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他整個人重重地覆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然后將她一把拽起,拉到一根水泥柱后面。
他心臟狂跳,眼底全是后怕和怒火:“你為什么會來這個鬼地方?”
“你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沈梨被他吼得有點懵,下意識倔強地頂了一句。
楊翼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兩個敵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舉著槍沖了過來。
楊翼猛地起身,看都沒看,反手兩槍,直接將兩人干倒。
沈梨剛要站起來,楊翼突然將她用力一摟,緊緊按進自己懷里。
“砰!”
一顆子彈擦著他的手臂飛了過去,打在后面的柱子上。
他的手臂瞬間滲出血來,染紅了黑色的作戰(zhàn)服。
沈梨嚇了一跳,聲音都在抖:“你受傷了!”
他悶聲說:“沒事,小傷?!?/p>
沒一會兒,槍聲停了,轉(zhuǎn)為拳拳到肉的搏斗聲。
楊翼對著耳麥冷冷下令:“要活的,一個不留?!?/p>
“是!”
他牽著沈梨的手,從柱子后面走出來。
地上的丁寶看到沈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趕緊求饒:“我跟她,我跟她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楊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你若真動了她,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到現(xiàn)在嗎?”
沈梨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楊翼彎腰,一把將沈梨打橫抱起,大步走到那輛敞篷的越野車旁,將她穩(wěn)穩(wěn)地放在副駕駛座上。
他自己則是一躍跳上車,發(fā)動引擎,車子呼嘯而去。
車子一路疾馳,最后在一個僻靜的海灣停了下來。
他熄了火,車里一片寂靜。
下一秒,他突然傾身過來,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狂熱又霸道。
沈梨的呼吸瞬間亂了,臉頰熱得發(fā)燙。
她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承受著他洶涌的情緒。
良久,他才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粗重。
他伸手按下一個按鈕,副駕駛的座椅緩緩放平。
他的身體覆了上來,將她困在身下和座椅之間。
“今天不乖,跑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是不是該罰?”
她用力推他:“你走開!”
突然,一束刺眼的車燈射了過來。
楊翼不爽地嘖了一聲,直起身。
嚴鋒從車上跑了下來,焦急地問:“沈梨,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沈梨趕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
“走,我送你回酒店?!眹冷h說著就要拉她。
楊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沉沉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梨梨,告訴他,你是誰的人?!?/p>
嚴鋒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里咯噔一下,他們……和好了?
“我是我自己的?!?/p>
沈梨甩開楊翼的手,跳下了車,徑直上了嚴鋒的車。
車門關(guān)上,楊翼的臉徹底黑了。
他的電話響了。
他接起來,聲音冷得掉渣:“好,把龍震東那十三個據(jù)點的位置,也‘不小心’透露給警方,讓他們一窩端了。”
沒過多久,銀城警局門口。
十五個被剝得只剩一條內(nèi)褲的男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臺階上,嘴里還塞著布。
旁邊,是兩個打開的箱子,一箱錢,一箱粉。
最上面,還壓著一張紙,詳細列明了龍震東十三個據(jù)點的地址。
這簡直是天降大活兒,整個警局立刻行動起來,連夜展開了抓捕。
沈梨回到酒店,嚴鋒還是不放心:“真沒受傷吧?”
“嗯?!鄙蚶鎿u頭,“照片都拍到了,我馬上去寫稿。”
她回到房間,第一時間打開了電腦。
一個小時后,一篇詳盡的報道寫好,發(fā)送到了報社郵箱。
第二天清晨,新聞就爆了。
鋪天蓋地是龍震東非法勾當?shù)南⒓熬焐裼露说羝鋱F伙十三個據(jù)點!
銀城的老百姓簡直高興壞了,奔走相告。
沈梨的任務(wù)也完成了,是時候回程。
中午,她退了房,和嚴鋒一起直奔機場。
兩人還沒走出酒店大門,楊翼就帶人堵了上來。
他身后站著八名黑衣手下,個個面無表情,氣場迫人。
楊翼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誰允許你走了?”
