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意?”
姜晨皺眉,“云將軍在戰(zhàn)場上中毒,如今已經(jīng)毒入肺腑,怎能上戰(zhàn)場?!?/p>
姜攬月?lián)u搖頭,“我也不希望他上戰(zhàn)場,但是皇上屬意他接管北疆兵權(quán)?!?/p>
姜晨眉心一跳,眼神銳利的盯著她,“你怎么知道?”
“誰跟你說的?”
“我也是聽云將軍說的?!?/p>
當然不是,這是她上輩子的事情。
聽說早朝上因為北疆亂成一鍋粥,皇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呢!
她這么說,姜晨既不能跑去問皇帝,又不能去問云宴安,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只要姜晨當真就行。
姜晨果然變了臉色,他飛快的想了一番。
若是皇帝真的讓云宴安接管北疆,他的勝算還真不算大。
外祖母畢竟不涉朝政,不過是憑借著謝家的威望和自己的臉面去幫他謀奪兵權(quán),若是云宴安真的站出來爭,這個兵權(quán)落在誰手上還真不好說。
姜攬月見姜晨的神情,便知道他信了幾分。
適時的開口,“大哥,我私心里也不想云宴安去北疆,畢竟他身子不好,我不想一嫁過去就守寡,身邊也沒有孩子傍身。”
“所以我可以去勸勸云宴安拒絕皇上,并且向皇上舉薦你去北疆?!?/p>
姜晨有些不信,“你能勸動云宴安?”
頓了一下,“讓傾城去還差不多。”
畢竟當初云家老夫人要為云宴安聘的可是傾城,而京都皆傳云宴安心儀傾城。
姜攬月氣笑了,不過她并未與姜晨爭執(zhí)這些,讓他以為云宴安心儀姜傾城也好,左右她越可憐,她這幾位哥哥才會越對她放松警惕。
不過,現(xiàn)在她得讓姜晨相信,她能阻止云宴安上戰(zhàn)場。
她想了想,抬了抬手,露出腕間云老夫人贈送的鐲子,“大哥,雖然云宴安可能不喜歡我,但是云老夫人對我很滿意,這就是她送我的見面禮?!?/p>
“云老夫人一心想讓我快點嫁過去生下云家繼承人,所以,這種情況下,她一定不會想讓云宴安上戰(zhàn)場。”
“大哥盡管放心,我若是勸不動,還有云老夫人呢!”
姜晨見姜攬月腕間一看就非凡品的鐲子,被說服了。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好空手上門,我讓管家給你準備禮物,與你一同去云府。”
云府。
書房。
“將軍,姜姑娘求見。”
嘩啦!
杯盞掉落在地上,云宴安端著茶水的手一頓,抬眸看向?qū)γ娴娜?,只見對面之人飛快的拿起桌子上的面具,覆在臉上。
快的讓人看不清面容。
“不見見嗎?”
面具人搖了搖頭,面具下傳來有些失真的沙啞嗓音,“不見了?!?/p>
云宴安沒有勉強,指了指身后,“這里有道暗門?!?/p>
見他走進暗門,云宴安讓云松將人請進來。
很快,門外響起姑娘家清脆的聲音,“管家,你在這里等著,一會兒我會跟你一起回去?!?/p>
緊接著圍著一圈白色狐毛大氅的姑娘走進屋子。
云宴安直了直身子,制止了姜攬月的見禮,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姜姑娘,不必多禮,請坐。”
姜攬月看見桌子上灑落的茶水,“可是我打擾將軍見客了?”
“無事,一個故友。”
云宴安不欲多說,開門見山道:“姜姑娘突然來訪,可是有事情?”
“卻有一事想請將軍幫忙?!?/p>
姜攬月有些說不下去了,之前她信誓旦旦的阻止云宴安上戰(zhàn)場,如今不過幾日就想要勸說他去戰(zhàn)場。
甚至還是去戰(zhàn)場送死。
但她現(xiàn)在別無選擇。
姜攬月深吸一口氣,起身,“我想求將軍接管北疆兵權(quán)?!?/p>
砰!
硯臺跌落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好似姜攬月此時的心情。
她咬了咬牙,跪了下去,“皇上心中只有將軍才是接管北疆兵權(quán)最合適的人選,便是將軍不提,皇上也會讓將軍出征?!?/p>
“倒不如將軍主動請纓,皇上一定會對將軍心存愧疚,將軍可謂云家謀取更多利益?!?/p>
云宴安半垂眼眸,視線落在姜攬月身上。
小姑娘神情倔強,便是跪著,脊背也是筆直。
“姜姑娘,若是我沒有記錯,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阻攔我上戰(zhàn)場?!?/p>
云宴安捏著茶杯,骨節(jié)泛白,心中泛起點點苦澀,說出的話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如今這番話又是為何?”
“我大哥回來了。”
姜攬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云宴安卻瞬間明白。
姜家嫡長子如今在鐘將軍麾下,鎮(zhèn)守西南,他竟然悄悄回京了?
他倒是沒有關(guān)注。
云宴安擰眉,看向地上的姑娘,“所以?”
“我大哥想要謀奪北疆的兵權(quán),已經(jīng)說服外祖母進宮,但是我信不過他?!?/p>
姜攬月對上云宴安幽深的雙眸,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信他,我信將軍?!?/p>
她信云宴安是個好將軍,會護佑邊疆,更會善待謝家舊部。
她信云宴安會替謝家發(fā)聲,會讓外祖父沉冤得雪,掀開北疆兵敗真相。
云宴安看著姜攬月的篤定的眼神,心底說不出什么滋味,他壓下這百般情緒,淡淡的說道:“姜姑娘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你父親和你其余兄弟待你不好,并不代表你大哥也待你不好?!?/p>
“更何況,他曾經(jīng)在北疆待過,身上淌著謝家的血脈,怎么看都比我更適合?!?/p>
姜攬月苦笑一聲,就連云宴安都這般覺得,況且旁人呢!
若不是上輩子的場景太過慘烈,那些痛苦太過真實,她都快要以為那是南柯一夢了。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
“將軍,難道你不覺得我大哥回來的太過巧合嗎?”
姜攬月語氣凝重,“還有鐘家,這個時候回來,一切都剛剛好,他們都盯上了北疆的兵權(quán)?!?/p>
“我父親那個人太會權(quán)衡利弊,他不會允許我大哥為謝家翻案,做不利己的事情?!?/p>
“那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去做?”
云宴安輕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姜姑娘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不想讓我送死,今日便想要用我的命為謝家翻案?!?/p>
“如今我倒是懷疑姜姑娘嫁給我,謀奪這一場婚約的目的!”
“難道姜姑娘一開始,就打著這種主意?”
云宴安眼中隱含著火氣,語氣犀利,步步緊逼。
姜攬月心下一緊,強迫自己穩(wěn)住,不避不讓的看了過去。
“若將軍戰(zhàn)死沙場,我為將軍殉葬!”
字字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