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畢竟這后半部分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測。
她將車開回自己住的地方,結果就看到對面一輛卡車撞了過來。
她幾乎是瞬間打方向盤,直接沖進花壇里進行緩沖。
那卡車越過旁邊的欄桿,掉下去了。
溫瓷的心臟都在狂跳,剛剛她但凡有一秒的失誤,就會像趙琳那樣離開。
她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掌心里都是汗水。
周圍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交警也過來了。
溫瓷將帽子和口罩戴嚴實,進入交警坐的車里,希望這個交警送自己回去。
那輛大卡車摔在橋下,砸爛了另一輛路過的汽車,里面的中年人已經(jīng)死了。
溫瓷將自己的大衣攏緊,忍不住問交警,“是故意的還是?”
交警將她送回去,嘆了口氣,“估計是喝酒了吧,最近剛過完年,很多人還有部門聚餐呢,又不肯喊代駕,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三起車禍了,前面死的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p>
溫瓷知道其中一個是趙琳,這事兒都上了新聞的。
還有一個是誰?
“死的兩個人分別是誰?”
交警似乎認出她了,但也沒拆穿,“蕭家那邊的,好像叫林芷,人當場就沒了,尸體都不完整,聽說蕭家那邊都沒舉行葬禮,我也是聽說的啊。”
“也是因為司機酒駕?”
“是,不過不是兩車相撞,是去接林芷的司機自己酒駕了?!?/p>
溫瓷抿唇,林芷是簫墨川的媽媽,前段時間剛割腕,現(xiàn)在卻沒了。
她抬手揉著自己的眉心,突然想起當初趙琳給自己打的最后那個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她讓程淮去查這個陌生號碼,結果就查到了醫(yī)院的護士身上。
今晚恰好就是那個護士值班,現(xiàn)在有警察在,她能放心一些。
“我能麻煩你將我送去醫(yī)院么?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懷疑有人謀殺我?!?/p>
她將自己的口罩摘下來,“但這事兒我不能泄露出去,免得又被人說成是作秀?!?/p>
這是警察的職責所在,而且那邊車禍的準確原因還沒說呢,就算是酒駕,也得查清楚司機近期的各種流水賬單才敢下最后的結論。
溫瓷被送到醫(yī)院,她去見了這個護士。
護士聽到她說趙琳,然后又看到她拿出了趙琳的照片,點點頭。
“我有印象,這個女士當時來找林芷,兩人一直在病房里哭。”
她說到這的時候,緩緩垂下腦袋,眼神飄忽,似乎是有所隱瞞。
這會兒兩人待的地方是值班辦公室,周圍沒有一個人。
溫瓷輕聲問,“我給你三百萬,你愿意把你聽到的都告訴我么?”
小護士的眼底都是震驚,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你怎么知道我......”
“因為你很不會撒謊,有了這三百萬,你能馬上離開,如果被其他人察覺到你聽到了秘密,恐怕就會被處理干凈了,你不覺得趙琳的去世很突然么?那種身份的人都沒能避免得了?!?/p>
小護士果然被嚇住了,額頭上滿是汗水。
她的視線飛快的在周圍逡巡,確定這里沒人,才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那天趙琳進入林芷的病房之后,我確實悄悄站在門口了,實在是不怪我,因為簫墨川跟秦薇的事兒鬧得很大嘛,然后我打聽到病房里住的是簫墨川的媽媽,就想著吃瓜,結果就聽到趙琳跟林芷說裴明出軌了,我不知道這個裴明是不是我在電視上看到的裴明,趙琳很崩潰,林芷就安慰她,大概就是讓她釋然,說了一堆婚姻相關的,趙琳似乎想通了,說是以后不為難裴寂了,我哪里知道自己能聽到這么多八卦的東西,嚇得魂飛魄散,就趕緊跑到樓下,結果剛跑下去整理好心情,趙琳就找我借手機,嚇得我差點兒哭出來?!?/p>
小護士這段時間大概沒睡好,臉色慘白,“我看趙琳那時候像是想通了,還我手機的時候還跟我說,希望我以前一切順利,還跟我說......”
她說到這的時候,瘋狂的咽口水,“說她要是出了事,就是裴......裴什么舟做的,我沒注意那個名字?!?/p>
溫瓷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跟你這么說的?”
小護士緩緩點頭,腦袋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滾,“我看她的樣子吧,好像她知道自己快出事了,但她很坦然的接受了那個結果,反正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像是去赴死一樣,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跟我說那句話?!?/p>
因為趙琳最后聰明了一回,知道不管是裴寂還是溫瓷,最后都會保留這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順著號碼就能查到小護士身上,而小護士并不是她隨意挑選的,這人的眼神單純,一看就是剛到醫(yī)院不久,這種人藏不住情緒。
溫瓷的心臟在狂跳,將支票給了小護士,“我勸你今晚就離開帝都,你知道裴明是誰么?就是你心里想的那個人,這件事涉及到豪門內(nèi)部的爭斗,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能夠干預的。你走吧,趁著其他人沒有發(fā)現(xiàn)你之前,不然你的下場跟趙琳一樣?!?/p>
小護士都快被嚇哭了,眼淚都飆了出來,拿著支票就趕緊跑了,連夜辭職跑路了。
溫瓷心臟狂跳,回到交警所在的車上,嘴角抿了起來。
交警問道:“溫小姐,現(xiàn)在送你回去么?”
她點點頭,眼神里十分溫和,“麻煩了?!?/p>
回到自己所在的小區(qū),她現(xiàn)在沒有那么混沌了,因為已經(jīng)想到了破局的辦法。
雖然有些冒險,但只要將裴寂撈出來,他自己應該能想好接下來要走的路。
她又吃了兩顆安眠藥,決定先好好睡一覺。
隔天一早,她五點就起床了,將最近幾天得到的信息寫在本子上,好好的整合了一下。
趙琳知道裴明出軌,知道裴亭舟不是她的孩子,是誰告訴她的?
這中間肯定有個人。
而且這個人不是裴寂,因為在溫瓷沒有告訴裴寂這個消息之前,裴寂顯然不知道裴亭舟不是趙琳的兒子。
她的腦子轉得很快,用筆不停地在這處空白的地方畫圈圈。
趙琳肯相信對方說的這么驚世駭俗的消息,這一定是她十分信任的人,趙琳最信任誰?
溫瓷努力想從自己那點兒關于趙琳零星的記憶里扒拉出一點兒什么,最后腦海里電光火花的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