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思慮了幾秒,笑了,“星期三那天是不是?”
她說,“是我?!?/p>
說完她輕呵一聲,“你想暗示我什么呢,說我男朋友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約會?”
她又問,“你又想暗示謝先生什么呢,說你哥是為了夏夏才故意把你調(diào)走的?”
兩人之前還是有點情分的,即便后來陳晨將許沅送的禮物都還了回去,再沒有來往,也不算撕破臉。
但此時坐在這里,字字句句的質(zhì)問后,那些情分也就全沒了。
陳晨冷了臉,是她少有的表情,“公平競爭你競爭不過,耍心思也耍不明白,所以現(xiàn)在是破罐子破摔,開始挑撥造謠了?”
夏時看著陳晨,難得見她犀利一次,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好了好了?!?/p>
她說,“那么生氣干什么,不值得?!?/p>
這話自然是對陳晨說的。
之后轉(zhuǎn)過頭又對著許沅,她的笑意還在,“許小姐到底想要說什么?”
許沅抿著唇,眉心微皺。
她想說的很多,比如剛剛被陳晨聽出來的,她想說許靖舟對夏時舊情難忘,自己此番被調(diào)去分公司,都是他出于私心的安排。
當(dāng)然這個事兒她是不怨的,之前也沒想提。
但是剛剛謝長宴對她的態(tài)度實在是不好,她的不甘一下子又頂了上來,確實是存了心思想挑撥一番。
而陳晨站出來護(hù)著夏時,也讓她不舒坦。
她前幾天確實是看到她男朋友了,身邊有個姑娘,當(dāng)時她并沒有想去打招呼。
只是一走一過瞟了一眼,她連對方正臉都沒看清,只是印象里跟陳晨不太像。
所以怒氣上涌,就說了那番話,也是有挑撥的意思。
除了這些,她還有別的很多話想說。
可此時對上夏時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她又覺得無趣的很。
就目前這個情況,無論她話說得多惡毒,對他們其實都造不成任何傷害,還只會顯得她嘴臉丑陋。
她的手在桌下握成拳,盯著夏時看了好幾秒,最后站起身,“你們,你們……”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說什么似乎都多余。
“你趕緊走吧?!标惓空f,“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聽你說話。”
說完她還很刻意的把頭轉(zhuǎn)向一旁,不看她。
看得出她氣急了,只是這樣子特別像是小朋友鬧別扭。
夏時勾著嘴角看著她,要笑不笑。
謝長宴轉(zhuǎn)眼看夏時,想了想就在桌下把她的手拉過來握著,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的寶貝一直被惦記,真是不舒服。
這三個人氣氛這么好,就越發(fā)顯得許沅格格不入。
于是她后邊的話沒說出來,最后雖說尷尬,可還是干巴巴的掉頭走了。
等她出去,透過窗戶能看到她身影后,陳晨又把頭轉(zhuǎn)了回來,哼了一聲,“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是這樣的人?”
她說,“以前要是知道,我都不跟她來往?!?/p>
夏時笑著說,“不氣不氣,不為了她影響心情。”
之后她岔開話題,“所以那天跟你男朋友逛街的真是你嗎?”
“是我?!标惓空f,“我之前買了條裙子,當(dāng)天為了約會,特意去弄了個發(fā)型,可能跟我現(xiàn)在看著不太一樣。”
夏時點頭,“這就好,說實話,嚇我一跳?!?/p>
又坐了一會,東西喝的差不多了,結(jié)了帳,他們從甜品店出。
夏時挎著陳晨胳膊,跟謝長宴說,“我們倆想去逛逛,你要一起嗎?”
“不了?!敝x長宴說,“我去阿則住處,離這兒不遠(yuǎn),你們逛完了聯(lián)系我?!?/p>
“也行。”夏時看了一下時間,“到時候電話聯(lián)系?!?/p>
附近就有家商場,離著步行街也不遠(yuǎn),倆人直接走過去。
謝長宴上了車,沒馬上啟動,一直看著倆人背影。
不知道她們倆聊著什么,夏時笑的毫無防備。
她沒什么朋友,很少見她這個模樣。
直到她們走遠(yuǎn),謝長宴才啟動車子,朝著謝應(yīng)則住處開去。
離的確實不遠(yuǎn),幾分鐘的路程,車子沒有在小區(qū)里登記,停到了外邊。
謝長宴打了電話,謝應(yīng)則沒有加班,正在家休息,知會了門衛(wèi),放行。
這小區(qū)并不大,但是環(huán)境還不錯。
按照謝應(yīng)則的門牌號找過去,敲了門。
門很快被打開,謝應(yīng)則有點意外,“嫂子沒跟著一起來?”
