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莊肅穆的靈堂之內(nèi),云陽上前,立在棺木前,在那棺槨的四個角各摁了一處,而后退到一邊。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棺槨的蓋子緩緩的滑動。
“砰!”
厚重的蓋子與地面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云陽側(cè)身立在一旁。
“世子爺,已經(jīng)開棺?!?/p>
齊佳楠突然沖過去,撲到了棺材旁。
只見棺材內(nèi)的少女穿著華麗的宮裝,鮮血染紅了半個身子,臉上不見一點血色,雙眸緊閉。
赫然就是三公主那張臉。
“不,這不是真的?!?/p>
齊佳楠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發(fā)什么瘋,還不快點退下?!?/p>
秦陽沖過去拉走了齊佳楠,齊佳楠沒有反抗,呆呆的任由秦陽將她帶走。
人群里,齊佳楠的丫鬟見勢不妙,轉(zhuǎn)身便走,但一個王府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悄然跟上了她。
此時,靈堂內(nèi)不住的有人上前去瞻仰三公主的遺容,王大人也跟在人群里。
待到無人瞻仰的時候,云陽再次封棺。
這次的事情便這般有驚無險的平靜了下去。
“你太讓我失望了?!?/p>
王府一個僻靜的院落內(nèi),秦陽冷眼看著齊佳楠,“我們都已經(jīng)要成親了,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會幫著外人陷害我?!?/p>
“你把我害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沒有!”
齊佳楠從震驚中回過神,聽見秦陽的話,拼命的搖頭,“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想要害你。”
“秦陽哥哥,我那么愛你,我怎么會害你呢!”
秦陽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煩躁,“你若是沒想害我,那為何要跟著旁人一起質(zhì)疑棺中之人不是三公主?”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
齊佳楠張了張嘴,想到了丫鬟的話,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的丫鬟呢?”
“你的丫鬟我如何得知?”
齊佳楠搖頭,“不,秦陽哥哥,你要相信,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我的丫鬟說的,她說那棺材里不是三公主。”
“她讓我揭發(fā)這一切,反正你的棺材是從姜攬月那兒抬過來的,這件事情牽連不到你,到時候倒霉的是姜攬月,而不是王府,我……”
齊佳楠說著,對上了秦陽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神,頓時好似被人掐住一般,后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秦陽哥哥,你……”
“你想害姜攬月?”
秦陽的話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我也是害怕她害了你,秦陽哥哥,我也是為了你好?!?/p>
“為我好?”
秦陽看向齊佳楠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為我好伙同那些人,逼我開棺,將我置于何地?”
“我本以為我們會是一條心,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p>
“齊佳楠,我們退婚吧!”
“我會跟齊大人將這件事情說清楚,我不會娶一個要將我置于死地的世子妃。”
“不!”
齊佳楠被秦陽臉上的冷意驚到了,待聽清秦陽的話的時候,飛快的沖過去抱住了秦陽,“我不要,秦陽哥哥,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p>
她的名聲早就毀了,秦陽若是不娶她,在北疆沒人會娶她的。
而且,因為被陳家牽連,父親的官位也要保不住了,如今沒有被問罪,也是因為齊家是遼東王府的姻親。
自從陳瑀被押回京都,父親母親無數(shù)次的在她耳邊對她說,要她一定要抓牢秦陽。
如果她要是被退婚,齊家就完了,她也會完了的!
“可這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嗎?”
秦陽語氣淡漠,“既然你質(zhì)疑我的決定,那便不是跟我一路之人?!?/p>
“我沒有,秦陽哥哥,我從未質(zhì)疑你,我只是嫉妒,我嫉妒你對姜攬月那么好,我嫉妒姜攬月曾經(jīng)得到你的喜歡?!?/p>
齊佳楠抱住了秦陽,淚流滿面,苦苦哀求道:“秦陽哥哥,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們不退婚好不好?!?/p>
秦陽動了動胳膊,沒有推開齊佳楠,他低頭,對上了齊佳楠狼狽的臉,腦海中不其然的閃過一張精致的笑顏。
他好像從未見過她哭,不管遇見什么事情,她都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
也是,便是哭,她也不會在他面前哭。
她的眼淚不會被他看見。
秦陽心底驀的刺痛了一下,而后幽幽的嘆了口氣,“楠楠,我是喜歡過姜攬月,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p>
“自從我們定親之后,我心中眼中只有你一個人,姜攬月對我來說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p>
“我不開棺,是因為開棺若是被陛下知道,會質(zhì)疑遼東王府?!?/p>
“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你有想過后果嗎?”
齊佳楠此時早已經(jīng)被秦陽要解除婚約的事情嚇破了膽子,聽見這番話自然深信不疑,“我沒想到,秦陽哥哥,我真的沒想到?!?/p>
“我若是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我一定不會這么做,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秦陽嘆了口氣,“就算你沒有想到,但是你針對姜攬月,你真的以為此事就會這么輕易過去嗎?”
齊佳楠愣住了,“啊?”
“云宴安如今已經(jīng)洗清了罪名,他是被冤枉的,而且如今帶領(lǐng)謝家軍在前線迎敵,他是最護短的,若是被他知道你竟然想借著三公主葬禮的事情攀誣姜攬月?!?/p>
“你覺得他會不會報復(fù)齊家,報復(fù)遼東王府?!?/p>
“我……”
齊佳楠說不出話了。
“我剛剛說要解除婚約的事情是氣話,但你日后萬不能這般任性,你要記得,你我是未婚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齊佳楠看著秦陽的臉,心底繃著的弦斷開了,她哇的一聲大哭一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秦陽一陣哄勸,然后送齊佳楠回齊家更衣。
這還是秦陽跟齊佳楠定親之后第一次踏入齊家。
“楠楠,齊大人呢?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找他。”
“父親在王府了。”
“哦?可是我沒有看到啊,他會不會已經(jīng)回來了。”
“那應(yīng)該是在書房了,秦陽哥哥,我先去換衣服,換好了衣服帶你去找父親?!?/p>
齊佳楠不疑有她,飛快的回到院子換了衣服,然后帶著秦陽往書房而去。
“小姐,您怎么來了?”
齊家的書房在齊府最北邊,一個普通的院子。
“林叔,我找父親?!?/p>
“老爺去了王府,并不在府上?!?/p>
“哦,那我去王府找找吧!”
齊佳楠轉(zhuǎn)身拉著秦陽,“父親不在,那我們走吧!”
兩人轉(zhuǎn)身離去,身后,那位林叔看著秦陽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