
白翊宸的視線在她蒼白的小臉上停頓了片刻。
就在秦嫵心里忐忑不已,準備思索新的對策時,他忽然后退了半步,將裝滿麻醉劑的針孔收了回去。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等會可別喊疼?!?/p>
秦嫵狠狠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賭對了!
20年前,白翊宸將她撿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說是凌少澤將她帶大的,其實也不全對。
因為凌少澤是在她兩歲多的時候,才被抓去實驗室的。
在此之前,能照顧她的……恐怕就只有白翊宸了。
也就是說……白翊宸可能還給她喂過奶,換過尿布……咳咳……總之他當年沒殺她,肯定多少是有些于心不忍在的。
所以秦嫵剛才就壯著膽子撒了個嬌。
沒想到還真奏效了!
但她不敢掉以輕心,因為現(xiàn)在還不確定,白翊宸口中的解藥配方究竟是什么。
她很難保證,白翊宸不會為了活命,而要了她的命!
在白翊宸的示意下,秦嫵躺在了實驗臺上,明明是和噩夢里一樣的場景,但此刻她卻沒那么害怕了。
看著白翊宸忙碌的身影,她忍不住出聲道:“三叔,你真的能研究出解藥?”
白翊宸:“嗯?!?/p>
“那……能不能給我看看???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我的醫(yī)術還是不錯的。”
白翊宸忙著調兌藥劑,聞言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不謙虛?!?/p>
秦嫵笑了笑:“謙虛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您可是我三叔啊?!?/p>
白翊宸握著試管杯的手一頓。
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嘴甜也沒用,休想讓我放了你?!?/p>
秦嫵:“放心吧,我都說了我不會跑的?!?/p>
嗯……至少在弄清楚那解藥配方之前,她肯定不會跑!
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白翊宸走過來,拿著一支新的針管,“手伸出來。”
秦嫵默默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然后別開臉,默默捂住眼睛,道:“三叔,你少抽一點,我怕疼?!?/p>
白翊宸低哼了一聲,沒說答應,卻也沒說不答應。
很快,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
鮮血順著針頭流進針管里。
“好了,自己按著點?!?/p>
秦嫵悄悄睜開一只研究,就見白翊宸竟然抽了一大管血。
秦嫵:“……”
說好的少抽點呢?
真是不講武德!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然后百無聊賴地看著天花板,“三叔,有個問題我想不通,你能回答我嗎?”
白翊宸:“說?!?/p>
秦嫵:“明明你和我爸才是直接中毒的人,為什么非要抽我的血啊,我的血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白翊宸忽然哼笑一聲,道:“這個問題……你該去問你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