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玳對于自己曾經(jīng)和陸望野做出的絕對不會喜歡上夏瑜的保證,做出深刻反應并且反悔。
但是夏瑜沒空理他的反悔。
她還要給哨兵疏導。
她自顧自地去了疏導室,看到光腦顯示屏上申請的名字,開始工作。
結果疏導了幾名哨兵之后,她看到下一個名字,卻是微微一怔。
她湊近又看了看,確定名字沒有寫錯,她也沒有看錯。
她一只手捂住半邊的臉。
她沒有立刻叫下一個人進來。
但是門外的人卻是有些等不及了,敲響了她的房門。
夏瑜只能無奈說道,“請進?!?/p>
商硯樞從門外走進來。
夏瑜看著平靜走進來的商硯樞,忍不住開口,“總指揮官,你確定需要疏導嗎?”
自從超越天塹級別的污染種被成功絞殺后,目前為止,暫時沒有遇到讓商硯樞覺得頭疼的污染種。
后來遇到的污染種,沒有哪一個是讓他感覺到棘手的,所以按理來說,他沒有碰到有危險的污染種,應該也沒有沾染到棘手的污染,也不用疏導。
但是商硯樞面無表情,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需要?!?/p>
他是哨兵,怎么會不需要向導的疏導。
夏瑜看了他一眼。
他是通過光腦申請來找她疏導的,夏瑜雖然無奈,但是也沒有拒絕,她對商硯樞說,“那就請總指揮官坐好吧?!?/p>
……
第九戰(zhàn)區(qū),監(jiān)禁室。
商墨樞被鎖住,他的脖子上扣著抑制環(huán),雙手和雙腳都被鎖鏈鎖住,讓他沒有辦法再逃出去。
而就在他被鎖住的時候,他抬起頭,正好外面的兩個人走過。
商墨樞雖然被鎖住,已經(jīng)沒有任何武力,但外面的人走過時說話的聲音卻被他清楚地聽見。
商墨樞聽到一個人說,“夏瑜向導回來了。”
商墨樞猛地抬起頭。
是夏瑜!
夏瑜回來了!
他掙動鎖鏈。
但是他現(xiàn)在扣著抑制環(huán),屬于夏瑜的精神核已經(jīng)從他的精神海離開,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掙脫鎖鏈了。
商墨樞頹然地低下頭。
這個時候,他又聽外面的人說,“夏瑜向導準備要給哨兵疏導呢,我們也去報個名吧?!?/p>
“可是夏瑜向導給哨兵是有等級要求的,我們的等級不符合?!?/p>
“為什么?夏瑜向導她還有等級歧視嗎?”
“亂說什么,動動你的腦子,如果不管低級還是高級,夏瑜向導什么等級的哨兵都疏導了,讓C級、D級的向導怎么活?”
她既然有那樣的能力,就會去做和自己等級相當?shù)氖虑椋皇墙稻S打擊,去和低級別的向導搶資源。
兩個人說著,聲音隨著人漸行漸遠。
商墨樞眨眼。
夏瑜她……又在給哨兵疏導了。
明明當初他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就是為了不再需要有求于向導,就是為了即便沒有向導的疏導,他也可以活得漂亮。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比渴望向導的疏導。
他從來沒有被疏導過。
拿走夏瑜的精神核之前,因為夏瑜那跋扈的性格,他因為不想被為難羞辱,所以不曾找夏瑜疏導過。
拿走了夏瑜的精神核之后,他不再需要向導的疏導,再加上后來和夏瑜在光腦上申請契約,她害怕被夏瑜發(fā)現(xiàn)他的情況,也從沒有找夏瑜疏導過。
此時此刻,他十分想要體驗疏導的感覺。
他真的……很想讓夏瑜為他疏導一次。
可是,以他的罪行,她不會再給他疏導,也不會再來看他了。
商墨樞垂下眼睫。
隨即,他又抬眸。
他的眼前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面攔截著電弧的墻。
既然夏瑜在為哨兵疏導,是不是說明,她有可能會為商硯樞疏導。
他和她是契約過的哨兵和向導,她既然會為哨兵疏導,自然不會落下自己的哨兵。
而他和商硯樞,是親兄弟。
商墨樞閉上眼睛。
……
在夏瑜準備疏導之前,商硯樞感覺自己的心不正常地跳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捂住心口。
夏瑜察覺到他的動作,低頭看他,“怎么了?”
商硯樞在椅子上坐下,感覺自己的心臟又恢復了平靜。
他搖頭,“沒事?!?/p>
夏瑜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別害怕?!?/p>
商硯樞搖頭,“我不怕?!?/p>
他既然來,那就是做好了準備的。
商硯樞說,“隨你的意,不用顧及我。我現(xiàn)在的身體,扛得住的?!?/p>
夏瑜一聽,忍不住嘴角一抽。
雖然商硯樞的話是讓她可以隨意,但是這話說出來,總給她一種她好像是什么十惡不赦的變態(tài)一樣。
夏瑜默了默,才把一只手放在商硯樞的頭頂。
她給商硯樞疏導。
綠色的建木輸液飄進商硯樞的精神海。
商硯樞開始感覺到一陣輕柔的風。
他閉著眼睛。
不得不說,向導在氣順的情況下,還是很有分寸感的。
夏瑜進入商硯樞的精神海之后,就看到了他精神海里的小狐貍。
夏瑜蹲下,小狐貍就沖著她跑過來,還跳進她的懷里。
夏瑜把小狐貍抱起來,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小狐貍的毛。
它通體雪菜,耳尖和尾尖卻是火紅色的一簇毛,看起來十分的漂亮。
夏瑜忍不住地揉了揉小狐貍的耳朵。
商硯樞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
接著,他就感覺到夏瑜的精神力在清洗他的精神海。
商硯樞下意識地抓緊了椅子的扶手。
體會過狂暴又不講道理的向導,此時此刻的疏導,總給他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的感覺。
商硯樞喉結滾動,“夏瑜,你可以……不用這么……溫柔的。”
夏瑜低頭,額頭幾乎與商硯樞相貼,“用指揮官喜歡我霸道一些?”
商硯樞沒有回答,下意識地側頭。
他一頭銀色的長發(fā)散落下來。
夏瑜低頭,握住他的一截發(fā)尾,在手指上打轉。
“總指揮官到底喜不喜歡?你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
商硯樞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發(fā)燙。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向冷面、唯我獨尊的總指揮官,這副模樣總給人一種強烈的反差,所以夏瑜忍不住逗他,“嗯是什么意思?總指揮官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商硯樞下意識地抓緊了椅子扶手,仰起頭,緊張地吞咽。
他被夏瑜追問得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仰起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喜歡。你對于……可以霸道一些。”
夏瑜見狀,輕輕地笑了。
她低頭,湊在商硯樞耳邊,“遵命,總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