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
人群中,有人失聲喊道。
“竟然是你!”
陳瑀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眸光沉了沉,“你要做什么?”
姜晨的眼神從姜攬?jiān)碌拿嫔鲜栈?,先是沖著鞠先生拱拱手,才對陳瑀說道:“陳大人,本將是奉命支援北疆而來。”
“奉命?”
姜晨的話陳瑀一個(gè)字也不相信,“奉誰的命!”
“自然是奉皇命了?!?/p>
姜晨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拿出一道明黃的折子,“這是陛下御筆親筆所書發(fā)往西南的密旨,言明若北疆有強(qiáng)敵來犯,西南要即刻發(fā)兵支援北疆?!?/p>
“日前,鐘將軍聽聞謝家軍中有人謀反,而蒙族進(jìn)犯,所以特命我持密旨先行一步,來支援北疆?!?/p>
姜晨說罷,便將密旨遞到鞠先生面前,“還請先生一觀,一辨真?zhèn)??!?/p>
鞠先生看著遞到眼前的密旨,那到嘴邊的真相又咽了回去。
這北疆還真是風(fēng)云際會,一個(gè)小小的羊皮紙卷,竟然炸出了如此多的牛鬼蛇神。
他真不知道該說姜晨會撿便宜,還是自取滅亡。
若這位姜家的老大真是鐘將軍派來的,那陛下還真是所托非人。
鐘家,看來也不那么清白了。
文臣斗法尚且在掌控之中,若是武將亂起來。
那,大宴危矣!
鞠先生嘆了口氣,展開了密旨。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這里面的內(nèi)容確實(shí)如姜晨所說。
“將軍說得沒錯,確實(shí)乃陛下親筆密旨。”
聽罷鞠先生的話,在場的人神情各異。
以趙嶺為首的巡察使們竟然松了一口氣,而陳瑀的臉上卻沒有那么好看,“姜大公子,北疆的情況如今尚且算可控,還用不到你插手?!?/p>
“大公子請回吧!”
“回不回去可不是陳大人一個(gè)人說的算的?!?/p>
姜晨勾唇淺笑,“若是陳大人能解決,為何拖了這么多日,偏等到蒙族軍隊(duì)兵臨城下,三公主身死的時(shí)候站出來?!?/p>
“陳大人這樣倒是十分讓人懷疑大人的能力如何。”
“謝家軍交到大人手中,恐怕難以服眾?!?/p>
“交到我手中難以服眾,難道交到你手中就能服眾了嗎?”
陳瑀面帶嘲諷的看著姜晨,真當(dāng)他不知道姜家那些腌臜事情了。
就憑姜晨一個(gè)賤婢生的種,還想跟他搶?
姜晨聽出了陳瑀的弦外之音,他眼底的狠厲之色愈濃,面上卻不露絲毫。
“我從小在外祖父身邊長大,一身功夫都是外祖父所教,若論起對謝家軍的熟悉程度,便是云將軍也沒有我熟悉?!?/p>
姜晨大言不慚,“更何況,我有皇上的密旨,接管謝家軍也是名正言順,再無人比我更合適了?!?/p>
“大公子真是好大的臉面?!?/p>
陳瑀冷笑一聲,“不過你別忘了,謝家參與謀反,姜家也難逃其咎?!?/p>
“你早就沒有資格接管謝家軍?!?/p>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p>
姜晨分毫不讓,他費(fèi)盡心機(jī)走到如今,就是為了謝家軍的兵權(quán),只有拿到兵權(quán)他才有翻身的可能。
都到了這個(gè)地步,他是不會讓陳瑀半分。
就算以前合作,那又如何!
“我來之前早已稟明陛下,陛下允許我戴罪立功,謝家軍的兵權(quán)我要定了。”
“姜晨,你一定要跟我爭嗎?”
陳瑀臉色越發(fā)的冷厲。
“非是我要爭,而是這本就是我的?!?/p>
“你的?”
陳瑀好似聽到了笑話一般,冷笑一聲,“你真不怕接管了謝家軍之后,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
“人貴有自知之明,大公子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謝家有多恨姜晨,他難道不知道嗎?
竟然還妄圖跟自己爭。
他也配!
“總比陳大人一個(gè)外人強(qiáng)?!?/p>
“呵,我怕你還是不如一個(gè)外人。”
陳瑀語帶嘲諷,“姜晨,你別忘了,如今你在謝家面前什么也不是?!?/p>
“你有什么資格接管謝家軍!”
“你占了謝家外孫那么多年的位置,你若是接管謝家軍,就不怕謝家人將你娘拖到北疆來嗎?”
“陳大人!”
姜晨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
打人不打臉,但是陳瑀這話卻是將姜晨的臉按在了地上摩擦。
別看姜晨表現(xiàn)的無動于衷,但是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渴望著被承認(rèn),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站在世人面前,而不是某人的替身。
可如今,陳瑀卻絲毫不給面子。
姜晨眼中恨意滾動,“我與謝家不共戴天,所以我絕對不會徇私,我在謝家軍中多年,熟知謝家軍的長處和軟肋,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gè)謀反之人?!?/p>
“如此,陳大人還覺得我不合適嗎?”
姜晨這般不要臉,是陳瑀完全沒有想到的。
“呵,姜晨,你為了軍權(quán)還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來?!?/p>
姜晨此舉就完全將他自己當(dāng)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這把刀子握在誰手中,那邊會如指臂使。
在姜晨出現(xiàn)之前,陳瑀以為姜晨這把刀握在陳家的手中,但是如今他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姜晨接手謝家軍,若是敢不聽從陳家行事,那他一定會讓姜晨死無葬身之地。
他大費(fèi)周章的一步步的將謝家和云宴安全都引入其中,可不是為了替他人做嫁衣的。
姜晨如今想來摘果子,那也得看他有沒有命去摘。
姜晨對上陳瑀那陰冷的視線,拱了拱手,“為了陛下,本將甘愿赴湯蹈火?!?/p>
“不過區(qū)區(qū)身外之名而已,若是陛下需要,本將什么都愿意做?!?/p>
“好好好!”
陳瑀笑了,只是那笑意不達(dá)眼底,“希望日后你還能如此說?!?/p>
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看愣了身旁一眾人。
姜攬?jiān)卤緛硪驗(yàn)榻康某霈F(xiàn)而有些忐忑,但此時(shí)心卻徹底的放回了肚子。
蠢貨永遠(yuǎn)都是蠢貨。
她的視線落在了鞠先生和一眾巡察使身上。
她甚至從趙嶺臉上看到了絕望,她不由的覺得有些諷刺。
而鞠先生的眼神很冷,他看著陳瑀和姜晨爭執(zhí),待兩人安靜下來,上前一步。
“你們兩個(gè),說完了?”
兩人齊齊的看向鞠先生。
陳瑀搶先出聲,“先生以為如何?”
鞠先生將那一卷陳瑀十分眼熟的羊皮紙卷拿在手中,一字一頓的質(zhì)問道:“誰說這是軍防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