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一聲,“死了又如何?若是能順利的殺了狗皇帝和大雍的太子,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身為南詔的子民,為南詔做出一些貢獻,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虞幼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但你現(xiàn)在沒成功,他們卻死了?!?/p>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早晚都是會成功的!他們只不過是早死一些罷了!”
說到這里,男人面露猙獰之色,陰惻惻地盯著虞幼寧。
“你若是真的心疼他們,不想再有賤民去死,那你就殺了這個狗皇帝,再殺了大雍的太子。到時候,看在你立功的份兒上,還能留你一命,怎么樣?”
聽到這里,虞幼寧已經(jīng)不想和他說話了。
但想了想,虞幼寧還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和你勾結(jié)的西涼人,是誰?!?/p>
男人大概知道自己要死了,這竟然也十分的配合。
“是誰?我不知道,就是一個人找的我。我只負責(zé)讓他們悄無聲息地進入都城,告訴他們你們行程,別的我就不管了?!?/p>
“不過,他們可真夠廢物的!虧我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結(jié)果這群廢物,一個人人都沒殺死!”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還不如自己動手!”
見虞幼寧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了,魏昭揮了揮手,讓侍衛(wèi)將人帶下去。
侍衛(wèi)剛要拖著男人離開,那男人就大力地掙扎了起來。
“魏昭!你這個狗皇帝!”
“你害死了你的親舅舅!”
“對你的外祖家痛下殺手!”
“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娘也會來找你的!她也不會原諒你的!”
虞幼寧看向魏昭,輕輕地拍了拍魏昭的肩膀,“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娘親肯定不會怪你的,你做這些也是為了她。我對付我外祖家的人,我娘親就不怪我?!?/p>
魏昭笑了笑,“我知道。那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等阿序的傷勢好得差不多,我們就走。不然,還可能會有刺殺?!?/p>
魏昭雖然還是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虞幼寧說的是事實,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送你們?!?/p>
“那我先回去啦!”虞幼寧又拍了拍魏昭的肩膀,“你的臉色太差了,趕緊睡一覺?!?/p>
“我知道了?!?/p>
魏昭站在原地,看著虞幼寧漸行漸遠,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只剩沉重。
虞幼寧的娘親性子堅毅。
可他的母親并不一樣。
他遲遲沒有派人去接回母親,也是在擔(dān)心,母親會不會因此怪罪自己。
但這些事情,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說不定母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
魏昭握緊了拳頭,片刻之后,又緩緩松開。
一味地逃避是沒有用的。
還是....給母親去一封信吧!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楚淮序和霍清塵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這要是換做一般的太醫(yī)來醫(yī)治,就他們兩人這傷勢,沒有一兩個月,肯定是沒有辦法完全康復(fù)的。
但是有虞幼寧在,兩人的傷勢不僅恢復(fù)得很快,且不會有任何的后遺癥。
既然傷已經(jīng)好得還差不多了,虞幼寧等人也就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離開了。
虞幼寧畢竟是南詔正式冊封過的公主,公主要離開,消息若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不能明目張膽地送行。
魏昭帶著親信侍衛(wèi),在南詔都城外送行。
“愿諸位此去,一路順?biāo)?!諸位對魏昭的幫助,魏昭永遠銘記于心。將來不論諸位有任何需要魏昭幫忙地方,盡管開口,魏昭必定全力以赴!”
認識了這么久,虞聽晚對魏昭也是有幾分喜歡和同情在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聽著虞聽晚溫柔的聲音,魏昭只覺得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熱熱的。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虞聽晚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虞幼寧往前一步,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魏昭,你要當(dāng)個好皇帝啊!”
“我會的?!?/p>
哪怕是為了她,他也一定會當(dāng)一個好皇帝!
“那我走啦,以后有機會再回來看你!”
虞幼寧雖然不是很喜歡分別,但是不得不分別的時候,她也能看得很開。
魏昭要在這里當(dāng)皇帝,他們不能一直留下,這就是不得不分別。
既然分別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了,那除了接受,還能怎么辦?