“她和陳晨逛街去了。”謝長宴進(jìn)門,這是他第一次來,打量一番,屋子不大,東西也不多,干凈又冷清。
他站在客廳掃了一圈,“一個人住倒也可以。”
謝應(yīng)則到沙發(fā)那邊坐下,電視開著,放的是財經(jīng)節(jié)目。
他說,“我也就只有晚上回來住一住,家太大了會顯得空,人嘛,就是這樣,有的時候其實沒有如何,但總是會被環(huán)境影響,會矯情,覺得孤獨?!?/p>
如今這房子兩室一廳,面積不大,即便他東西不多也感覺滿滿,挺好。
謝長宴到一旁坐下,想了想就提了件事兒,“蘇家那邊聯(lián)系了我,說想給咱媽辦個法 會?!?/p>
蘇文榮算是橫死,按老家那邊的說法,靈魂無法 輪回,需要親人辦法 會超度。
法 會要在江城辦,蘇家的人會趕過來。
謝應(yīng)則說,“想辦就辦嘍?!?/p>
他說,“但是他們聯(lián)系你干什么,想讓你來操持?”
那倒沒有,蘇家那邊打電話過來,話說的還是挺好聽的。
畢竟是他母親的法 會,說需要他和謝應(yīng)則參加。
但是話里話外,又說法 會需要的東西多,寺院必不可能平白無故出資這些東西,是需要他們花錢的。
花點錢沒所謂的,謝長宴不是很在意。
他說,“只是借著法 會,蘇家的人過來,難免夾著別的目的?!?/p>
即便從前多年,蘇文榮跟蘇家來往不多,但畢竟也是血緣女兒,再怎么也割舍不斷這一份親情。
蘇老夫人有事沒事打個電話,小錢還是能要到手的。
如今蘇文榮沒了,難免蘇老夫人不會動心思找后路,想跟他們扯扯關(guān)系。
沒有女兒幫襯,外孫也是血緣親人,多聯(lián)系,以后靠著他們,日子也算是有了著落。
謝應(yīng)則緩了口氣,靜默了幾秒,“咱媽跟沈繼良離開,日子走下坡路后,蘇家就跟她斷絕了關(guān)系。”
后來的那些日子,蘇文榮打給他的電話,除了抱怨沈繼良,對蘇家也頗有埋怨。
當(dāng)初為了轉(zhuǎn)移財產(chǎn),她和蘇老夫人聯(lián)手,借著她表親的名義轉(zhuǎn)走了挺多錢。
這些錢最后的大多數(shù)落到曾瓊蘭手里,但也有一些給了老夫人,算是好處費。
那筆錢對蘇文榮來說不是大數(shù)目,但到老夫人他們普普通通的家庭里,也是不小的一筆。
日子開始爭爭吵吵時,她就動了和沈繼良分開的心思,只是這下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她有點羞愧面對他們兩兄弟。
所以那個時候她是想回蘇家的。
也想著有這筆錢鋪路,應(yīng)該不難。
只是沒想到了,蘇老夫人一聽她的意思,很果斷的拒絕了。
她說家族里都知道了她和沈繼良的事情,丟人的很,她若是回去,整個蘇家的人將在親戚堆里抬不起頭。
她一把年紀(jì),老臉也是沒地方放的。
可真是,做局拿錢的時候不覺得丟人,兜底的時候想起臉面了。
謝應(yīng)則說,“他們蘇家啊,沒一個好東西?!?/p>
謝長宴接話,“謝家又有幾個,都一個德行。”
謝應(yīng)則一愣,隨后哈哈笑起來,“怎么這么生氣,連自己都罵進(jìn)去了。”
“不是生氣?!敝x長宴說,“說的是事實?!?/p>
說完他起身,去到窗口,看著外面,“若是沒有你嫂子,我也不敢想,最后是不是會跟著咱爸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去?!?/p>
用當(dāng)下的心態(tài),沒辦法分析那時候的自己。
但是依著他對自身的了解,薄情又冷漠的一個人,指不定真的干得出來那些事。
謝應(yīng)則嘆了口氣,等了等謝長宴就給岔開了,“方城那邊,市場可還行?”
謝應(yīng)則問,“怎么,有想法?”
“問問?!敝x長宴說,“目前沒什么想法,但是市場動態(tài)還是要掌握的?!?/p>
他又說,“江城這邊差不多飽和了,市場就這么大,進(jìn)場的人又多,蛋糕都分的差不多了?!?/p>
謝應(yīng)則想了想,“不是特別清楚,我就在那邊呆了一天,能考察的并不多,如果想過去發(fā)展,可以問問魏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