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舟在信息里強調了晚上的客人很重要,讓她一定要好好準備。
盛暖不禁嗤笑。
平時來客人,他都是讓她回避的。
這次,他派保鏢把她強行控制在家里,又讓她準備招待客人。
她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任由著他無條件地使喚。
這么一折騰,她今天無法去參加方導的展會。
七年來,他都不肯公開她的身份。
她命剩半年,更加不需要他公開她的存在。
她坐了一會兒,思來想去,還是準備出去一趟。
盛暖拿著手機,給厲庭舟發(fā)了一條信息。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出去一趟。】
厲庭舟很快回復她。
【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去看漫展。】
她沒有提她想去看方導。
她都這樣了,她沒臉讓別人知道她是方導的學生,更不想讓方導知道她的情況,替她難過。
信息發(fā)出去之后,過了十分鐘,厲庭舟才回消息。
【漫展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懂,把家照顧好才是你該做的事情?!?/p>
這就是厲庭舟。
他不許的事情,她是沒有拒絕的余地。
她跟他說過,她大學是學動畫的。
他卻說她不懂,看來,他根本都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或許,從未認真聽過。
盛暖收起手機,不想再回復了。
她起身走進書房,打開電腦,想關注一下近期的動畫發(fā)展方向。
厲庭夏到了A國,一下飛機,便給厲庭舟打電話。
“庭舟,你住在哪家酒店,我過來找你。”
厲庭舟蹙眉。
“你到倫薩了?”
“嗯,誰讓你這么不省心,我先見你,再去看外公?!?/p>
厲庭夏想跟厲庭舟好好談談他和盛暖的事。
“你昨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怎么不說?”
厲庭夏推著行李箱,正在往機場外面走。
“有什么好說的?隨時隨地都能飛啊?!?/p>
厲庭舟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昨天你聯(lián)系的時候,我已經(jīng)回國了?!?/p>
“啊?”
厲庭夏停下腳步,嗓音有些急躁,“你怎么不早說?”
厲庭夏郁悶極了。
她是專程為厲庭舟而來的。
“行了,既然你到了,去看看外公,嘉許還在那邊,回來的時候,順便把他帶回來?!?/p>
厲庭夏瞬間不高興了,“你回去的時候,為什么不帶嘉許一起回去?你把他留在這邊做什么?”
惱火!
嘉許那個小崽子不明是非,哪能繼續(xù)留在許書意身邊?
“外公第一次見他,不肯讓他這么快走?!?/p>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p>
厲庭夏掛了電話,厲庭舟和盛暖的事情,在電話里也說不清,等她把厲嘉許那臭小子抓回來,回去再好好跟厲庭舟算賬!
真是一對不省心的父子。
厲庭舟合上手機后,又給張媽打一通電話,告訴張媽晚上家里有客人,讓她給盛暖搭把手,好好準備晚餐。
張媽接完電話,看看時間,都快四點了。
如果要來客人,這得早點準備。
太太沒有一點動靜呢。
張媽便去書房找盛暖。
“太太,先生說晚上家里有客人,讓我給你幫忙準備晚餐,你看我們需要準備些什么?”
盛暖順手拿起書桌上的紙筆,寫下幾個字。
“你安排吧?!?/p>
張媽有點懵。
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太太在做,廚師都被辭退了。
碰到家里來客人的時候,太太會準備好,然后出門。
先生的客人,都是非常尊貴的身份,她的廚藝也就能做一些家常的可口小菜,招待客人根本不夠看的啊。
“太太,我怕是不行?”
盛暖知道張媽的擔憂,便在紙上寫道:“沒事,你可以從酒店里點餐送過來,我會支付費用?!?/p>
厲庭舟有給過她一張卡,每個月一號準時打錢進去。
用于家庭生活開支,以及家中傭人的工資。
這張卡,相當于是整個西山別墅每個月所有需要花費的必要開支。
厲庭舟對生活品味要求極高,因此在家庭用度上,他并不小氣,給的資金是非常充足。
厲庭舟本身也不缺錢,但盛暖從不會多用一分。
所用出去的花費,她都一筆一筆登記得清清楚楚。
她努力地做著她分內該做的事情,也是想讓他知道,她圖的,從來都不是他的錢,也不是他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又能如何?
她的付出,他只會視而不見。
張媽見盛暖的注意都在電腦上,對家里來客人的事情不上心,她不敢多說,從書房里退出來。
以往,太太都是滿心歡喜地處理這些事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是個賢惠的豪門太太。
由于太太承擔得多,她的工作都輕松不少。如今太太不肯做了,也都是她該做的事情。
她沒有任何怨言,只是擔心太太與先生的關系,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張媽出去后,盛暖重新打了離婚協(xié)議。
等厲庭舟回來,好好談談離婚的事情。
夜晚。
厲庭舟的車子輾著暮色而歸。
今天,他邀請到了方導師。
也是特地為這件事情趕回來的。
他記得盛暖經(jīng)常陪厲嘉許做手工剪紙。
這次,他聯(lián)系方導的時候,方導竟然主動提及想去他家里看看厲嘉許的手工作品。
方導如此看重厲嘉許,這都是盛暖的功勞。
盛暖知道這件事,想必一定會很開心。
剛好,他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再跟方導溝通收許書意為關門弟子的事情。
方導師從厲庭舟的車里下來,望著這么大一幢別墅,心中很是欣慰。
難怪盛暖要選擇愛情。
厲庭舟是人中龍鳳,商界翹楚,又英俊多金,涵養(yǎng)素質極高,確實會令年輕的女孩兒心動。
她之所以過來,也是想見見盛暖。
時隔七年,她是想念盛暖的。
她還瞞著厲庭舟沒說,是想給盛暖一個驚喜。
方導跟著厲庭舟進去。
張媽迎了上來。
“太太呢?讓她出來迎接客人?!?/p>
“太太在書房,我去叫她。”
張媽趕緊幫忙拿了拖鞋,接過厲庭舟的外套和包,掛在落地衣架上,而后快步朝書房走去。
推開門。
里面竟然空蕩蕩的。
張媽怔怔地站在門口。
她并沒有看到太太出來啊。
厲庭舟朝張媽看過去,發(fā)現(xiàn)張媽未動。
“怎么?她不在里面嗎?”
說著,厲庭舟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