“銀城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沈梨心頭一驚:“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楊翼說,“咱們的賬,還沒算完呢?!?/p>
他偏頭對手下示意了一下:“送這位先生去機場,給他升個頭等艙。”
說完,在嚴鋒錯愕的目光中,楊翼直接將沈梨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塞進了自己的車里。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車里,沈梨又氣又無奈。
他側(cè)頭看她,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緊張什么?”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懸崖海景餐廳門口。
餐廳建在探出的巖石上,三面環(huán)海,風景美得不像話。
他拉著她走進去,在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
“陪我吃頓飯?!?/p>
不一會兒,精致的美食被端上了桌。
牛排滋滋作響,還有各種海鮮,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香氣。
楊翼切好自己盤里的牛排,推到沈梨面前,動作自然得像是演練過無數(shù)遍。
他看著她,眼神專注。
“梨梨。”
他開口。
“別走,我陪你玩幾天?!?/p>
沈梨握著刀叉的手頓住,抬眼看他。
“我的假期沒有了,今天必須走?!?/p>
楊翼的黑眸緊緊鎖著她,語氣低沉卻擲地有聲。
“我養(yǎng)你?!?/p>
她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隨即又覺得荒唐可笑。
他還沒喝酒呢,怎么就醉了。
“楊翼,機會我給過你,是你自己放棄了。”
沈梨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疏離。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p>
“對不起?!?/p>
楊翼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之前是我渾蛋,沒顧及你的感受。”
“但是,梨梨,這次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
沈梨在心里冷笑。
上一次他抽身離開時,留下的傷痕太深了,深到她現(xiàn)在想起來,心臟還會一陣陣地抽痛。
她不敢信,也不能信。
她低頭,叉起一小塊牛肉,機械地送進嘴里,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只吃了幾口,她就放下了刀叉。
“送我去機場,我要趕飛機?!?/p>
楊翼什么也沒說,沉默地起身,結(jié)賬。
車子啟動,平穩(wěn)地駛離懸崖,往山下開去。
沈梨?zhèn)冗^頭,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傍晚的風從車窗縫隙里鉆進來,吹亂了她的長發(fā),也吹亂了她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沈梨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不是熟悉的酒店,而是一棟掩映在花木中的漂亮別墅。
“這是哪里?不是去機場嗎?”
楊翼熄了火,側(cè)頭看她,臉色有些白。
“我手臂疼?!?/p>
他低聲說。
“昨天救你的時候受了傷,你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沈梨一怔,沒再說什么,解開安全帶,跟著他下了車。
房子很大,現(xiàn)代簡約的裝修風格,處處透著低調(diào)的質(zhì)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個湛藍的游泳池,院子里種滿了盛放的三角梅,熱烈又張揚。
楊翼帶著她徑直上了二樓的主臥。
他從柜子里翻出醫(yī)藥箱,放在床上,然后當著她的面,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襯衫脫下,他臂膀處果然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昨晚混亂中留下的傷口,根本就沒處理,他返回去處理了一下龍震東的收尾工作,忙到早上,后來換了衣服,就匆匆去酒店攔截她。
他剛才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留住她的借口。
沈梨的心揪了一下,立刻上前,從他手里接過醫(yī)藥箱。
“你坐好,別動?!?/p>
她擰開消毒水的瓶蓋,棉簽沾了藥水,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傷口。
兩人離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的頭頂。
她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他身上。
寬闊的肩膀,結(jié)實的胸膛,線條分明的腹肌……
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燙。
楊翼側(cè)過頭看她,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嘶……”
他忽然抽了口冷氣。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沈梨手一抖,趕緊道歉。
“我、我再輕一點?!?/p>
她放緩了所有動作,屏著呼吸,仔仔細細地為他上藥,包扎。
剛打好最后一個結(jié),手腕突然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攥住。
楊翼猛的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進懷里,緊緊箍住。
“我這個人很小氣?!?/p>
他滾燙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
“你剛才弄疼了我,我要報仇。”
說完,他再度吻上了她。
這十幾天,他想她想到瘋了,他以為自己可以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事實上,她早已刻進了他的生命中,揮之不去。
沈梨融化在他的強勢的吻中,哭了。
“寶貝,別哭?!?/p>
他一次又一次地哄著她,寵著她,帶她共赴云端。
……
整整纏了一個下午與晚上。深夜,沈梨醒時,全身都痛,下面痛得厲害,這個男人,差點沒把她折騰死。
但他不在身側(cè),床邊連溫度都沒了。
午飯、晚飯都沒吃,餓得慌。
沈梨穿了一件睡袍,爬起來,往樓下走。
管家就坐在樓下,看到她下來,趕緊迎了上來。
沈梨心頭一驚,這是……之前在日光城看到的那個管家。
他上前禮貌地說了一句,“沈小姐,您是餓了嗎?”
沈梨點點頭,心想,他不會又是來送緊急避孕藥的吧?
“先生,知道你醒來會餓,特意讓廚房燉了燕窩,您稍等。”
“嗯?!?/p>
沈梨點了點頭,坐在餐桌前,隨口問了一句。
“楊翼呢?”
“先生有事回了煙城?!?/p>
又跑了?
沈梨心中預(yù)警,噌一下站了起來。
“他還有交代什么沒有?”沈梨整個人都不好了,像只發(fā)狂的小獸。
管家趕緊將藥端了上來,“先生說,等他忙完,會回來找你,如果您不想生孩子,可以……先吃藥。”
沈梨冷笑,紅著眼,接過藥塞進嘴里,整顆心都要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