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皇宮正是上早朝的時候。
工部尚書稟報(bào):“啟稟陛下,都水監(jiān)準(zhǔn)備成立的一應(yīng)章程都已經(jīng)齊全,只待選出合適的都水使者?!?/p>
趙鴻將前幾日早就整理好的折子捧上來,交給了丁旺。
“這些是朝中官員自薦或者舉薦的都水使者人選,臣和吳尚書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初步篩選。
一共挑選出來一十八人,還請陛下過目。”
丁旺將奏折捧上去,逐一打開給皇帝過目。
趙鴻手持芴板,眼眸微垂,想起被自己丟到桌子底下的,李慕的那封自薦折子,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憑李慕那個紈绔子,還想做都水使者?
下輩子吧!
殿內(nèi)安靜的只有翻動奏折的聲音,忽然間響起一聲輕笑。
撲哧。
在落針可聞的大慶殿內(nèi)特別的突兀。
打開奏折的丁旺沒忍住笑了出來,隨即臉色一白,連忙跪下。
“陛下恕罪,奴才一時沒忍住。”
皇帝并沒怪罪他,抬手示意他起身。
“起來吧,看到了什么?能讓你都沒忍住,拿來給朕看看。”
丁旺連忙將手里的奏折遞上去。
皇帝掃了一眼,隨即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這折子有點(diǎn)意思,哈哈哈,朕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這么有趣的折子了!”
工部尚書一臉不解,以目光詢問趙鴻。
折子是他們兩人一起篩選的,不記得有什么折子能讓陛下笑成這樣啊!
趙鴻同樣一臉蒙圈。
十八封折子,他記得清清楚楚,個個都是符合要求的自薦折子,沒有任何好笑的地方。
除了李慕那封不知天高地厚的折子!
可是他已經(jīng)將李慕的折子丟到了桌子底下,陛下絕對不可能看到的!
慌神間,信國公按捺不住,開口問道:“陛下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折子,也讓臣等一同樂呵樂呵?!?/p>
皇帝示意丁旺將折子拿給鎮(zhèn)國公。
鎮(zhèn)國公接過折子,當(dāng)即大聲讀了出來。
“給臣一個都水使者,臣還陛下一片海晏河清!”
滿殿頓時一片嘩然!
“哪兒有人這么寫自薦折子的?這人到底會不會寫?”
“好大的口氣!他以為自己是大禹呢?”
“何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啊!”
一片議論聲中,只有趙鴻的臉色格外難看。
他死死瞪著信國公手里的折子,若不是尚有理智殘存,他恨不得上前搶過那封奏折。
見鬼了!
他明明已經(jīng)將這封奏折丟到了桌子底下,它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這十八封奏折中?
難道它自己長腿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趙鴻一瞬間后背發(fā)涼。
其他人紛紛追問信國公折子到底是誰寫的。
信國公展開奏折,將右下角的名字展示給眾人。
“安平侯世子李慕。”
有人念了出來,殿內(nèi)再一次嘩然。
“就是那個花錢請人代簽到,連戶部衙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的李慕?”
“除了他還能有誰?呵,一個紈绔子弟,怪不得連自薦折子都不會寫呢?!?/p>
“陛下,臣認(rèn)為李慕絕不能成為都水使者的候選人,此人從未正經(jīng)當(dāng)過差。
連自薦折子都寫不出來,如何能做好都水使者這樣的重要差事?”
“臣也認(rèn)為李慕難當(dāng)大任!”
“臣附議!”
一時間殿內(nèi)滿是反對李慕的聲音。
趙鴻難看的臉色緩和了兩分。
呵,李慕的自薦折子出現(xiàn)在陛下面前又如何?
就憑李慕代簽到一事暴露,害得一眾官員再也不能遲到早退,就足以讓眾人恨透了他。
朝中根本不會有人支持李慕!
更何況他自薦折子寫成那樣,只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罷了!
然而朝中也并非沒有不同的聲音。
鎮(zhèn)國公道:“這次都水使者的主要任務(wù)便是汴河改道,一是為了防澇,二是為了方便挖掘火油礦。
火油礦便是李慕的女兒發(fā)現(xiàn)的,李慕之女立下奇功,臣認(rèn)為可以讓李慕來做都水使者?!?/p>
鎮(zhèn)國公的話立刻招來了一群人的反對。
“國公爺此話差異,治水一事關(guān)系經(jīng)濟(jì)民生,不可小覷,怎可因?yàn)槔钅街墓诰妥尷钅絹碜???/p>
“就是,李慕紈绔至極,連折子都寫不好,怎么會治水?”
“你們看看他折子上寫的,還陛下一個海晏河清!天啊,連大禹都不敢這么寫吧?”
“無知至極!真以為自己有通天本領(lǐng)呢!”
大殿內(nèi)一時間吵成了一團(tuán)。
趙鴻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皇帝被吵得腦仁疼,揉著太陽穴,忽然聽到有人喊著就算李慕的閨女有福氣也不行之類的話。
不由心中一動,李南柯那小丫頭確實(shí)有不同尋常的福氣。
李慕是她親爹,會不會也沾染了小丫頭的福氣?
若是讓李慕做都水使者,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皇帝很快又恢復(fù)理智。
治水一事非同小可,不可隨意決定!
“行了,都別吵了,李慕如此大的口氣,朕倒要聽聽他為何如此自信!”
“來人,即可宣李慕入宮覲見!”
安平侯府。
書房。
李慕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看著對面已經(jīng)說了一盞茶的安平侯。
心中不停地犯嘀咕。
本以為老頭子會因?yàn)楸粠нM(jìn)皇城司的事生氣,沒想到安平侯叫他來,卻是為了說服他去狀告薛家。
安平侯:“可兒受封縣主的這個時機(jī),就是最好的向薛家討回公道的時候。
大理寺查了這么久,也沒查出個一二三四來,明擺著是在庇護(hù)薛家。
可兒剛立了功,你這個時候進(jìn)宮去求陛下還可兒一個公道,陛下定然會同意的。”
李耀跟著附和。
“大哥別怕,我可以同大哥一起進(jìn)宮面見陛下?!?/p>
“我和父親說了這么多,大哥你聽見了沒?”
李慕打了個哈欠,問道:“父親和二弟說得公道,是怎么個公道法?”
安平侯道:“當(dāng)然是嚴(yán)懲薛家,讓薛家向可兒賠禮道歉了。”
李慕露出害怕的神色。
“若是陛下不同意,一氣之下罰我怎么辦?要不,二弟還是你幫我去吧?!?/p>
李耀......
膽小如鼠的家伙!
要的就是你得罪陛下,讓陛下罰你!
但面上還是一副溫和的神色,“大哥別怕,我會陪著你據(jù)理力爭的?!?/p>
話音落,外面?zhèn)鱽砉芗业穆曇簟?/p>
“侯爺,宮里來人了,宣世子立刻進(jìn)宮覲見?!?/p>
安平侯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異色。