哭又不能改變結(jié)果。
虞幼寧上車后,江令舟輕聲道,“我和幼寧給你留了一些東西,就在幼寧的房間里,你記得去拿。用的時候,謹慎一些?!?/p>
聽到這里,不用江令舟繼續(xù)說,魏昭就應(yīng)該猜到了那是什么東西。
“謝謝?!蔽赫颜J真道。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幼寧吧!我走了?!?/p>
楚淮序看著魏昭,“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但我還是希望,你在位的時候,大雍和南詔能一直修好?!?/p>
“會的。”
“那就好!”
“我還有件事想要和你說。我可能,要將我母親接回來,如果她愿意的話,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多想?!?/p>
聽到這話,楚淮序頓時笑了起來,“我當(dāng)然不會多想?!?/p>
不僅不會多想,如果他是魏昭的話,早在登基之后,他就將母親接到了身邊了。
雖然不知道魏昭為什么會等到現(xiàn)在,但這畢竟是魏昭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嘴。
楚淮序?qū)χ赫盐⑽㈩h首,沒再多說什么,也上了馬車。
這下,只剩下霍清塵和魏昭面面相覷了。
霍清塵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他們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當(dāng)個好皇帝!這天下的百姓,還是太苦了?!?/p>
魏昭有些意外的看著霍清塵,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霍清塵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霍清塵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我就不能說這樣的話了嗎?”
“當(dāng)然不是?!蔽赫褤u了搖頭,“你放心,我會的,答應(yīng)幼寧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做到的?!?/p>
“那我走了!”
霍清塵十分的灑脫,轉(zhuǎn)身就走,一下就跳上了車。
來的時候就是兩輛馬車。
現(xiàn)在要走了,還是兩輛馬車。
來的時候,眾人都對南詔的都城充滿了好奇。
現(xiàn)在要走了,回想一下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明明也沒過去多長時間,怎么就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這種復(fù)雜的清楚,一直持續(xù)了兩天。
接連趕了兩天的路,他們距離南詔的都城已經(jīng)很遠了。
但是距離蓬萊島,卻還有很遠。
確切地說,他們距離要去坐船的地方,還有很遠。
蓬萊島是個島,且還是一個距離大陸比較遠的島。
就算有船,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根本找不到蓬萊島。
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好奇蓬萊島,坐船自己去尋找。
但最終都沒能找到。
在海上飄了一圈,最后回到岸邊的,那都是幸運的。
還有一些不幸的,直接就死在茫茫大海上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霍清塵在聽說竟然要去蓬萊島的時候,才會立即睜開眼睛。
不論當(dāng)時的心情有多么的復(fù)雜,都沒有去蓬萊島重要!
...
西涼。
魏昭虞幼寧的等人受到刺殺的五天之后,消息終于傳回了西涼。
林若梨看到傳回來的消息,一張小臉兒繃得緊緊的。
以前的林若梨,長相漂亮,整個人都像是一朵嬌弱的小白花,隨時隨地都需要人呵護保護。
可現(xiàn)在的林若梨,長相并沒有什么變化,可是眼神卻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那陰鷙的眼神,讓人看得不寒而栗。
“都是一群廢物!”
“還說自己是死士,受到過嚴(yán)苛的訓(xùn)練,完成了多少任務(wù),可到頭來,連虞幼寧都弄不死!”
“幸好這些沒用的蠢貨死在了那邊,不然就算他們回來了,我也要讓他們?nèi)ニ溃 ?/p>
婆婆一直都安靜的聽著林若梨的話,蒼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直到林若梨發(fā)泄完了,終于安靜了下來,這才意識到,婆婆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復(fù)雜。
“婆...婆婆...”
婆婆指了指不遠處的鏡子,“去,過去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p>
“婆婆,我——”
“我讓你去!”
婆婆的聲音瞬間嚴(yán)肅了起來,把林若梨嚇了一跳。
林若梨不敢再說什么,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朝著那一面鏡子走了過去。
站在鏡子前面,林若梨可以清楚地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臉上的表情懼怕,眼神中也帶著恐懼。
可即便如此,臉上的兇狠和陰鷙,也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的一張臉,無端的讓人覺得厭惡和不喜。
見林若梨面露震驚,不可置信,婆婆冷笑了一聲,“怎么了?你也覺得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丑吧?”
林若梨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怎么會......怎么會這樣?!?/p>
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實在是太難看了!
這樣的她,太子哥哥肯定更討厭了吧!
林若梨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